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手機爭奪戰
現代社會培養了低頭一族，越來越離不開手機，上網聊天、遊戲、閱讀、聽音樂、購物……每天都把它捧在手裏，貼在臉上，放在唇邊，舉頭望明月，低頭玩手機，看到什麽都拍張照片發個微博、微信什麽的，沒事就換手機來顯擺，難怪外國人說中國人等於最新版蘋果手機，如果有一天你匆忙間把它忘在哪裏了，你會著萬分著急，食不下咽。一方麵是你已經離不開手機，另一方麵它知道你的一切，了解你的所有，你擔心手機被別人撿取，會泄露你的秘密，現在，要想知道萬瑩掌握的秘密，找到其手機不失為一種捷徑。
中午喝了點酒，姚勁安穩地睡了回籠覺，補回昨晚的睡眠，雖然自己在睡覺，但是網已經廣撒開來，這幫小青年就像一群放飛的小蜜蜂，會很勤快地替自己打探消息。
現在網上流行一句話：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大家一起出門，有人扔了蘋果四代去買五代，有人卻買不起五袋蘋果。萬瑩的蘋果5S土豪金是剛上市的新產品，如果有賊貨蘋果5S流到地下市場，姚勁一定能先於警方得到的消息，這不，一覺醒來，不久姚勁就得到兩個有價值的消息，消息一：下午，在姚勁睡覺的時候，暴發戶董建華在公司旗下的相思賓館和另外一個客人被警察抓到公安分局去了，董建華就是萬瑩來濱海市打工最初的老板；消息二：下午有人在手機維修市場購買蘋果5S配套充電器，並打聽是否有人能解除開機密碼，業主要求看手機，對方講傍晚帶手機過來。
雄獅電子城，是濱海市電子產品集中銷售、維修、組裝市場，這裏曾經輝煌過，被稱作濱海市科技城。現在這裏龍蛇混雜，一個櫃台就是一個獨立的業主，他們隻對金錢負責，什麽都敢賣。這裏整天亂糟糟的，人來人往，有身懷絕技的黑客，也有賣盜版黃碟的小販，有藝校小女生來促銷，也有農民工扛包搬運賣體力活，更多的是圖便宜的而又要麵子的顧客。現在雄獅電子城的硬件設施已老化，隨著新建的鳳凰電子城投入使用，雄獅沒落了，在這陰雨連綿的季節，有的地方甚至開始滲水，更顯陰暗潮濕，漸漸淪落為盜版、二手貨、假貨、賊貨的集散地，為了應對這一地區的治安特點，公安要求每個櫃台都必須安裝監控探頭，但是再好的技術防範如果沒有充足的人力巡查反應，也起不了預防、製止犯罪的作用，頂多隻是在犯罪發生後為偵破提供些線索而已。
在小剛的帶領下姚勁很快找到了角落那個手機維修櫃台，業主阿亮是個手指修長的青年，頭發亂蓬蓬的，正提著單眼放大鏡在修手機，抬頭看見姚勁他的手自然一抖，忙站起來，發黃的臉帶著緊張向姚勁施禮。這裏有很多業主都欠金鵬公司的債，從這個角度說，他們隻是金鵬公司的提線木偶，隻是金鵬公司的這種木偶太多，平常顧不上來一一去提他們的線，他們才有所謂的自由，而姚勁就是提線者之一。阿亮主動獻殷勤匯報道：“聽說勁哥朋友的新蘋果機丟了，即使有錢賺，我也不敢瞞著勁哥，希望我能給您幫到忙，但我估計那個人不會回來了，因為他臨走看到了探頭，好像很警覺。”
“把你櫃台對麵的監控導給我，其他的事與你不相幹，如果警察來要監控，你也要配合，但不要說我導走監控的事。”姚勁開門見山。
