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紙人尋魂
想明白這個問題，我也斷定這對鬼邪姊妹倆是在找替身。
溺死鬼找替身的傳聞不在少數，被淹死的人魂魄會被禁錮在水中無法投胎。
這些溺死鬼想要從水中離開，就必須拉下來一個替死鬼代替自己才可以。
無疑，趙小康和小胖就是被這對姊妹物色到的替死者。
我雖然沒見過溺死鬼找替身的這檔子事兒，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從傳聞中不難推測出，隻有替死者被淹死後，溺死鬼才可以投胎。
但這溺死鬼明明有能力淹死趙小康，卻沒有這麽做，反而還留了一魄給他，就讓我有點匪夷所思了。
“咳咳……”
小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哇的一聲又吐了口汙水，目光驚恐的喊叫起來：“鬼……剛才有個鬼拉著我的腳，她想要把我淹死……”
圍在小胖身邊的三個小夥伴嚇得慌忙退後數步，麵麵相覷望著彼此。
我穿好衣服大步上前，穩住小胖的情緒後，問他到底怎麽回事。
小胖兢兢戰戰，猛地抓住我的手，顫抖道：“我也不知道，我在河裏遊泳的時候突然就感覺後背不沉了，我以為在水中有浮力的關係，準備潛水時就看到有個小女孩閉著眼躺在我腳下……”
我腦補了一下畫麵，我遍體生寒，結結實實打了個激靈，
那三個退遠的小夥伴更是麵色蒼白，紛紛朝水麵看去。
“我沒反應過來，那個小女孩突然睜開眼睛，一把抓住我的腿就死命的把我往下拉……”
小胖抖如糠篩，近乎是掐著我的胳膊喊道：“哥哥，我是不是被鬼給纏住了？我不想死啊，後天就是我生日了，我還想過生日吃蛋糕啊……”
小胖受驚過度，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見從他口中暫時得不到什麽線索，我對那三個小夥伴點頭，讓他們把小胖一路護送回去，並且拿出一道五雷符，告訴他們這是鎮魂用的，讓他們把這道符篆交給小胖媽，隻要小胖不舒服了就把五雷符貼到小胖後背。
目送四人消失在蘆葦**，我朝河道看了一眼，深深吸了口氣，此刻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做。
見天色沉底暗沉，對魂不守舍的張大明白點了點頭，我們倆沿著小路朝三合村走去。
一路無言，來到村尾後，張大明白這才神色惶恐問我，小胖是不是真被鬼拉下水的。
我抿著嘴唇點頭，見張大明白草木皆兵的朝四周看來看去，我讓他把心放在肚子裏麵，隻要手中有我畫出來的五雷符，就不會被鬼邪傷到。
回到趙小康家裏，小康媽已經哭暈在地上，扶著她回到房間，我回到靈堂用九張黃紙撕出三個大點的紙人和六個小點的紙人。
張大明白搓著胳膊湊到我身邊，小聲問我是不是又要探魂定魄。
我搖頭否決了張大明白的猜測，用兩根紅繩分別拴柱九張紙人的左右雙手，跟穿冰糖葫蘆一樣把紙人連成了一串。
我將紙人平攤在地上，拿起毛筆問道：“趙小康生辰八字多少？”
張大明白翻了翻祭文，告訴我趙小康是零九年六月十五日辰時生人。
我若有所思點頭，在心中開始盤算起來。
零九年為己醜年、六月為庚午月、十五日為辛卯日，辰時則為壬辰時。
把趙小康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寫在正麵，又把天魂寫在背麵，以此類推後，直到把三魂六魄所屬的名字全都寫在紙人身上，我這才籲了口氣。
張大明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小周哥，你做這些是幹什麽呢？”
“招魂！”
“招魂準備這些東西幹什麽？”
張大明白一臉不解，他是白事知賓，對招魂之事也了解頗深。
但張大明白所了解的招魂是一邊喊著招魂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一邊敲鑼打鼓的滿街道轉悠。
我們周家的招魂是用紙人尋魂，九張紙人分別代表著趙小康的三魂六魄。
隻要念完招魂咒語，這九張紙人便會感應到趙小康的魂魄所在，帶我們找到之後，就會把遊**的三魂六魄納入紙人中。
我直勾勾盯著這九張紙人，我力有未逮，目前無法對付那對鬼邪姊妹，唯一能做的就隻有先把趙小康被驅除體內的三魂六魄招回來。
招魂這種事情我跟隨爺爺做過，當時招的是一個受驚丟失的小孩魂魄。
趙小康的魂魄並非是嚇丟的，而是被鬼邪從體內驅除，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招回來。
眼下我也沒有其他辦法，隻能盡力一試。
紙人已經準備好，讓張大明白去廚房舀一碗糯米過來。
在張大明白不解的注視下，我將三支招魂供香插在糯米上，點燃後等供香燃燒殆盡，我把香灰和糯米攪拌均勻後，抓起一把朝地上的紙人拋了過去。
糯米落在紙人身上發出‘嗤嗤’的響聲，等糯米全都跌落在地，我牽著兩根綁著紙人的紅繩，直起身子學著爺爺招魂時的樣子囔囔念道：“趙小康，己醜年庚午月辛卯日壬辰時生人，三魂七魄去其九，千裏魂靈至，急急入竅上，魂歸兮來，魄歸兮……”
話畢後，我抓起一把糯米朝紙人拋去。
如此又重複了兩次，等到第三把糯米拋落在紙人身上後，原本隻是死物的九張紙人紛紛站了起來。
“我靠！”
張大明白突然驚呼一聲，使勁兒揉著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這一幕，一個勁兒嘖嘖稱奇。
我表麵平靜，心裏麵卻也激動不已。
這是我第一次獨自招魂，沒想到竟直接就成了！
沒敢表現出來，我強裝深沉，燃起一張黃紙朝半空拋去，指著紙人大喊一聲‘啟’，紙人在我的指揮下仿佛有了靈魂般齊齊朝靈堂外走去。
“跟上！”
我努了努下巴，往口袋抓了好幾把糯米，牽著紅繩跟上了紙人的腳步。
張大明白小跑來到我身邊，豎起大拇指又給我戴起了高帽：“小周哥，太神奇了，你真個大能人啊，我和周老爺子合作這麽多年，都沒見過他用這招！”
我不以為然笑了笑，見這九張紙人齊刷刷朝院門方向走去，我麵色驟然嚴肅起來，眉頭也不由自主的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