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龍龜島上取泉漿
常念君三人找到金三標，慕環真首先問道：“金大哥，聽說你見過‘血魔’？”
這個金三標忙不迭地點頭：“是的，我說給別人聽，別人都不信，你們信嗎？”
常念君說道：“金大哥，我們信。你不妨跟我們詳細說說，這‘血魔’長什麽樣子，當時又是怎麽個情況。”
難得看到有人信他，於是金三標哪怕說話有些費勁，還是繪聲繪色地講述了起來：
“那天晚上，血月懸天，晚上的風莫名地冷。我心裏不知為何，莫名就變得亂糟糟的。我突然就恐懼了起來，一刻也不想在外麵多待，好像每一處黑暗的地方，都藏著什麽可怕的怪物……
“於是我加快了腳步，越走越快……最後幹脆跑了起來。這時，我聽到一聲慘叫，我下意識地扭頭一看，結果被前方的石頭絆倒了。這時我就發現，我的右手邊有一個女人，‘血魔’正咬著她的脖子，血湧如注！
“這時，‘血魔’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它眼睛瞪得像銅鈴，嘴裏有兩顆長長的尖牙，它顧不得理我，隻管大口啜飲著那女人噴湧的鮮血。
“我知道，我要逃命，隻能靠現在了。盡管那個女人不停叫喊著救命，我還是爬起來……拚盡全身力氣，從那裏逃走了。”
聽過這個故事，慕環真有點不適，他這個人，最是看不得見死不救。
常念君又道：“金大哥，你能不能再仔細說說，那個‘血魔’具體是什麽樣子？”
金三標托起下巴，仔細回想：“那個‘血魔’，好像是呈人形，其他的……我隻記得它的大眼睛和它的那兩顆大牙……”
“還能再詳細點嗎？”雲修月問道。
“不能了……我當時隻顧著逃命，也沒看得很清楚。盡管如此，這個‘血魔’已經成了我的陰影了，我現在……晚上都不敢出門。”金三標說道。
“好吧，多謝金大哥提供的線索。”常念君說道。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金三標補充道，“聽說最近有個崆峒派弟子，死得很慘，整個人都被吸幹了。我想，應該就是這個‘血魔’幹的！”
常念君說：“金大哥你說的是上官清蘭吧？我們知道。”
“但有一件事，你們應該不知道，”金三標煞有介事、故作神秘地說道，“這個上官清蘭有個師兄，叫段步純，上官清蘭和段步純他們兩個，都和一名姑娘有染。”
“什麽？”這可驚掉了常念君三人的下巴，原來還有這種桃色新聞？
雲修月忙問：“金大哥，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我那天路過共福客棧，剛好在那裏看到有個姑娘，前腳剛剛跟段步純吻別，段步純走後，還沒過多久，那個姑娘後腳就等來了上官清蘭。上官清蘭將手搭在了姑娘的肩上，摟著姑娘就進了共福客棧，依我看呀，十有八九是開房去了。”金三標得意地說。
這些信息，沒有在官府的宗卷上看到，難道官府尚未得知？於是常念君問：“金大哥，這些事情，你還和其他人說過嗎？”
“沒有！”金三標信誓旦旦地說道，“連官府的捕快都沒聽我說過！”
“那你為什麽願意說給我們聽呢？”慕環真問。
“因為你們相信我，所以我喜歡你們！真的。其他人，包括官府的捕快，都覺得我說的‘血魔’是編的。隻有你們，相信我所經曆的一切！所以，我才說給你們聽！”金三標笑著說道。
“嗯，金大哥，我們相信。謝謝你。”雲修月微笑著說。
看到這個花容月貌、國色天香的姑娘都說她相信他，金三標心裏美滋滋的。
“對了，金大哥，你說的那個腳踏兩船的姑娘，到底是誰呢？”常念君又問。
“這……我就不曉得了，那姑娘我也不認識，她的臉我也沒看清楚，不過我看到她時，她是一身粉衣，大大的胸前掛著一支青色短笛，細細的腰上佩著一把長劍……嗯——應該是個身材很好的女俠。”金三標說道。
常念君心中有了判斷：那是妙音閣的裝扮，那個“身材很好的女俠”，應該是妙音閣弟子。
這算是新的線索。
拜訪過卷宗上的嫌疑人與證人，常念君心中又有新的方向：調查上官清蘭的師兄，段步純。
“我覺得調查段步純不能明著來。”常念君提議道。
“那你打算怎麽辦？”慕環真問道。
“我打算先查到段步純經常出入的地方，然後跟蹤他，找出那個跟他有不正當關係的女人。”常念君說道。