在阿亮配合下，姚勁很快就提取到了嫌疑人看探頭時的正麵視頻截圖，姚勁完事離開，走了幾步到商場角落出去的後門口，他回頭看見阿亮還站立著目送自己，他歎道：“以後你少賭六合彩，否則永無出頭之日，我不再負責追債了！”說吧，他出門健步走入雨中。
姚勁從來沒有帶雨傘的習慣，小剛打著雨傘追過來，撐在姚勁頭上空間，姚勁推開他說：“不用，我喜歡淋點雨！你就在這裏守候，有消息及時通知我。”小剛跑回雄獅商城，姚勁步行到附近一家星巴克，點了一杯咖啡，然後將嫌疑人視頻截圖群發到各個群，開始從容地喝咖啡，閉目養神欣賞音樂，像一個無所事事的富二代一般悠閑。那一瞬間的感覺，仿佛十八年的奮鬥目標已經提前完成了，實際上，一旦有消息反饋來，他必須在火速趕去，麵對隨時可能發生的追逐戰，他在緊張的工作之前先放鬆一下，是姚勁的一貫作風。
快到吃晚飯時，姚勁接到一個有價值的反饋信息，一位兄弟說他打探到勁哥要找的人了，就住在市稅務大廈工地上，他是外地來的農民工，全家都住在工地上。
濱海市由於位處海濱，這幾年發展迅速，到處是拆遷、建設，外來人口湧入城裏，暫住人口比城市原居民還要多。本該炎熱的天氣，因連綿的陰雨，變得涼爽，免了許多空調費，但卻給那些喜歡在夏季席地而臥的外來務工者們帶來了麻煩，常借助管道容身的流浪漢，他們的陣地變得潮濕，被蚊蟲占領，天橋下也無處容身。幸虧中央新頒布了關於廉政的八項規定，對辦公場所標準嚴格控製，嚴禁新建辦公樓和樓堂館所，正在建設的辦公大樓十分尷尬，因為開工時還沒有這項規定，現在正在風頭上，建好了也不敢搬過去用，那就慢慢建吧，看看這陣風能刮多長時間。但問題也隨之而來，爛尾樓、竣不了工的大樓越多，更多的農民工因此拿不到報酬，他們找不到老板就住在未竣工的樓裏，和這個城市拚上了，雖然沒有水、電，甚至沒有牆，空曠的大樓住起來還是很爽，站在大樓邊緣撒尿，自我感覺良好，你們這些局長、處長的辦公室不敢用，老子先享用了。閑著蛋疼，就到市裏轉轉，最近接連發生飛車搶奪案、聚眾鬥毆案、販毒案，及這起謀殺案，城市浸泡在混合著尿騷味的腥雨裏，似永無晴日的末世之城。
在濱海市開發之初，建築場地上未免混亂，每每涉及到征地、拆遷，往工地送材料、挖掘土方等，這種活兒利潤高，難免讓人眼紅，附近的村民、地痞會以各種理由來糾纏、耍賴、對工地的材料明搶暗偷，如果承包方沒有一定實力，根本幹不下去。在市場招投標之前，按潛規則，要想搶到活兒，參加投標方一般先要召集一批打手，顯示“實力”，這些人當中，有無所事事的當地待業青年，也有舍得一身剮的農村來的混家，其中就有姚勁的小兄弟或者與他們有交往的人，所以警方要在工地上找一個嫌疑人如大海撈針，姚勁卻手到擒來。
姚勁要找的人就住在未竣工的稅務大廈三樓，由於沒有竣工，樓梯沒有扶手，邊上有**的鋼筋和碎石，姚勁叫阿傑在樓下等著，自己小心上攀，邊爬心裏邊罵，媽的，活該叫停！十幾個人的單位新建這十幾層大樓，一個人用一層嗎？家鄉教學點兩個年級的孩子就擠在一間教室裏，一年級上課，二年級就自習，二年級上課，就一年級自習。他攀上了三樓，框架結構的大廈，牆還沒有完全砌好，有人用布或者塑料皮用繩子掛著，分隔成幾家，一家人就生活在一個單元，吃喝睡都在一起，拉撒時男人站在樓邊緣對著地下尿，女人就對著下水管道尿。