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爸爸的辦公室

我靈活地擺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順利地從下方遊到了飛蛾的後麵。飛蛾似乎感覺到了我的逼近。凹陷下去的。臉部拚命地往後轉,想要看清我的位置,但我哪能給它這個機會。我一腳蹬在了它的背上,借用它軀體作為服務,一棍子抽在了它腦袋上

這根棍子帶不來太大的傷害。但是足以把這個小飛蛾的腦袋抽得團團轉我直接用了幾棍子把它腦袋抽到水裏,不讓它抬起頭來呼吸。我記得昆蟲呼吸的位置全都在腹部上,也不在腦袋裏,但是生物改造,用不用腦袋呼吸還得打個問號,所以以防萬一,還是讓它的腦袋也進水好了。

果不其然,我把它腦袋抽進水裏以後,它的掙紮更劇烈了,晃了幾下,想把我從它背上晃下去,但都沒有成功。因為我的體重還是擺在那兒的,在水中它有浮力阻力,加上它又怕水。我可不怕,這裏我比它有優勢

我穩穩當當地在它的上方一直遊動,用我自己的體重加身高優勢,一直讓它沉在水下50厘米到一米左右的位置,它的頭或者腹部想要浮上水來呼吸,我就把它蹬下去,或者拿棍子抽下去。

得空的時候又對著它的翅膀和身體的連接處抽幾下。但是因為有水在,作用不大,隻能把它展開的翅膀抽出一些男女來。翅膀一旦破開,就失去了增加壓強的能力,它不能浮在水上了,很快就要往下沉,眼看著堅持不住了。

我重複著這些機械的動作。一點兒也不敢鬆懈,哪怕壓強起來,壓著我的胸口,我咳出了一口血,我自己都看見了,但是隻能眼不見心不煩。手揮了兩下,讓血跡在水裏暈開,當自己沒吐

飛蛾終於撐不住了。漸漸地停止了掙紮,最後隻剩下腹腔和腦袋在水中微微的**,不知道已經被灌了多少水了,總之它的整個身體都發脹,泡大了一圈。最後失去了所有的活力。吸飽了水,緩緩地向下沉去。

我複又潛入水中。看到它翅膀上的熒光粉居然在淺淡的。月光之中反射出了一些微光。讓我能看清它已經墜落到哪個位置了它沉了好一陣子才沉底,那個亮點不動了。

我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個堰塘居然這麽深,我原以為底下都是泥沙堆積地。最多也就個十來米的深度,而且這邊離岸又近。我是著實沒想到這看上去像往下沉了個二三十米

哎,怎麽回事?

我觀察了一下,正準備遊出去,突然看到底下晃動了一下。那個光點居然又開始動了,而且是在水底呈打圈式的運動。

書上沒講這個呀,我人都要傻了,生物改造人兼具了生物和人的特征,可是生物淹死了沒說複活的,人淹死了也沒說複活的,橫豎按道理來講,這隻飛蛾都不可能複活,但它現在在底下跑酷,而且有越跑越快的趨勢,純轉圈兒。

完蛋了,它這複活了,上來不知道是個什麽超神的東西,我這回是在劫難逃了。我不敢再看,把臉伸出水麵,換了一個遊姿,拚命地往岸邊遊去,反正也就四五米的距離,我先遊上去,再找地方躲起來好了

可是,變故總是發生得如此突然。我才遊了兩下,就感覺到周圍有什麽不對,我聽到了一個非常響的聲音,轟隆隆的,像是高鐵在開。

而我周圍的水流也突然變了,堰塘中間是不怎麽流水的,因為可以說堰塘是死水壺,但現在水居然開始流動。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周圍的環境,以我為中心,周圍一大圈兒的水居然開始成一種環形的波紋在波動。

我越看越覺得眼熟,往外遊了兩下,根本沒有效果,反而被周圍卷著來的水波紋往中間推往下拉,我突然反應過來了,這根本就不是飛蛾複活,這是底下在吸水,就像抽水馬桶一樣,這它媽是虹吸!

