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重見天日

“來,你到我背上來。”

我對著骨頭架子邊說邊指了指我的後背,這下骨頭架子居然看懂了,直接三步兩步撲到了我背上,肋骨張開,變成了八足的形狀,從我的肩胛骨開始包裹,跨到包到我的胯部,最後兩隻纏上了我的大腿

好家夥,他這一包居然像盔甲一樣,我瞬間感覺我身上這幾個脆弱的部位。覆蓋住了一種保護層。雖然貼在我後頸窩。把下巴骨放在我。頸窩上的那一顆腦袋是有點兒恐怖

準備好了,那我們出發了!

我說完,背著我的骨架盔甲。直直的衝著那個我早就看準了的地下河入口,蹬蹬蹬地往外跑去

結果這跟我想的還真稍微有點出入,這個地方雖然的確是地下河的中轉處。但隻是一個。並不算大的中空夾層。往下走,河道有多大,我從上麵是看不見的。水有多深,我也是看不見的。這些因素我都沒考慮過。我隻覺得冰冰阿姨。七腳八爪的纏著我,我穿了盔甲,絕對穩的一批。愣頭愣腦的就往底下跳了

結果這個中空夾層的厚度。並不小。應該是由鍾乳石的那種腐蝕情況,腐蝕過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才腐蝕出來的洞。反正絕對比我們人類的曆史要悠久。我這一跳,直接從我看到的那個洞跳進了一個兩米多的斷層。我本來以為底下有水,為了減輕和水接觸的壓力,我腳都是蜷著的,這蜷著根本就不搭力氣。堵的就是一個水麵的緩衝

誰知下麵根本不是水麵,是硬登登的石板兒,我腳不大力,直接落到了石板兒上,根本站不住,一個狗啃屎就朝下撲去。如果不是冰冰阿姨眼疾手快。直接兩個骨頭掌捂住了我的臉,我鼻梁都得磕斷在這裏

哎,我操,真疼啊。

但就是這樣,我也疼的嘶嘶抽氣兒,因為底下的石頭塊兒跟上麵的應該是同一種材質的花崗岩,而且十麵凹凸不平。我撲下來時,肺部又磕到了地上,雖然說有冰冰阿姨的骨架作為緩衝,但是骨架也是硬的,直接又勒到了我的肺,我疼的就差咳血了

我趴在地上,緩了小幾分鍾,才終於重新站了起來,這一下禍不單行,我為我的莽撞付出了點兒代價。我把腳扭了。

扭得到也不嚴重,估計隻是傷到了韌帶,並沒有造成我脫臼之類的。慘狀,但是還是夠疼。我瞥了一眼,已經看到我左腳的腳踝。微微有點腫脹。再走一會,估計就要腫大一圈了

本來這個情況我最好有布條或者木棍之類的鏟一鏟,固定一下我這扭傷的韌帶,可以減輕傷痛,還能減少組織液滲出,以後不會腫的太過難看,但是很明顯我現在什麽都沒有,最後幹脆想了想算了,反正疼是疼點兒,不影響走路,我身上已經夠疼了。不缺這一處

我背著冰冰阿姨,一跛一跛的順著這個小平台接著往下走。這小平台的坡度還挺陡的。我扒拉著石麵冰冰阿姨扒拉著我。我們倆像一隻。背著殼的寄居蟹。順著小平台延伸出來的可以行走的小道。一點點的往下挪著,然後安穩的跳到了下一個平台上

事實證明,老天爺還是會跟我開玩笑的。

我原以為這個平台肯定跟上麵的平台是一樣厚實的石麵兒吧,誰知道他根本就是個土的。

或者說,他連個土平台都算不上,這家夥是個蝙蝠的窩。用蝙蝠屎堆出來的一個蓬蓬的大平台。大概有兩到三個平米。我剛踩到上麵。還沒有把頭從。岩層的洞裏抽出來看看周圍的環境。這個蝙蝠窩就承受不住我的重力,塌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發出了一連串的慘叫。

誰都不能懂我那種,本來以為踩到的是虛的東西,結果卻是硬東西扭了腳,然後以為踩到的是硬東西,結果是虛的東西踩空了的感覺,而且這兩種情況。在同一天先後發生在同一個人身上,真的很要我的老命

而且更要命的還在後麵,我把人家蝙蝠的我踩塌了,住在窩裏睡覺的蝙蝠被我擾了清夢,立刻吱亂叫的全部飛了出來。

所幸這裏的層高並不高,大概也就三五米。我在空中待了0.1秒都不到,就墜入了河水中。並沒有遭受到這群發瘋的蝙蝠。第一波突擊。甚至他們都沒有發現是我幹的

我在這件事裏唯一遭受的罪就是踩空了,掉進了水裏,灌了一口水,然後在水中嚐到了濃濃的蝙蝠屎味兒

倒黴的我真的是想吐啊!