私拉的電線、插頭到處有，不小心就會絆到腳，一個插頭上插滿電飯鍋、熱得快、電風扇、台燈等，被褥等易燃品就在插頭和煤氣灶旁邊，充滿消防隱患，誰又會到這裏來檢查呢？磚頭上支起一塊木板就是桌子，一家三口人正圍著它，一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女和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長發瘦青年正在吃飯。該死的，你在這快快活活地吃飯，我可是冒雨弄髒了衣服才找到你，姚勁沒有立刻發作，隻是咳嗽了一聲，看對方的反應，抬頭看見謀生人闖入他們的空間，赤色短發的青年在瞬間顯示出驚慌與憤怒，但很快恢複平靜起身道：“爸，我朋友來找我，我們出去一下！”邊說邊走向樓梯口。
“既然是朋友，正好到晚飯時間，軍子你帶他到大排檔去吃吧，這裏不成樣子！”五十多歲，穿著舊軍黃色外套的父親客氣地說。
“謝了！”姚勁微笑道。真是窮大方呀，他並沒有攔住軍子的路，而是跟著他下到二樓，他不想當著別人父母的麵指責他是賊！
長發的軍子下到二樓後突然加速狂奔，奔向大樓的邊緣，從二樓直接跳了下去，姚勁搖頭笑了笑，外麵下著雨，跳下去如果踉蹌摔倒，衣服還能穿嗎？好在阿傑還堵在工地入口處。姚勁走到邊緣，瞅了一出較幹淨的地方輕鬆跳下來，一個下蹲單手撐地緩解慣性，姿勢優美，恰逢軍子從工地入口掉頭往裏麵跑，這個工地三門有圍牆，隻有靠北的方向是個臭水溝，沒有牆，但溝的寬度很難跳過去，軍子跑到溝邊，雨水淋濕他的長發，遮住眼睛，他往後掠頭發、抓頭皮，路滑，他猶豫是否跳過去。姚勁沒有繼續逼近，在離他十幾米的地方停下來，喊道：“我不是警察，我是來幫你解決麻煩的，你逃，逃得過今天，逃得了明天嗎！”
“我有什麽麻煩？”站在臭水溝邊緣，軍子抱著僥幸反問道。
“你砸了凶殺案被害人的車，偷了手機，隻要你一開機，警察就會追蹤過來，把你當作殺人嫌疑犯抓起來！”姚勁說。話音透過雨聲，冰涼地砸在站在臭水溝旁的軍子臉上。
“你憑什麽闖進來血口噴人？快滾，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得知對方不是警察，軍子立刻變了臉，脫掉淋濕的上衣，顯出健壯的肌肉以及背上凶惡的紋身，並隨手拾起一根帶釘的木棍，惡狠狠地迎過來。
“我是被害人的朋友，我隻想幫她家人拿回手機，這手機對她有紀念意義，對你隻會帶來麻煩！”姚勁的話合情占理，但對方還是舉著木棍衝過來，他的腳步踏在淤積的雨水裏，汙水四濺，被汙水包圍，誰能保證自己不一塵不染？自己已仁至義盡，但這個世界溝通起來就這麽難，到最後還是要靠實力說話。
帶釘的木板橫掃過來，也許軍子並不真的想打人，否則劈過來更有殺傷力，看架勢他隻是想把姚勁趕走，姚勁敏捷地後仰，同時抬腿一腳踢在軍子手腕上，木板“嗖”地飛了出去，擊打著一些無根無蒂的小雨點，軍子踉蹌著，差點滑倒，顯然他知道自己不是姚勁對手，但他沒放棄，又從附近地上找到一截鋼筋，咬牙撲過來，已經避到建築物下的姚勁，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喊道：“停！”軍子舉著鋼筋衝到姚勁兩米遠處停住，歇斯底裏喊道：“不想打就滾！別來糾纏我！”
