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追蹤
杜川將槍手的屍體拉到身邊，一把將手槍奪了過來。
等到上麵槍聲停止，對著李子豪說道：“踩在我肩膀上去。”
李子豪早就不想待坑了裏，幾下就爬了上去，回過頭來將杜川也拉了上去。
杜川看見七八個城衛隊的人端著槍，檢查這坑邊的屍體才鬆了一口氣。
“小子，不錯啊！來幾個人給他們處理一下。”一個穿著破爛皮衣的人過來說道。
沒過多久就有人拉著水管將兩人身上的混凝土全部衝洗掉，兩人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是你！你什麽時候來的？”杜川認出這人，問道。
“就在你被人踢得像條死狗一樣的時候。”那男人調侃道。
“還有一個箱子和兩個研究人員你們知道在哪嗎？”
“徐欣！”李子豪一下子從失魂落魄中醒了過來。
“他們上了另一輛車，沒有和我們在一起。”杜川拉著李子豪說道。
“不可能啊！監控上隻看見了一輛車離開，就是你們這輛車。”邋遢男子有些疑惑道。
杜川突然想到，出發時候也隻聽見了一輛車發動的聲音，不由的想到一種可能。
“燈下黑！”
“你是說，他們還在學校附近。”邋遢男子說道。
“那邊我熟悉，我可以帶你們去。”李子豪自告奮勇的說道。
邋遢男子看了一眼李子豪，臉上不由的一抽，接著說道：“你們帶他去醫治一下，怪嚇人的。”
兩個城衛隊員答應了一聲，不由的露出笑意。
“我沒事！”李子豪現在滿腦子都是徐欣的安危，要不是杜川拉著早跑了。
“看你的樣子，應該沒什麽事，你跟我走一趟吧。”邋遢男子對著杜川說道。
“好！”
杜川安撫了一下李子豪，兩人很快就上車。
邋遢男子開車，杜川坐在副座。
越野車在邋遢男子的駕駛下如離弦的箭一樣揚長而去。
“就我們兩個人？”杜川看著後麵沒人跟著問道。
“不過幾條小蝦米，我一個人足夠了。”邋遢男子頗為自信的說道。
“你想送死可別帶上我！”杜川有些憤怒。
杜川和這些人接觸過，這些人極為冷酷，連同夥都殺，手上還有槍和人質，這邋遢男子怎麽能一人解決？
邋遢男子瞥了杜川一眼，仿佛知道了他的想法。
他也不屑解釋，隻是笑著說道：“小子，我看你不錯，或許以後有機會我們還能再見麵。”
邋遢男子的車技極高，原本半小時的路程，僅僅十五分鍾就已經到了學校門口。
“會開槍嗎？”邋遢男子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摸出一把手槍和子彈，問道。
“隻在遊戲中玩過。”杜川說道。
“和遊戲的差別不大。剛才那人的槍在你手上吧。”邋遢男子將一些子彈遞給杜川。
杜川直接取出手槍打開彈夾，見彈夾中隻剩下兩發子彈又熟練的填滿。
邋遢男子詫異的看了杜川一眼，將另一把槍也填滿子彈。
“帶路吧！”邋遢男子將手槍插在腰間說道。
杜川將邋遢男子帶到廚房背後的鐵門邊上，鐵門邊上的有一深一淺兩組車輪印。
“就是這裏了！”
地上的車輪印衍生出去，一個向左一個向右，正好相反。
其中一輛車，載著杜川兩人去了城市邊緣，或者根本就隻是誘餌。
邋遢男子蹲下查看一番，兩組車輪印都是新的，杜川沒有說謊。
一組是已經找到的那輛車流下的，印子比較淺。另一組要深一些，停留的時間比較長。
杜川兩人追蹤著較深一組的車輪印，很快就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
一抬頭，一個明晃晃的攝像頭架在紅綠燈上頭。
“上麵的監控視頻查了嗎？”杜川問道。
“案發時，學校周邊停電。從停電到緊急電源啟動，有十分鍾左右的空白期，隻能擴大範圍。
但是從這裏出去，最近的三個路口都查看過，根本沒有車輛經過。”邋遢男子說道。
“那現在還有人在看嗎？”杜川問道。
