第14章 紅衣女鬼
趙小康前幾天溺水後因為施救及時,三魂六魄並未離體,而是在家中被鬼邪從體內驅除出去了。
我本以為趙小康的三魂六魄就在家中的某個角落,可不曾想,這九張紙人帶著我們朝外麵走去。
納悶歸納悶,紙人已經感知到了趙小康的三魂六魄所在,隻要跟上紙人,不擔心找不到趙小康被驅除的魂魄。
今晚月光皎潔,村子寂靜無比,出了院門沒看到有村民轉悠。
我牽著紅繩緊跟在紙人身後,一路向前,很快我們就來到村尾處。
見紙人還沒有停歇下來的意思,而是朝村尾河道方向走去,我心裏麵不禁打起鼓來。
“小周哥,怎麽有點不對勁兒啊。”
張大明白也意識到我們的目的地,表情變得極不自然。
說實在的,我心裏麵也慌得一批。
才不久為了救小胖,我和那對鬼邪姊妹倆徹底結下了梁子,現在三更半夜我們又去了她們的地盤,保不齊會怎麽對付我們。
我咕嚕嚕吞咽著唾沫,克製住不安的心跳後,我頓時就有點疑惑了。
白事知賓精通風水五行,對驅鬼之術也略有涉獵,但張大明白看到鬼就嚇成了這樣,這和其他白事知賓完全不同。
我咂吧著嘴巴,犯難問:“張大明白,你好歹也是個白事知賓,難道就沒遇到過這種事情嗎?”
“我遇到個毛啊!”
張大明白老臉瞬間又通紅起來,搓了把臉道:“小周哥,不瞞你說,我做這一行好幾年了,今天這檔子事兒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啊。”
我差不多也搞了個明白,張大明白也就是個半桶水,就是耍點嘴皮子上的功夫,硬是把自己包裝成了風水大家了。
說話間,一縷潺潺流水聲從前方傳來。
我們倆不約而同止住了說辭,相互對視一眼。
皎潔月光映照在張大明白的眼睛上,一陣忌憚的光澤從他的雙眼彌漫出來。
我心裏也沒底,單手抓住兩根紅繩,一隻手探進了口袋裏,緊抓著一道五雷符。
此刻我們已經來到了那對姊妹的地盤,如果她們倆出現,我勢必要拚個魚死網破。
在心中給自己打了打氣,當來到河道邊上,一路緩慢前行的紙人突然停止了移動,齊刷刷倒在地上。
我額頭的冷汗瞬間滲透出來,果真是怕啥來啥,趙小康的魂魄還真他娘在這裏。
張大明白嚇得不能自已,緊張道:“小周哥,我怎麽感覺這裏陰風陣陣的?你快點看看水鬼在哪裏……”
月光映照在河道上泛著一陣銀光,我小心翼翼摸出陰陽鏡,照著波光粼粼的水麵掃了一圈,並沒有看到那對姊妹倆的蹤影。
告訴張大明白沒有鬼邪出現,他才鬆了口氣,但依舊鬼鬼祟祟打量著四周,催促我快點把趙小康的魂魄招回去。
白天來這裏我都覺得滲人,晚上我更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多呆一秒鍾。
我回想了一遍爺爺納魂時的操作,為防止納魂期間鬼邪姊妹倆出來搗亂,我把陰陽鏡交給張大明白,讓他時刻盯著四周,隻要看到鬼邪出現立刻知會我。
安頓完這事情後,我把九張紙人從紅繩上解了下來,在地上簡單畫了一個人形圖案,把三張稍大的紙人擺放在頭頂和左右兩肩位置,又把剩餘的六張紙人依次擺放在六魄位置上。
我深吸一口氣,扭頭瞥了眼張大明白,見他麵色蒼白搖頭,我抓出一把糯米,盯著平躺的九張紙人,低聲喊道:“趙小康,你陽壽未盡,三魂六魄速速歸……”
我念完後把糯米分三次灑向紙人,‘噗噗’的聲音一波接著一波從紙人身上發出。
這聲音雖然沒什麽問題,但在森森環境下卻顯得異常詭異。
一把糯米很快就灑了個幹淨,紙人也開始輕微顫抖,陸陸續續從地上站了起來。
這期間我屏息盯著地麵,不過十秒鍾的功夫,代表三魂的紙人已經直挺挺杵在地上,代表六魄的紙人站起來了五張,所屬天衝魄的紙人卻依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有點犯難,趙小康的三魂六魄理應在一起才是,現在三魂五魄都已經納入紙人裏麵,最後這一魄不應該不在這裏的。
“小周哥,我去幫幫它吧。”
張大明白說著就伸手打算把天衝魄的紙人立起來。
我見狀嚇了一跳,用力在張大明白屁股上踢了一腳:“別動!”
“咋了?”張大明白被我踢了一個趔趄,捂著屁股跟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可憐巴巴看著我。
我麵色難看,盯著紙人道:“納魂不能強求,必須要讓魂魄自願納入紙人中,如果外力強行幹預,無異於拔苗助長,因為魂魄不願意,這三魂六魄融入趙小康體內,他搞不好會成為癡呆。”
“這麽嚴重!”
張大明白緊張起來,拍著胸口後怕道:“小周哥,幸虧你眼疾手快,不然我可就釀成大錯了。”
都到了這個時候,張大明白竟然還有閑情雅致來拍我的馬屁。
眼瞅著天衝魄的紙人躺在地上不是個辦法,我抓起一把糯米繼續道:“趙小康,三魂五魄皆以納入紙人,還剩最後一魄,此時不歸,更待何時!”
我這番話說完後,一股腦把一巴糯米全都扔在紙人身上。
紙人被砸的不斷顫抖,隨著一陣冷風呼嘯而來,我打了個冷顫後,最後一張紙人終於站了起來。
“成了!”
我心中一喜,連忙俯身把九張紙人抄在手中,通過陰陽鏡確定那對姊妹倆沒有出現,我使了個眼色後,張大明白慌忙就順著小路往村子跑去。
我見狀是哭笑不得,正要跟上張大明白,猛不丁,我感覺有一股目光正在直勾勾盯著我。
這種感覺非常強烈,即便我沒有扭頭,也能感覺到這股目光中透著憤怒和怨恨。
我頓時口吃發幹,機械挪動雙腿轉過身去,順著目光襲來的方向朝河道看去,一個披頭撒發的女人探出了半個身子,正直挺挺漂浮在水麵上麵對著我。
我被嚇得一個激靈,隻感覺雙腿發軟,差點癱坐在地。
女人穿著一襲紅衣,兩條纖細的胳膊被水泡的慘白,濕漉漉的頭發垂在麵門前,把五官遮擋的嚴實。
但即便如此,我還是可以感覺到,女人正用一雙通紅的眼珠子狠狠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