“你傻呀，到底誰怕誰呀！你要再蠻不講理，我就報警了，警察帶著儀器來搜一下，什麽手機也藏不住！”姚勁不耐煩地說，其實姚勁不會報警，他必須要搶在警方之前得到手機，但軍子不知道。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手機是我拾到的，我既沒有砸車，更沒殺人！”軍子語氣雖硬，但是顯然在虛張聲勢。
“看你那熊樣也沒有膽子殺人，但警察輕易會相信你嗎？我隻想拿回手機，你不想當著父母的麵讓警察把你當殺人嫌疑犯抓走吧！”姚勁說罷，從口袋裏拿出有點潮濕的中華煙，點燃一隻，再把煙盒遞向軍子。
“好吧！我把手機拿出來！你看看是否是你朋友的？如不是，你就不要再糾纏我！”文功武鬥，軍子都搞不過姚勁，他答應交出手機，砸車的事他是不可能承認的，他自取一隻煙，點燃後蹲下來說：“我抽兩口煙，就帶你去取手機！”
一隻煙抽完，兩人已經化敵為友，軍子打開了大門旁一間膠合板房的門，帶姚勁進去翻箱倒櫃，拿出一個黑塑料袋，遞給了姚勁。姚勁剛抓在手裏，來不及檢查，門開了，進來一個二十出頭陽光燦爛的女孩，她收起彩色的天堂傘，展開明媚的笑臉，用歡快的笑語，讓灰暗的小屋內充滿暖色調：“哥，原來你在這裏！”她旋轉了一下雨傘，讓水珠呈圓形四散，然後她不顧軍子身上潮濕還濺有汙泥，抱著他的肩膀，墊腳吻了哥哥的臉頰，迫不及待地說：“先謝了，我的驚喜呢？”
一瞬間，姚勁差點把這個女孩當作妹妹姚遠，她們同樣樸素而青春靚麗，她們無論打傘還是穿雨衣都是這永無晴日的城市一道燦爛風景。不過，妹妹很矜持，善於替別人著想，這個女孩更直率、潑辣，當著陌生人的麵，直接開口向哥哥要禮物，不出意外，她所言的驚喜就是自己手裏的最新款蘋果5S土豪金手機，他明白剛才為何軍子明知打不過自己卻不認輸的原因了，為了對妹妹的承諾，寧願自己受傷，天下的哥哥是如何的相似，姚勁靜靜地觀看軍子如何處理這一情況。
“我新找到工作了，我在電話裏是說要送你最新款的蘋果，但蘋果公司歧視中國消費者，我改變主意了，還是支持國貨，我一直用的就是華為！”軍子用乞求的眼光看了一眼姚勁，那意思，求他別曝他的光，說著說著他低下頭來，不敢直視妹妹期待的眼睛。
“我在肯德基打工，我們店的清潔工用的都是蘋果，我換了手機還用華為、小米，我才丟不起這個人！”
“三星也不錯，屏幕大、手機內容量大、電池可以用很久，還耐摔！用三星的人也很多！”
“蘋果永不死機，有金屬外殼、指紋語音識別！”
“蘋果自帶地圖裏沒有台灣，我們要抵製蘋果！”軍子說的理直氣不壯，這也是妹妹姚遠拒絕自己送蘋果時說的理由，自己和軍子對蘋果的態度不同，其實是經濟基礎不同決定的。
“我就要蘋果嘛！愛國與我有關嗎？這個國家又不愛我們！”妹妹心直口快的話，使姚勁感到悲涼。確實，在這個城市，誰關愛這些農村來的打工者，他們拚命想與城裏人縮短差距，卻總是越拉越遠。像她這樣的農村女孩，當過餐廳侍者、酒吧陪酒妹、清潔女工、看護護理及山莊的服務員，她們努力工作，為了努力保持收支平衡，甚至勇猛地打兩份工，一周工作七天還在單位吃喝。但到旅遊旺季，房租將上漲三倍，如果沒有家人支持，她就可能再次破產。但還在單位一天，為了在城裏的同事麵前保持可憐的尊嚴，她必須要用蘋果機。