完了。

在被拉進水麵的最後一秒,我心裏這樣想——我現在肺都要穿孔了,肋骨上還有傷,被吸到水底下也沒有什麽活路了。看來我就是那隻被我按到水裏溺死的飛蛾的陪葬品,真是人生無常。

最大的水流和一股吸力卷著我瘋狂的顛簸起伏。我隻能感覺到我周圍的水壓驟然增加,以及冰冷的水灌了進我的口鼻,我沒辦法呼吸,也沒法兒呼救。

越往下走,水越冰冷刺骨。直接和我的肺麵對麵接觸。我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痛從肺部炸開,逐漸蔓延至全身。我睜著眼睛看著。天上的光逐漸因為深度的增加,再也無法投射下來。我知道我即將被拉入湖底了。大概這輩子就這麽結束了吧

我本能的身體開始掙紮,四肢抽搐。因為喝了太多的水,肺部也灌了水。我整個人現在。意識已經逐漸飄遠。我眼中最後的畫麵。是一片漆黑的湖下。天上有一絲光線,身邊漂浮著泥沙和落葉

我失去了意識。

……

咦,我還沒死。我活著。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我首先是被一陣刺骨的疼痛從昏迷中喚醒,緊接著意識回籠。疼痛逐漸蔓延。直衝腦門。

在一瞬間,我突然獲得了活力,頭一歪,往旁邊的吐出了一大口水,緊接著瘋狂的咳嗽。一咳就牽動我肺部的傷口。疼得我嘶嘶的抽氣。等我把肺裏的水都差不多咳幹淨了。喉嚨都咳的火辣辣的疼痛,我才突然意識到我好像還活著,這裏不是天堂,而是一塊冰冷的地板

怎麽回事?

我明明記得,我之前是被洪熙拉進了這個燕塘的底部。當時我確確實實在水裏,而且我也吐出了水。說明我在水裏泡過難道有勇士救了我把我轉移到這兒來了?

可是周圍也沒有人啊。

我深呼吸了幾下,發著抖從地上坐了起來。我身上還有水的痕跡,衣服沒有幹濕乎的貼在我身上,周圍的室溫也相當的低,像是一個冰窖似的,冷的我牙齒都在下意識的打顫

這裏居然是一個房屋。我愣住了,因為我周圍的環境對我來說太過匪夷所思。這裏不是湖底,也不是什麽石壁,直接排除了我通過虹吸來到地下的可能性,我躺的地方會感到冰冷,是因為那是地磚。鋥光瓦亮的地磚。而我周圍是磚牆,有一些斑駁,但是斑駁的並不明顯。

我抬起頭,看到這個房間的屋頂上有一個坑。我估摸了一下大小,跟我蜷起來從上麵砸下來的姿勢是差不多的,也就是說那個坑是我砸的,我砸破了這棟房屋的屋頂,掉進了這個房間

這個房屋很空曠。房間內有一些書櫃和鐵皮製的櫃子。鐵皮櫃居然是完好無損的,上麵還落的有鎖,隻不過鎖芯卻已經鏽蝕,看樣子這裏的空氣濕度非常的大

我爬了起來。一跛一跛的走到那個鎖麵前,伸手一拎,鏽蝕的鎖芯被我拎斷,砸到了地上,發出了咚的一聲清脆的聲響。而這個聲響響了一聲之後,周圍居然響起了連綿的回音。像是落進了水麵以後,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裏發出來的聲音

我想彎下腰去撿這個鎖,但一彎腰,我的腰也開始痛,估計砸下來還是讓我受了傷。我伸手摸了一把,我腰上凸出來了一塊兒,看樣子是腫塊兒,不知道我的腰椎有沒有受損?

總之,這一次我就算不死,也得丟半條命,而且我來到這個我也不知道是哪兒的地方,完全沒有辦法和聯邦來接我的人聯絡。

我看了一下,這棟房子的門居然是開著的,說明不是有人把我轉移到這兒,想要關我或者從我身上獲取什麽,我放心大膽的拉開櫃子查看,裏麵是一遝紙質的資料,但是資料上沒有貼防水布,所以全部被水汽浸濕了

我伸手摸了一下牆櫃和瓷磚,有一些水的積水顆粒。但是我現在居然完全沒有感覺到這裏的空氣有水的嗆人感。我不知道是我自己的肺發生了變異,還是說這裏的空氣隻是對物體來說潮濕,但對人類是可以使用的

這裏的資料失去了閱讀性。我轉身。慢慢悠悠的去開。這間房間的門。慢悠悠是因為確實很疼,我也想走快點的,但是做不到啊。這個門也沒有上鎖,我一領就推開了,索性也有鏽實,剛剛隻是一個虛掩的作用,並沒能關上。我還是留了一個心眼,拉開門的時候往外探了探頭。看著黑漆漆一片的走廊

