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鵝卵石
嗡……
林瀚的一句話，立刻引的全場一片嘩然。
庭審剛剛開始，林瀚居然打斷庭審認罪，這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不光是在現場的人，無數看庭審直播的人更是嘩然。
“這漢.奸是認命了？”
“這小子真奸詐啊，想用這種方法換寬大處理？”
“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算他自首啊，他上庭之前，肯定被審了很多輪了。”
“不能中斷庭審！必須把他背叛國家的證據全部公開！”
“絕不能讓他就這麽逃了！”
直播平台上，無數觀看者義憤填膺，不斷發言，瞬間炸屏。
法庭上，陪審團的所有社會精英幾乎全部起身，神情激動的看向林瀚。
“審判長，就算他認罪，也不能中斷庭審！”
“對！庭審必須繼續，證據必須一一公開！”
“他想用這種方式逃避審判，我們不答應！”
“不答應！！”
法庭上一片喧嘩，審判長蕭劍途眉頭緊皺，用力敲擊法槌。
“肅靜！肅靜！！”
清脆的響聲傳遍整個法庭，眾人慢慢安靜下來。
此刻，蕭劍途看向林瀚，目光冰冷。
“林瀚，你打斷庭審正常秩序，藐視法庭，罪加一等！”
“再敢隨意發言打斷庭審，你的審判書上會再加一條！”
“法警，控製好被告人！”
林瀚被左右的法警按著坐在被告席上，臉上多了幾分失落。
他的神情被直播傳出，直播間又炸了。
“你看，敗露了吧？”
“這種人，真是該死，現在還垂死掙紮呢。”
“還想中斷庭審，你以為你是誰啊！”
法庭中，審判長蕭劍途再次敲響法槌。
“停止庭前會議報告，直接進入製證環節。”
“庭前說明，因被告人林瀚所犯罪名極大，涉及證據極多，庭審將分成三個部分。”
“被告人所涉及所有證據將一一展示，所有證據展示完畢，進入辯論階段。”
“最後宣判！”
“審判員請坐，下麵請公訴方指證。”
隨著蕭劍途的話，公訴席，國安團的一人緩緩起身，林瀚轉頭去看，正是之前審訊過他的知性女子。
“國安霍勝霞指證。”
知性女子輕聲開口，衝審判席微微躬身，隨即看向林瀚。
“被告人，檢方所有證據，你都有辯解的機會，但請你主意法庭紀律，不要打斷指證。”
“你所有的證據，都會以直播的形勢公開。”
林瀚聞言，一語不發。
他根本不想經曆公開審判，但這件事，卻不能以他的意誌決定。
很多事，都不能以他的意誌決定……
“審判長，各位審判員，陪審團的各位陪審員。”
“我將提供的證據，是林瀚離開炎國之後兩年，通過秘密渠道傳回的視頻。”
“這些視頻在一個廢棄的郵箱中發現，收件人是吳知徽。”
“吳知徽，是被告人林瀚的妻子，二人至今仍是夫妻關係。”
霍勝霞一邊開口，一邊彎腰操作庭審現場的大屏。
但聽到吳知徽這個名字，林瀚感覺腦中一陣驚雷，眼眶瞬間紅了。
“審判長……”
“安靜坐好！”
他剛想起身說話，卻被兩旁法警死死的按住，讓他動彈不得。
“諸位請看大屏。”
霍勝霞的聲音傳來：“視頻拍攝的時間，是林瀚離開炎國前往米國一年半以後。”
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大屏，包括正看直播的人。
這是一個大漢.奸的心路曆程，很多人都抱著好奇的心態去看。