“也未必就是不正當關係，或許是這姑娘腳踏兩條船，一邊和段步純交往，一邊還去和上官清蘭去開房，無辜的段步純壓根是蒙在鼓裏。”雲修月說。
“嗯，修月說得也有道理，不排除這種可能。”常念君說。
“我們不是要查上官清蘭被殺一案嗎？怎麽現在得跟蹤段步純了？”慕環真覺得常念君的行動有點離譜。
“我覺得，追查那個女人究竟是誰，未必無用。說不定是段步純發現那姑娘和上官清蘭的奸情，因奪妻之恨殺了上官清蘭。故現在，又多了一個嫌疑人，就是段步純。”常念君說道。
“哦，這我就明白了。”慕環真姑且同意。
鬼火殿內，鬼王慌裏慌張地來找孫止錯：“孫大夫！孫大夫！不凡的‘血欲’越來越旺盛了！怎麽會這樣？”
孫止錯卻毫不驚訝，他認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這就是初期治療的副作用，你兒子的‘血欲’，會暫時加強。”
所謂“血欲”，指的是鬼王兒子不凡對人血的渴望程度，他最近，對人血的需求有所增加，而且，比起以前，更加需要新鮮的人血。
“孫大夫，你的治療真的有效嗎？本座怎麽覺得，他的病症更嚴重了？”鬼王質疑孫止錯道。
“懷疑我的能力，隻會耽誤治療的進程。你若是不信我，大可以現在就換人。”孫止錯一如既往慢悠悠地說道。
“不不不，孫大夫，本座相信你。”鬼王急忙說道。
“嗯，既然相信我，我要的第一樣東西，你可拿到了？”孫止錯又問。
“還沒有……”鬼王支吾道。
“那你抓緊，東西帶不來，耽誤的可是你兒子的治療進程。”孫止錯說道。
“是，是。孫大夫，‘玄武泉水’，本座盡快為你呈上。”鬼王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也該差不多了。”鬼王心想。他的船隊，也該載著鬼眾到達龍龜島了。
孫止錯要的第一樣東西，便是“玄武泉水”，這種泉水，隻有龍龜島才有。龍龜島地處東海，是“黑水群島”中最大的一座島嶼。而且知道龍龜島存在的人，也不算多。
此時，鬼王的三條大船已經到達龍龜島，船上是閻羅府的“十殿閻羅”之二殿楚江王和三殿宋帝王，以及若幹鬼差。停船靠岸，楚江王和宋帝王帶領鬼眾登上島嶼。這個龍龜島，地勢不平，四處起伏，還生著不少怪異的樹木與花草，在海灘處，正有兩隻大龜在慢慢地爬行。
楚江王展開地圖，對宋帝王說道：“這龍龜島，似是不小。而且整個島嶼的形狀，真的很像一隻烏龜。”
“不是烏龜，是龍龜。”宋帝王說道。
“管他烏龜龍龜，不都是王八！”楚江王說。
“王八不是烏龜，烏龜也不是王八，它們是兩種動物。”宋帝王更正道。
楚江王無奈，每當提起動物，宋帝王總是特別來勁，或許也是因為，宋帝王和動物太有奇緣了吧。
“鬼王在地圖上作了標注，要取‘玄武泉水’，往東北方走，不過具體的位置還不夠清晰。”楚江王又道。
“鬼王說龍龜島上，有族民居住，要取‘玄武泉水’，難免要與之交涉。必要時，也可以不計對方損失武力奪取。”宋帝王說道。
“那走吧，我們去找這裏的族民。”楚江王說道。
“不急，我們找個人問路。”宋帝王說。
“找人問路？這附近，哪有個人？”楚江王環顧四周，除了鬼眾，別無旁人。
宋帝王笑了：“怪我沒講明白，嚴格來說，不是找一個人問路，而是找一隻龜。”
楚江王懂了，找動物問路，也就宋帝王能做到了。
宋帝王懷有異能，能讀取動物的心思。閻羅府上下初次聽聞，俱是不信，然時間漸久，宋帝王的能力便一次又一次得到驗證，老鼠窩在哪兒、鳥兒什麽時候開始飛、狗會喜歡吃哪種東西……他都能知道。最終，閻羅府中人都不得不相信。
包括鬼王，他當初會瞧上宋帝王，就是因為他這奇特的異能。
宋帝王走到海灘一隻龜的跟前，閉上眼似是在感受著什麽，須臾工夫，宋帝王睜開眼睛說道：“我知道‘玄武泉水’在哪個方向了。跟我走吧。”
楚江王和宋帝王忙著取“玄武泉水”，常念君、慕環真、雲修月這邊也沒閑著，他們從崆峒派弟子那裏打聽到了段步純經常出入的場地——妓院竟占一半。
常念君三人暗中跟蹤段步純已有大半天，看他又進了玉掛青那家的妓院春顏樓，三人忍不住在樓下議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