想吐確實是我的生理反應,因為這水真的很難喝。而且我還不能立刻衝出水麵時停止在這種髒兮兮的水裏接受刺激,因為水麵上全是蝙蝠,我隻能忍了,憋住了一口氣,感受著水流的方向,順流努力蹬動雙腿,在水底往前潛遊了十多米感覺到水質明顯變得清新了以後,才敢探出頭來

在這個環境下。我的夜視能力又出現了。所以我立刻斷定,這裏其實很黑。我環視了一下四周。周圍是同種石材的洞壁。我剛剛在水底已經潛遊過了一個隘口,蝙蝠在那邊,那個隘口這邊兒是一個新的。這個地下河就像一個一截兒一截兒的香腸,我到了另一節兒裏,這邊的水質明顯好的多,所以我覺得應該沒有什麽奇形怪狀的生物吧

咯吱咯吱咯吱

我背上的冰冰阿姨卻突然發出了一連串的嘰嘎聲。嚇了我一跳,我以為是他的骨頭要散架了,在這盒裏,他要是散架了,我可沒法兒撈他呀,我自身難保。於是我條件反射的直接抱住了他的腦袋,心想,反正不管怎麽樣,腦袋保住就行

然後我就感覺到我的後腦勺狠狠的被抽了一下。骨頭的質感和硬度,我被冰冰阿姨抽了一巴掌。這一巴掌沒用勁兒。倒像是一種提示和警告。我立刻懂了放開他的頭,但是又很愁。合著他不喜歡我抱他的頭,那我要怎麽保住他的骨頭呢?這都要散架了。

我剛一放開他的頭。屁股上又被他抽了一巴掌,這一巴掌力氣可大多了。直接把我從原地。順著水流的方向抽出去兩米。還一下撞到了洞壁的石頭上。這下沒有他的守護著我的鼻梁,我一下磕到堅硬的石麵上,磕出了鼻血

我不明所以,被磕的眼冒金星。還以為是冰冰。阿姨突然抱起。不認人要傷害我了,正準備大叫救命,就感覺到我的臉上貼著過去了一個什麽東西。緊接著是一聲。骨架和骨架之間的碰撞聲。然後有什麽東西發出了一聲嘶吼

這聲音絕對不是冰冰阿姨發出來的。因為他都沒有聲帶。我立刻反應過來。剛剛是有東西要襲擊我。冰冰阿姨把我推開,救了我一命。我捏著劇痛的鼻梁骨。睜開一隻眼睛,當即被眼前的情況嚇了一跳。一條巨大的水蛇。已經整個纏在了冰冰阿姨的骨架上。

而冰冰阿姨作為一隻蜘蛛的生物改造人,殺傷力也不容小覷,他所有的骨骼都已經化作了尖刺,深深的扣住了蛇的鱗片。但是不知道這個蛇是不是地下河裏的特殊生物,它的鱗片非常的厚。每一塊兒都像是盔甲似的。冰冰阿姨的骨刺紮不進去。並不能給他造成實際上的傷害

我敢保證,這條蛇絕對不是。現實世界,或者說是自然界裏存在的生物。而且它是一條水蛇。我的判斷依據就是它有魚鰓。

我沒辦法想象為什麽魚類的鰓會出現在一個爬行動物身上,這絕對不是生物進化導致的。因為魚類先是進化成了兩棲動物,才會變成爬行類。爬行類身上最多具有兩棲動物的特征,不存在說跨級式的進化

所以這個東西我覺得大概率就是基因嫁接的產物,畢竟在他這條河的頂上的夾層裏,有一個基因嫁接的實驗室。

父親的日記裏沒有寫的很仔細。沒有提到他們之前究竟一直是在用人做實驗,還是開始是用的動物。現在我更傾向於他們之前是用動物做實驗的了。成功的就投入應用。而失敗的,或者不甚滿意,沒有什麽實際用效的,就投入這個地下河裏,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這裏就延伸出了兩種可能,我打了一個寒噤

