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血案！
府衙，巡捕房內。
五名錦衣衛呈扇形排開，盤膝坐地。
按照慣例，狄森把陳尋屍體放到五人中間，這才有空打量五人。
五人氣機綿長，實力起碼在六、七牛力量。
每人膝上橫放兵器，有槍、棍、刀、劍、短匕。
加入錦衣衛前，每人熟練兵器不一致。
出任務代表天子出征，皇威浩**。
錦衣衛須佩戴繡春刀以證天子威儀。
而且，一般繡春刀已夠用。
若是搬出壓箱底兵器，必是到了不得已的地步。
血食一到，五人立刻吸食。
“各位先喝，我先去看看卷宗。”狄森請離。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狄森不想被隨時會瘋狂的人包圍，成為下一具陳尋。
當今之計，找到人血案宗宗。
調查宜城內起因更為重要。
“不用看了。”
一道沙啞聲音響起。
狄森一看，是一名壯漢在說話。
“我看過一次，毫無收獲，陳知府已將所有卷宗燒毀。”
這人睜開雙眼，眼內猩紅，少白。
有種狂躁嗜血之感。
說話之人為林總旗之下，小旗官實力第一人。
衛品信！
“衛大哥，莫非人血案是陳知府所製？”狄森問。
陳知府身為宜城知府，權勢極大。
血災能這般快便蔓延整個宜城。
論傳播能力，沒人比得過陳知府。
“沒有證據。”衛品信道：“但陳知府必然知曉人血案始末。
不用這樣看他們。
我等不吃血食，便會被‘血化’，極有可能變為一頭怪物……”
血化是指那些神誌不清，見人咬人，見血吸血的怪物。
這個詞，他們從陳知府口中得悉。
衛品信話裏帶有深深無奈。
不像編出來的借口。
衛品信忽而一怔，才反應過來：
“咦？狄森？你沒事？”
“我沒事。”狄森搖頭。
“難道瘋狂過後就會穩定？”衛品信呢喃。
狄森聽在耳中，並未多言。
他從衛品信這句話推斷出，他被砍頭的真相。
他沒降臨之前……實際上可能比陳尋和霍遠二人更為瘋狂。
念及此，狄森隱約感覺口中腥氣繚繞，有些反胃。
“他們四人還在掙紮中，我靠著一股氣，也未屈服。”
衛品信沉默片刻，正聲道：“狄森！”
“在！”狄森朗聲回應。
“這是我們五人身上的凝血丹，本想給霍遠，但他……”衛品信微微歎息，摸出一個瓷瓶扔給狄森。
啪！
狄森接到，一股幽香從瓷瓶木塞中傳出。
凝血丹。
武者吃下可凝湧氣血，骨絡增密！
換做平時。
凝血丹隻在南、北鎮撫司一年一度的切磋登榜獎勵上。
狄森輕嗅幽香，味道不錯。
他沒有立刻打開，而是看向霍遠。
霍遠雙眼直直盯著陳尋屍體，對凝血丹視而不見。
“霍遠快血化了，之前我以為下一個會是陳尋，沒想到……”
衛品信搖搖頭。
“哎，天意弄人。”
“狄森，盡快提升吧，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聽著衛品信的話，狄森點頭。
他有些期待，這瓶凝血丹讓他晉升到何種程度。
“狄森。”
“林總旗興許還活著，如果你快些……”
聽到話語中斷，狄森抬頭一看。
衛品信已閉上雙眼，渾身震動，似在麵對不可名狀的恐怖。
“林總旗。”
林總旗比所有小旗都強。
如果林總旗還活著，並且狀態穩定，能成為破局一大助力。
狄森回到府衙分配的房間。
房門緊鎖。
狄森背靠牆，麵對門，盤膝而坐。
“凝血丹。”
狄森拔出木塞，濃鬱香氣灌入鼻腔，體內氣血躍躍欲試。
他沒想到，還有機會見到血肉都為之瘋狂的藥物。
聽說凝血丹以百種毒物，千種補藥煉製而成。
大毒，也大補！
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中和藥物將氣血喚醒，再以血肉區分凝練抗性。
不管大毒還是大補，凝血丹吃多了都會產生抗性。
所以凝血丹對入流武者來講，嚼丹如嚼蠟，半天能提升半點，就已經偷笑了。
瓷瓶內，裝有七枚凝血丹。
“哢。”
狄森捏丹入口。
清脆，淡香。
念頭升起瞬間，狄森感覺丹田隱隱脹痛，氣血運轉極快！
狄森額頭冒汗，五指緊扣。
堅持片刻，丹田猛然一震，一股氣力自丹田灌入四肢百骸。
以往，他感覺腳紮根於地麵，體重千斤，不可離地。
但如今。
狄森隻需輕輕點腳，便可手觸房梁！
待體內氣血運行流暢，狄森起身，活動拳腳。
片刻後，狄森停下手腳，麵色平靜，目中閃過一絲喜意。
“更上一層樓！”
他隱隱感覺，還差一絲便可踏入五郎八卦棍四層！
擁有四牛之力！
僅僅是一枚凝血丹，便有如此功效。
剩下六枚…
不如。
狄森目光堅定。
“都用了！”
……
一個時辰後。
吱呀！
啪！
狄森小心翼翼開門，卻仍然將門邊捏碎。
七顆凝血丹服下，狄森擁有五牛之力！
五郎八卦棍，五層！
餘下四層，五郎八卦棍便能達到最高層次。
可惜凝血丹吃得越多，增加氣血與骨密度越少。
否則以第一顆凝血丹提升速度，如今他可能已是七八牛之力。
狄森將掰下的門邊捏成粉末，隨手灑出。
他看了眼巡捕房方向，沒有動靜。
估計衛品信還在對抗某種恐怖。
沒再猶豫，狄森徑直走進架閣庫（古代衙門存放案件之處）。
光憑衛品信一句話，無法打消狄森疑慮。
架閣庫內，掌管庫房的典吏不在。
數個丈高木架上擺放整齊著案宗，供人隨時翻查。
他看卷卷案宗表麵積灰。
架閣庫應是多日無人打理。
狄森快速翻找，很快找到關於‘人血案’案宗。
頁一：“陳家莊有女疑似血化，捕頭領六名捕快，二十名徭役前往陳家莊查探，失蹤。”
頁二：“徭役丁七幸存回衙門急報，陳家莊屍山血海…”
狄森對照時間，頁一到頁二已過三日。
他繼續往下看：
“當日陳知府擬書奏章陛下，請北鎮撫司支援。
派新捕頭張德領三十名徭役，再探陳家莊。
不求解決，隻求拖延，撐至錦衣衛到來掌控大局。”
這過程，他從陳知府奏章中見過。
喇。
狄森翻頁。
頁三：“錦衣衛已至。
陳知府邀林總旗議人血案一事。
林總旗失蹤。
陳知府疑似血化，失蹤。
宜城大勢已去。
吾為宜城典吏沈允，識破陳知府血陰謀，被圍府衙，無路可逃，此為絕……”
絕字倉促而寫，後麵隻剩潑墨黑點。
狄森翻開下頁，再無筆跡。
林總旗失蹤跟陳知府相關！
突然！
“你覺得…”
狄森身體一震。
他過於關注案宗內容，疏於警覺，被人無聲無息接近也沒有察覺。
狄森回頭一看。
一雙猩紅蘊含嗜血欲望與強烈克製的眼睛，牢牢盯著狄森脖頸。
“案宗中的突破口何在？”
狄森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