“現在！”邋遢男子突然恍然大悟，立刻掏出手機。
“立刻查一下，案發到現在所有時間內通過這條路的車輛！
查清楚所有車輛的信息。”邋遢男子對著電話那頭說道。
沒過幾分鍾，邋遢男子放下手機說道：
“十五分鍾前有三輛車經過。一輛是城衛隊的車，另外兩輛車的照片都在這裏。”
邋遢男子將手機上的兩張照片放大，一輛遮擋了牌照的七人車，一輛小汽車。
“立刻給我查清楚七人車的位置。”邋遢男子對著電話說道。
“五分鍾之前，監控視頻拍到這輛車向白山路方向段駛去。”電話那頭沒到三分鍾就回複道。
杜川和邋遢男子立刻回到正門，邋遢男子開車沿著路追了下去。
“報告嫌疑車輛的位置！”邋遢男子說道。
“嫌疑車輛一直沒有出來，疑似停在白山路十一段。”手機中傳來聲音。
邋遢男子一路飛馳，接近了路段卻反而慢了下來。
白山路是整個地下城的中軸線，隨著地下城的擴建不斷延伸。
白山路十一段地處二環內，卻是老城區，周圍的建築毫無章法，將路兩邊都擠滿了，隻有一條岔路，通往僻靜的胡同中。
確定了白山路上沒有嫌疑車輛，兩人拐進了那條岔路中。
岔路通向一條僻靜的胡同，胡同中沒有岔路口，也沒有車庫，甚至沒有一條能夠供七人車通行的大門。
沒走多遠，邋遢男子猛的一刹車，胡同到了盡頭，依舊沒有任何發現。
“再確認一遍，那輛七人車是否還在白山路十一段。”邋遢男子對著手機吼道。
“確認過了，我們一直盯著路口，沒有一輛車出來。”電話那頭立即回複道。
邋遢男子蹲在地上，找到一組車輪印。
和之前的那組相同，他們要找的那輛來過這裏。
一切痕跡都表明，七人車在這裏神秘的消失。
“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把槍交給我，你就可以離開了。”
邋遢男子一時間也找不到車輛消失的原因，線索斷了杜川帶路的任務也同樣終止了。
杜川將槍交給邋遢男子。
事情到了這裏已經和他的關係不大了，剩下的就交給邋遢男子和城衛隊去查吧。
“兒子！在哪呢？”杜川撥通了李子豪的電話問道。
“剛從醫院出來，你們找到徐欣了嗎？”李子豪問道。
“還沒有，我們追丟了！現在城衛隊的去追查了。等著！我現在過去找你。”杜川說道。
杜川先回了學校又騎上自己的單車，一路晃悠著去找李子豪。
到了醫院門口，看見李子豪的鼻子被紗布包了起來，臉上的紅腫和眼睛的瘀青也好了不少。
兩人找了一家餐廳坐下，杜川點了食物和飲料坐下。
“阿川，對不起。”李子豪低著頭，摩挲著杯子說道。
之前在醫院時，城衛隊的人已經給李子豪做過筆錄了，李子豪也冷靜了下來。
今天真是驚心動魄，沒有杜川，李子豪恐怕已經死了。杜川原本不想來的，因為他才卷進來。
“兄弟之間不說這些！要是我遇上了，也會去的。”杜川安慰道。
杜川和李子豪是發小，知道李子豪重感情，還比較衝動。
“你不怪我就好……徐欣那邊怎麽樣？”李子豪沉默了一陣，還是開口問道。
“線索斷了！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擔心。
那個邋遢大漢看起不簡單，有他追查，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回徐欣。”杜川安慰道。
他一邊吃飯一邊將後麵的細節講給李子豪聽。
李子豪聽了以後神色也不見緩和了不少。
吃過午飯後，杜川騎著單車送李子豪回家。
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了，杜父和杜母早就回到了家。
杜母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著杜川一身髒兮兮的，不由的問道：
“小兔崽子，又跑到哪裏去瘋了？衣服怎麽都弄成這樣？”
“等我先洗澡再說。”杜川原本的衣服本來是濕透了。