走廊上有燈的開關。但是很明顯,燈全都是壞掉的。這裏其實也很黑,隻不過因為我的眼睛能看見而已

這個走廊沒有什麽特別的,四周都是房間,同樣的鐵門,同樣的。開關和櫃子。有些門沒關,我一眼望去都能看到它裏麵的構造。隻有唯一不同的是,這個走廊的盡頭有一扇門落了鎖。

我想了想,直接放棄了每一個房間都查看這件事兒,因為先不說我的體力,單單是我身上的傷,從我這個房間走到走廊盡頭那一間,都夠我喝一壺的。

我現在不知道有沒有救援的情況下,體力是能省就省,所以不要做其他的無用功,哪怕這邊兒有東西,我也沒時間去看。我還是直奔主題,去那間落了鎖一看起來就有問題的房間吧

這裏明顯是一個廢棄的房屋,而我是從天上砸下來的,我估計是洪熙把我帶到了。一個類似於坑洞的地方,這裏很有可能是地震或者塌陷所形成的密閉空間

但是這裏既然有空氣能呼吸,也不是一個完全死地。我或許可以找一找有沒有其他的窄小類的出口。

因為是虹吸現象導致,所以這邊的地勢應該是比那邊高的。不出意外的話,我現在處於的位置是堰塘的上方。燕塘是泥石流形成的。這裏麵沒有漏淨泥沙,這說明泥石流不經過這裏。那我還是有安全脫出的希望

我剛剛看到了樓梯,就在走廊盡頭那間房子的旁邊兒,也就是說我想要下樓出去找出口。橫豎都得經過那裏,既然過了,那就去順便看看吧。

直覺告訴我,這個地方不是一個簡單的民房,因為按照它的構造來看,更像是教室或者醫院。而櫃子裏放了很多的資料。我覺得這一層大概是辦公室。曾經坐了很多人在這裏。

我拖著沉重的如死豬一般的步伐。一點一點地向走廊盡頭的房間挪去。期間,我感覺到走廊周圍有氣流流過,但是卻沒有任何活著的生物。

我有點兒不敢往那個方麵想,因為這裏連蟲子都沒有的話,說明確實是不適合生物生存的,但是我卻還能呼吸,這究竟是什麽原因呢?我隻能往我又拿到了什麽新能力這個問題上思考。

這個能力其實讓我害怕,因為他的來源不明,而我也不是什麽生活中的主角,或許我隻是一個沒什麽抱負,一心隻想好好幹工作,養家糊口的普通人。

男孩在獲得新能力以後,感到驚訝和開心是正常的,但是驚訝和開心的這一陣兒勁兒過了以後,更多的卻是不安。

我現在就極度的不安,能力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從何時會消失,更不知自己為何獲得。也就是說,這些未知的東西在我身上對我來說是致命的危險,而我最怕死了。

終於走到了走廊的盡頭,我看了一眼樓梯,樓梯是專做的。除了上麵有水跡以外,並不會顯得濕滑,我下去問題應該不大。這樣一看,這棟樓隻有三層,我能直接從這一層看到樓下進口的鐵門

而在我的左手邊,這個落了鎖緊閉的房間。居然讓我打了一個寒噤,我好像感覺到這個門後有什麽東西。不是活物,而是某種物品,就像是潘多拉之盒,裏麵藏著妖魔鬼怪。而這個妖魔鬼怪跟我有某種聯係,所以讓我感覺到了一股極強的召喚和使命感

我深呼吸了一口。伸出手捏住了鎖芯,耳朵貼上去,聽了一會兒,確信這個裏麵沒有其他的聲音,不會關著活物以後拎動了。落上的鎖,鏽蝕的鎖芯一拎就斷,我直接一把拉開了門。

一陣清風隨著我拉開門而吹起。從我背後刮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盯著和我麵對麵的那張辦公桌。是的,這個落了鎖的房間背後是一間辦公室。這個辦公室很簡陋,和其他的房間別無二致,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瓷磚,白色的房頂。隻多了一張桌子、一排櫃子和一張可以躺的床

而我發愣的原因是,在我正麵對著的那張辦公桌上,架著一個相框

相框裏有一張照片,玻璃壓著,估計沒有進水,所以照片並沒有受到鏽蝕,而是斜對著門,依舊很清晰。照片上,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頭挨著頭相視笑著。懷中抱著一個嬰兒。

這是我的爸爸媽媽的合照,他們懷中的嬰兒——是我。

這是我爸爸的辦公室。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