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敬淼情竇初開傷心張進士如願成郡馬

藥女晶晶 17 敬淼情竇初開傷心 張進士如願成郡馬

焱王府的議事廳燭火亮了一夜,何敬焱及十幾位隴北高級官員終於定下接收回屹棄民的方案。

何敬焱派虎奔軍將回屹棄民接到金城來安置,這樣不但避免了回屹棄民與境外的回屹部落勾結,還容易教化他們。

金城遠郊災民得到緊急任務,就在災民區旁邊修建一個大的回屹人區。

半個月之內,兩千多名回屹災民陸續到了金城,住進了回屹人區。

回屹災民到了這裏,擁有了固定居所,糧食、衣物、碗筷、土地,簡直到了天堂,對隴北城府感激不盡。

隴北官府為了讓回屹棄民迅速跟金城百姓融合在一起,頒布告示,回屹人與漢人通婚,官府獎勵銀錢三兩。

告示出來不到半個月,就有三百多名回屹婦人嫁給了災民區的漢人。

這些回屹婦人都是三、四十歲,以前在回屹部落裏過著居無定所的日子,根本不會種地,還帶著未成年的小孩子,也不會說定朝語,想要在金城活下來,隻能依附著漢人男子。

她們嫁的漢人男子都是在地震時失去妻子的鰥夫,家裏有老人要侍候,還有孩子要照顧,沒個婦人實在不行,可是災民區的寡婦嫌他們窮都嫁給了金城當地的男子,隻有了娶她們。

雙方搭夥過日子,語言、生活習慣都不同,需要長期的磨合,好在隴北給了銀錢,又有土地,隻要夫妻齊心協力,日子會一天天的好起來。

何敬焱秘密選了一百個回屹的孤兒,安置在金城的靖遠縣,由李雲青派來的幾個老細作訓練成為定朝的細作。

這件事做的悄然無息,回屹棄民都不知曉,更別說當地的百姓。

大暴雪過後,隴北迎來了幹冷的天氣,天天都是西北風呼嘯,風硬得能吹到人的骨頭裏去。

金城黃河兩邊的桃、梨樹都被河邊的大風吹得彎了腰,綠色樹葉仍是牢牢的掛在樹葉上,成為奇觀,引來了各地知名的大畫家到此作畫。

李晶晶終於下令災民區及回屹區的百姓在今年夏天開墾出來的三萬多畝地裏全部種上了馬鈴薯。

這些地是經過開荒挖出來的新地,不是朝廷在冊的地,種植什麽由隴北官府說了算。

賀氏又給何敬焱、李晶晶來信了,這回信裏的內容說的是何敬淼的親事。

之前賀氏給何敬淼說過三個少年,都是今年科舉新榜進士。

其中一個少年進士是來自湖南道潭州書院的學子,名叫張湘奉。

此人曾跟李去病是同窗,家裏人口簡單,沒有通房、妾室,上界科考因著爹娘去世要守大孝就沒參加,這界參加科考一舉中了二等的進士,現在長安書院進修,準備兩年後回潭州書院當師長。

何慶、孔葉、何敬焱、李晶晶都覺得這個人合適,但是何敬淼覺得他生得不俊,沒有相上。

這回賀氏在信裏說的少年隻有一個,就是慕容家族的嫡子慕容清剛,也就是秦山憶的夫人慕容清芳嫡親的二哥。

慕容清芳曾被列為何敬鑫妻子的待選人,如今她的二哥又被列了了何敬淼夫君的待選人。

慕容清剛今年十九歲,今年開春剛考取了秀才功名,如今在長安書院讀書,要再過三年才能參加府試考舉人。

他跟慕容家族的子弟一樣,自幼經商,現在便是有了功名,也沒有放棄做生意。

如今他的產業不比慕容清芳少,除去有九艘大貨船,還有十幾個商鋪,在長安、洛陽都有幾處房產。

他為人比較低調,不想壓了嫡親大哥風頭,外麵的人並不知道他的生意做的大。

李晶晶曾去過慕容家族,還住了幾天,見過慕容家族所有人,對慕容清剛一家人都認識。

慕容清剛的生父是慕容豐的四兒子慕容老四,脾氣比較急,說話直爽。

生母寇氏是開朝從四品官員的嫡女,若不是開朝滅亡,家裏敗落,不會嫁給慕容老四。

她性子溫柔,卻是自命清高,跟幾個妯娌關係很一般,自從婆婆去世之後,隻要慕容老四外出做生意,她就回娘家去住。

李晶晶拿著信看了一半,自語道:“慕容清剛本人不錯,隻是他的生母寇氏不是好相處的人,淼娘要是當了寇氏的兒媳怕是有得苦頭吃。”