如果說實驗室是把丟棄這些不甚優秀的基因嫁接實驗產品。到這條地下河裏作為固廢處理。那也就是說,他們大概率是知道這條河不能通往外麵。是在處理垃圾。也就是說,我現在走的是死路一條

但是反之,如果說。他們把這些物種丟到這個裏麵,是為了造一條防線,讓外來的物種無法從地下河裏進入。那這就是100%的出口

也就是說,我現在走的唯一的這條路,隻有一半的生還機會

真他媽夠扯淡的,我在心裏啐了一口。

可是現在我是必須要活著出去。我沒有什麽50%的概率能打賭,因為如果這裏是死路一條,我下去了,再順著那麽大的逆流而上幾乎是不可能的,我就隻能死在底下,我能做的就是現在立刻逆流而上,減少其他的冤枉路,倒著垃圾處理廠的指示牌,就能找到垃圾處理廠的出口

所以現在我得想個辦法確認這裏到底是實驗室、廢棄的實驗品、圈養層、護城河,還是垃圾處理廠的指路標

我看著還在和冰冰阿姨纏鬥的大蛇,心裏有了主意,很顯然,我的第一個猜測是對的。

投放到這裏的。生物改造人並不是很優質。因為蛇對付蜘蛛,在我看來幾乎是碾壓。但是冰冰阿姨在骨刺無法刺穿這個舌的情況下,已經把目標移到了他的腮部。這蛇顯然快要招架不住了。被一隻蜘蛛給打敗,真是丟蛇的臉

我深吸了一口氣,一個渣子又重新返回了水中,朝著水中纏鬥的兩個人遊了過去。那蛇顯然很認真的在跟冰冰阿姨打架,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直到我遊過去,一把伸手拽住了它的尾巴。他才發現我已經遊到他身邊兒了

打他七寸!我對著冰冰阿姨吼了一聲,同時一把摸向了他中間的脊椎骨。冰冰阿姨在戰鬥這方麵反應還是挺快的,我不知道他聽懂我喊的話沒有,反正手是很迅速的,立刻一把掐中了蛇的七寸,我們兩個就一個拽尾巴,一個拽七寸,把蛇給控製住了。

這個姿勢下,蛇隻能任我擺布。我把他的身子團巴團巴,因為它個頭實在是挺大的。得團起來,我才能捏到它中間的脊椎骨。我在他那一片兒脊椎骨上摸來摸去。終於摸到了一個我無比熟悉的凸起

是監聽寄生蟲才會留下的寄生痕跡。

好極了。監聽寄生蟲的存在就意味著這條蛇或者這裏之後會出現的任何一個物種都是在接受控製的。雖然我不太清楚監聽寄生蟲的具體能效有哪些,目前我隻知道他有一個監聽能力。但是在這裏,我不排除他有控製這些生物運動,尋找方向,攻擊目標,等的能力存在

所以生物實驗室把它下放到這裏麵來。最初的目的。不是銷毀,而是成片的控製,把這裏做成自己的護城河。隻要保證這些生物改造人受控製不遊出去麵世,不帶來什麽什麽湖水怪的傳說。他們在這裏麵自由生長進化,就造不成任何的影響。

現在實驗室雖然被廢棄了,但這些東西和那個始終監視他們、控製他們的坐標物應該是還存在的具體位置,我猜測應該就是逆流而上的最上遊。或者說這個實驗室其他方向。還有什麽我沒有去找到的東西,但現在都不重要了。我已經找到了正確的方向,就是順流而下,一定能出去

給他一個大嘴巴子,把他弄暈!

我跟冰冰阿姨說。

但是很明顯,這一次冰冰阿姨沒能聽懂,還是死死的捏著蛇的七寸兒不管,這蛇已經快被捏的翻白眼了。

我心想,翻白眼了…也行,你把它掐暈也可以。所以我就等了一會兒,等到冰冰阿姨把蛇掐暈。再把它往身邊兒一丟,然後重新爬到了我的背上。我依靠自己潛水的技能,順流往外遊去。

之後的過程不再贅述。

我清醒了以後在夜視能力加持之下,我能看到很多水底的生物改造人,或者說不成功的生物改造人。我小心翼翼的避開他們,如果實在有打攪到的,冰冰阿姨會替我處理。我們倆兩個輩份兒的人,就這樣摸索著,不知道過了多久,遊出了那條地下河。

重見天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