光影流轉，幾聲雜音之後，看到林瀚的身影，出現在畫麵中。
這是一個定焦放置的鏡頭，正對著一座沙發，林瀚在弄好攝像頭之後，坐回沙發上。
“知徽，你好，一年未見，家中一切都好嗎？”
畫麵中的林瀚麵容消瘦，麵色蒼白，明顯強打著精神，臉上帶著的笑卻十分燦爛。
“我不是一個好丈夫，更不是一個好父親。”
“孩子出生兩年，我幾乎沒怎麽見過，現在……也不奢望能見了。”
畫麵中的林瀚眼眶微紅，眼中帶著某種熾烈的神色。
“拍攝這段視頻，是想著有朝一日你們能看到，我想讓你們知道，知徽，盼兒，我愛你們，勝過愛這世上的一切。”
吳知徽是林瀚的妻子，兩人育有一女，林盼兒。
孩子一歲的時候，林瀚出國，在之前也一直撲在科研上，對家庭照顧極少，孩子都沒見過幾麵。
但看到這畫麵，很多看直播的人卻嗤之以鼻。
“愛家人？我看你是更愛米刀吧！”
“在米國聲色犬馬的時候，可沒見你說你愛你的妻女。”
“這畜生，不是在某次采訪中還說他沒結婚嗎？”
“不光是賣.國.賊，還是個當代陳世美！”
大屏上，畫麵還再繼續。
畫麵中的林瀚雙手擦了擦眼眶，臉上的笑容收斂。
“我想和你們團聚，可大事在前，個人榮辱眷戀，都不重要。”
“有朝一日大功告成，希望能和你們團聚。”
“我期盼著那天的到來，但任重道遠。”
“哼！”
看到這，檢查團中傳來一聲冷哼，那聲音來自一個麵色剛毅，頭發花白的老者。
老者目如鷹隼，定定的看向林瀚，不屑道。
“說的大義凜然，最終還不是做了叛徒？”
“你之前越是情真意切，就越是說明你是個忘恩負義，見財起意的小人！”
“虛偽都不足以形容你了！”
老者的聲音幾乎蓋過了視頻的聲音，在場眾人紛紛轉頭看去，卻沒一人開口製止。
這老者，是國安的領導，之前是軍方的負責人，黃東升將軍。
黃東升將軍的獨子也是炎國軍人，負責對外情報偵查，屬一線作戰部隊。
但就在三年前，死在了邊境，死在了某種尖端科技武器下。
而這個武器，被證明和林瀚有關。
“黃將軍說的對，真是可笑，還口口聲聲說什麽大事，你也配提大事。”
“吳博士嫁給你這個人渣，真是遇人不淑！”
吳知徽，工程院博士，工程院院士門徒，貢獻無數，在建築學上頗有造詣，近年炎國數個大型建築項目都有參與，是絕對的精英。
而她身上唯一的汙點，便是和叛國者林瀚結婚。
“肅靜！”
蕭劍途又敲了法槌，讓眾人安靜下來。
如果讓他們繼續下去，庭審將無法繼續。
大屏中，林瀚的自述還在繼續。
他身前的桌子上，擺放了幾塊大小不一的鵝卵石，他輕輕的拿起一塊，嘴角見了笑意。
“那年長海邊，你說想收集世界所有流域的鵝卵石，這是你的夢想之一。”
“路我不能陪你走，但我卻一直記得。”
“這些石頭，是我這一年來收集的，想全部留著，等著見你的那天，作為禮物送給你。”
此刻，畫麵中的林瀚拿起一塊石頭，放在鏡頭前，黑白兩色的鵝卵石遮蔽了攝像頭，展示給所有人看。
直播間中一片罵聲，都在怒罵林瀚的忘恩負義，辜負佳人。
此時此刻，炎國西北，某研究基地。
一個女子蜷縮在宿舍的**，看著眼前畫麵中的鵝卵石，已是泣不成聲。
“為什麽……你不直接告訴我？”
女子淚眼婆娑，畫麵中，露出了林瀚燦爛的笑容。
“不知什麽時候能再見到你，我期盼那一天的到來。”
“我也期盼……可不是今天這個樣子。”
“林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