何敬焱一聽是慕容家族,便搖頭道:“不行。慕容家族人口太多,淼娘不能嫁到慕容家族去!”

李晶晶把賀氏的信看完之後,也不吭聲,讓何敬焱自己去看。

原來何敬淼是在與何敬鑫開的茶館裏相中了帶著學友去吃的茶慕容清剛,而後她去跟孔葉說一定要嫁給他。

孔葉便讓管家去打聽慕容清剛的情況,得知此人容貌非常英俊,人品沒有問題,隻是城府深心機重,家裏人口多,生母寇氏清高不合群難侍侯,又有了兩個通房,覺得不適合心思單純的何敬淼,便不同意。

何敬淼性格非常倔強,傷心難過的不吃飯。

孔葉愁得去找曲氏、賀氏討個主意。

賀氏便趕緊給李晶晶寫信,讓她跟何敬焱其中一人先回長安來勸勸何敬淼。

何敬焱看了之後,氣得一拍桌子,道:“淼娘這麽讓人不省心,之前給說的三個少年,哪個家裏都比慕容清剛家裏簡單,還沒有通房,她偏偏不選,隻在茶館裏見了慕容清剛一麵,就非他不嫁!”

李晶晶勸道:“別氣了。淼娘這不還沒嫁過去嗎。我給她寫信勸勸她,她要是還這樣,我就先回長安。”

何敬焱氣道:“我也給爹娘寫信,她要是還絕食,就讓管家把她送到金城來,讓她去災民區、回屹區住著去!”

李晶晶也是認為何敬淼這回太任性,得好好的管教,不然以後成了親再這樣,多好的姻緣也得毀了。

夫妻倆要處理許多的事務,這就給賀氏、孔葉寫了信。

兩日後,長安慶王府,瘦了一大圈的何敬淼躺在床上,哭著看完了長兄、長嫂的信。

孔葉坐在床邊抹淚幽幽道:“你爹跟俺決定了,你要是再不聽話,就按你大哥說的,今個就把你送到隴北去。”

何敬淼嗚嗚的哭道:“俺這回找到了愛得的人,嫂嫂怎麽不支持俺?”

孔葉真想扇女兒的臉,氣道:“閨女家家的,說什麽愛不愛的,丟人死了。”

何敬淼見眼淚把李晶晶寫的墨字浸花了,趕緊把信拿到一邊去,慢慢的收了淚,呆呆的道:“嫂嫂跟大哥臘月就回長安,俺去了呆幾天就得回來還給她們添麻煩,俺不去了。”

孔葉見女兒終於說了句像樣的話,哽咽道:“你可是想通了?”

何敬淼搖頭,道:“俺沒有想通,俺準備先聽嫂嫂的話吃飯,等嫂嫂回來了跟她說。”

孔葉長歎一聲,這就讓奴婢把飯菜端過來,見何敬淼小口小口的吃了,這才放下心來。

何慶、何敬鑫就在偏廳裏坐著,聽孔葉說何敬淼肯用飯了,也跟著鬆了口氣。

何慶給三位管家下令,道:“這些天禁止淼娘出府,也不許任何人來瞧看她,對外就稱她病了。”