杜川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頓時感覺神清氣爽。
“媽，你剛才說什麽？”杜川問道。
“上午跑哪去了？弄得這一身？”杜母又一次問道。
“李子豪掉水坑裏了，我把他撈上來的。”杜川嘿嘿一笑，沒有提學校的凶案。
“今天出門的時候你說有事情要說。什麽事情啊？”杜母問道。
“噢，我想畢業之後想報考‘拾荒者’。”杜川平靜說道。
“哦！知道了……什麽！你要報考‘拾荒者’！“杜母突然大叫道。
杜父聽了也一陣驚叫。
“孩子，就算以後有了弟弟妹妹，我們也是一樣愛你的，不要想不開啊！”
杜母頗為緊張，還以為是自己懷孕刺激到了兒子。
“不是因為這個！”杜川有些頭疼。
“那你為什麽要報考‘拾荒者’？”
杜父的臉色也不太好，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
“我就是想去外麵的世界看看。”杜川的聲音平淡，但異常的堅定。
“唉！你現在的想法我年輕的時候也曾經有過。可是外麵的世界充滿了危險，無論是‘進化人’還是‘退化人’，都對我們非常不友善。更何況現在還在打仗。”杜父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
杜父和杜母兩人都是不到四十歲的普通人，一生也沒能出過地下城。
“我還是想去外界看看，我隻是想看看真實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樣的？”杜川堅持說道。
杜父和杜母都沉默了一陣，兩人在這個年紀也有同樣的想法。
“你可想好了，加入了‘拾荒者’是一件多危險的事情，到時候可沒後悔的餘地。你若是想看外麵的世界，其他的職業也是有機會出去的……”杜父勸說道。
出地下城的機會還是有很多，“拾荒者”並不是唯一的途徑。
“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杜川沒有被動搖。
杜母正要說話，卻被杜父攔住了。
“既然你已經有了決定，就去做吧。”杜父歎息一聲說道。
杜川也沒有想到杜父這麽爽快就答應了，愣了一下之後一下給杜父杜母一個擁抱。
杜父杜母對突然的擁抱也搞得一愣，杜川已經回了房間。
“你幹嘛答應他，‘拾荒者’多危險啊。”杜母回過神來，有些嗔怪杜父。
“我能攔得住嗎？他從小都有主見。這兩年，他每天都堅持鍛煉，有這決心，我們那勸得住啊！”杜父說道。
“那我們就看著兒子去當‘拾荒者’，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可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杜母滿臉擔憂的說道。
“也沒那麽悲觀。他想要報考‘拾荒者’，可‘拾荒者’未必會要他啊！”杜父說道。
“拾荒者”的考核極為嚴苛，當年杜父也曾經背著父母去參加“拾荒者”的考試。可惜第一輪就被淘汰掉了。
杜父也曾想要加強鍛煉，準備繼續參加考核，後來就遇到了杜母，墮入了愛河，沒了再去外麵的想法了。
後來杜父才知道，自己偷偷去參加“拾荒者”考試的事情，早就被父母發現了。
就連杜母和杜父相識也是父母安排的，借此毫不留痕跡的打消了杜父的外出的想法。
杜父想來一個故計重施，先假裝答應若是不能通過考核自然皆大歡喜。
就是通過了，也能再用其他辦法打消杜川的念頭，比如給杜川介紹一個女朋友……
……
翌日
杜川還在**，手機就一直響個不停，被吵得不耐煩，才接通電話。
電話剛接通，就傳來李子豪殺豬一樣的聲音。
“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