慶王府發生的事,慕容家族自是不知曉。

寇氏給慕容清剛寫信,說跟慕容老四去寇家給他定了親事,女方就是寇氏的外甥女。

慕容清剛來到長安書院讀書就是為了躲開寇家表妹,誰知還是沒有躲過。

他心煩之下,課也不上了,獨自去茶館吃茶。

何敬鑫正好去茶館,看到慕容清剛望著窗外發呆,就過去跟他閑聊。

慕容清剛常來茶館的目的就是想結交權貴,便跟何敬鑫無話不談,想著能夠贏得何敬鑫的信任,日後得到慶王府相助,生意更上一層樓,仕途也能一帆風順。

何敬鑫得知慕容清剛已經定下親事,心裏大喜。

半個時辰之後,何敬淼就得知了心上人已經定親了,這下子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大哭了一通,得了家人的安慰才好了些。

過了幾天,孔葉帶著何敬淼去四季莊子散心,正好遇到親家李王府的人。

賀氏舊事重提,又說起了新科進士張湘奉。

何敬淼頭搖得像撥浪鼓,道:“他生得不好。”

賀氏問道:“你瞧你叔叔生得可好還是我生得好?”

何敬淼答道:“當然是姨啊。”

賀氏問道:“那你爹跟你娘呢?”

“俺娘好看。”

賀氏接著問道:“那你大嫂跟你大哥,你未來的二嫂跟你二哥呢?”

“俺嫂嫂長得跟仙女似的……”何敬淼話說了一半,見賀氏定定瞧著她,終於反應過來,嘴唇微張低下頭深思,抬起頭突然間道:“李爺爺比曲奶奶長得好。”

“那隻是極少數。”賀氏緩緩道:“這世上像我爹這樣的男子,鳳毛麟角!”

孔葉點點頭。

曲氏每每想到李炳這麽多年來隻有她一個妻子,自豪的揚起眉毛。

賀氏緩緩道:“張家的奉郎容貌,我覺得比你二哥俊些,你要是嫌奉郎生得醜,那就等於嫌棄你二哥。”

何敬淼小聲道:“俺想找個俊的夫君,以後生得孩子也能好看些。”

“哎喲,原來你都想到這麽遠的事了。”賀氏忍俊不禁,望了一眼哭笑不得的孔葉,摸摸何敬淼的頭發,道:“夫妻成親之後,要家庭和睦,把小日子過好,至於以後的兒女,容貌是次要的,身子康健才是首要的。”

曲氏好奇的問道:“你給我說說張湘奉是個什麽情況?”

賀氏笑道:“娘,您在潭州時還見過他呢。他是去病的學友,來過咱們府裏用飯。”

曲氏便道:“去病的學友好幾個,我忘記張湘奉是哪一個了。”

賀氏道:“張湘奉就是那個個子高、方臉膛小眼睛,愛說笑的。”

曲氏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那個伢子。我想起來了。我記得他爹曾是潭州書院的師長。”

原來張湘奉的家是正經的書香門第。

他的爺爺在開朝時是潭州書院的博士,寫了奏折得罪了湖南王被斬首。

他爺爺去世之後,他奶奶帶著一家老小去了湖北道的鄉村避難,他的大伯、二叔都死在了那裏,直到定朝建立,他奶奶才帶著他爹返回潭州。

潭州書院聘請他爹當了師長,他爹按照他爺爺的遺願,娶了他娘,一家人就住在書院裏麵。

前幾年他娘生了臆病,天天發瘋砸東西,鬧得他爹教不了書,不好再住在書院,就都遷回了老家。

如今他的奶奶、爹娘都去世了,家裏還有一個六歲的小弟弟,跟著他一起來到長安,現在長安學堂讀書。

賀氏勸道:“淼娘,這個張湘奉是進士,家裏人口簡單,隻有一個未成年的小弟弟,你嫁過去不會有半點氣受。”

曲氏點頭道:“那個伢子,我瞧著很懂事。”

孔葉瞅著何敬淼,恨鐵不成鋼的道:“上次你大嫂來信就說張家奉郎好,你連你大嫂的話都不聽了?”

何敬淼有些意動。

賀氏怕說得過多激起了何敬淼的叛逆心理,便給兩個婦人使個眼色,換了個話題。

何敬淼回到府裏,拿出李晶晶的信反複看了好幾遍,睡了一夜,次日醒來,何慶、孔葉再次提起張湘奉時,她就點頭同意了。

孔葉怕何敬淼反悔,要再給她一天時間考慮。

何敬淼已經想通透了,便道:“俺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

孔葉跟何慶商量之後,仍是等了一天再去找的賀氏。

“這孩子之前非要嫁到慕容家去是鑽了牛角尖。這下好了,她終於想通了。”賀氏露出微笑,道:“前幾天去病還說張家奉郎在他麵前提起淼娘呢。我這就讓去病去傳話給他。”

李去病得了賀氏的信,就騎馬去長安書院,見到張湘奉,讓他請官媒上慶王府提親。

張湘奉在那次四季莊園的相看會上就相中了何敬淼,覺得她心思單純,日後肯定是個好妻子,也會善待他的弟弟,誰知被否了,就一直怏怏不樂,推掉了幾門親事,突然間喜從天降,難以置信。

等他反應過來,李去病已經騎馬回府去了。

張湘奉便帶著小弟弟張江亮去了李侯府,也沒空著手去,提著水果去的。

以前李家在曲家村時,張湘奉去做客,就沒空著手。

李去病讓下人收了水果,便跟以前一樣笑道:“湘奉下次不許提東西過來。”

張湘奉先是再次確認了此事,而後問道:“侯爺,你看我提親時用什麽下聘禮好?”

李去病直言道:“你家的情況,我都給慶王府那邊說了。慶王府相上的是你這個人,隻要你待小郡主好就行了。”

張湘奉搖頭道:“那我也不能讓官媒空手去提親。”

男方要表示對女方的重視,從聘禮上就能看出來誠意。

李去病跟張湘奉是熟識,知道他這個人特別實在,而且沒有文人的迂腐,是以一直就想促成這門親事,便道:“咱們來好好合計一下你大婚的事。”

狄玉蓉已經出了月子,聽說未來的淼郡馬帶著小弟弟來了,特意派人讓李去病留他們兄弟用飯。

張湘奉不貪杯,再好的酒頂多吃三杯,這點與李去病相同。

兩人是學友,又是老鄉,操著潭州話在飯桌上有說有笑。

李去病感慨道:“我等著喝了你的喜酒,就去隴北金城書院。下次咱們不知何時能這樣單獨吃酒。”

張湘奉早就知道李去病要去隴北的事,沉吟片刻,便道:“侯爺,我若是能跟郡主的親事成了,就去隴北給焱王、公主當個幫手。”

李去病問道:“湘奉,那你弟弟呢?”

張江亮立即抬起頭來,望向張湘奉,聽他說道:“我弟弟當然得跟著我同去。我聽說王爺與公主在金城的學堂辦得紅紅火火,深得民心。我弟弟去了就到金城學堂讀兩年,而後就考進金城書院。”

李去病用力的拍拍張湘奉肩膀,笑道:“金城書院的院長是洪博士,我也會在書院當師長,你弟弟去當學子,你就放心好了,我看著他。”

張湘奉見張江亮低下頭來,不再吃菜,問道:“怎麽了?”

張江亮小聲道:“哥哥,皇家的郡主會喜歡我嗎?”

李去病搶著答道:“亮伢子,你就放一百個心。淼郡主再善良不過了,要不你大哥怎麽非她不娶。”

張湘奉笑道:“侯爺真是說到我心坎裏去了。”

張湘奉得了李去病的指點,次日就請了官媒拿著一萬八千兩銀票及潭州祖房的地契去提親。

官媒就按著張湘奉交待的說道:“不瞞王爺、王妃說,張進士府裏隻剩下四千銀票,是要用來擺喜宴。”

何慶、孔葉見張湘奉這麽有誠意,當下就同意了親事,隻收了一萬兩銀票,八千兩銀票及潭州祖房讓官媒還給張湘奉。

張湘奉與何敬淼正式定了親事之後,何慶夫妻去了趟皇宮。

何冬在百忙之中召見了張湘奉,聽說他準備去隴北,下旨冊婚,封他為從一品的郡馬,賜黃金千兩。

張湘奉帶著張江亮去了慶王府,要跟何慶、孔葉商議與何敬淼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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