“但哥哥的蘋果5S是撿到的，現在人家找來了，我必須還給人家”，說到這，軍子把目光尬尷地轉向姚勁，那意思告訴妹妹，姚勁就是上門索要的失主，同時他希望姚勁承認手機是他“撿”到的。
“你說手機是你丟的，有什麽證據，所有的手機外表都一樣！”看即將到手的蘋果出現意外，女孩很不死心，她不管對方的什麽人，想發揮一下自己善於鬥嘴的特長。
“你哥哥在和你開玩笑呢!”姚勁隨口一句話使軍子大驚失色，他想阻止姚勁，但又不敢出聲，顧左右而言他地問：“你吃過了嗎？”
“我手上的手機就是你哥哥從我店裏買來送給你的最新款蘋果，但是你哥哥胡亂輸密碼，現在無法進入係統，我要拿回去解碼！看把你急的，開不起玩笑啊！”姚勁微笑道。軍子鬆了口氣，用衣袖擦了擦頭上的水，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妹妹也放下心來，心情大悅。
她奉承道：“謝謝你下雨還趕來，我哥哥在哪兒交到你這麽帥的朋友？你留個號碼，下次買手機就找你了！”這也是變相在要姚勁的電話號碼。
“號碼我會存進你的手機裏！我還要回去看球賽，手機明天就還給你們！”姚勁說道。他一向受女孩歡迎，但風塵女子見得多了，他已經不大相信真愛！姚勁抓著塑料袋出了膠合板平房，他沒有揭穿軍子，因為他和自己一樣有個妹妹，所以給他留一個麵子。
姚勁持著袋子走出門，就被電擊了，他還以為自己遭雷擊了，被電擊處瞬間感受到如火燙、被針刺般的感覺，看見插在自己腿上的電極，才知道被人偷襲（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自己還是被這把電擊槍電了）。電極附近的肌肉瞬間開始抽搐，痛苦片刻遍及全身，渾身頓時麻木無力，感覺如同胳膊肘的麻筋被戳的麻感，他倒下來，意識還在，但渾身無法動彈，仿佛被打了麻藥。他的手鬆開，裝手機的袋子滑落到地上，這時候，一個頭戴頭套的灰衣人從埋伏的門外閃出來，就像一個突然顯身的隱身人，彎腰伸手去撿地上的袋子。
“搶劫呀！”隨著女孩歇斯底裏的聲音大喊，軍子的妹妹像兔子一樣快，也跑過去撿地上的袋子，兩個人同時抓到袋子一角，開始撕扯、爭奪，這樣下去，袋子肯定要先壞，軍子看到比自己厲害的姚勁瞬間就被擊倒，反而有點嚇呆了，不如妹妹反應快。
“放手，你這瘋女人！”蒙麵人怎麽推甩，也擺脫不了一個不要命的女人，兩人纏在一起，無法用電擊槍，他一隻手和女孩拔河，另一隻手放下電擊槍，從身上拔出一把匕首指著女孩臉威脅道：“放手，要不然我就破你的相！”
女人視美比生命還重要，一般都怕破相，但這次例外，軍子的妹妹死死地抓住袋子坐在地上，大罵道：“有你這樣沒出息的賊嗎？有槍又有刀，不去搶銀行和我們窮人搶手機，這是我哥哥送給我的，我死也不會放手，哥哥，快報警，搶劫呀！”
像這樣為了手機可以不要命的女孩，蒙麵人也大出意料，他匕首對著女孩的臉，就是不敢下手，在妹妹行動的鼓勵下，哥哥鼓起勇氣跑過去幫妹妹，姚勁依然麻痹不能動，但可以說話，他大喊道：“別和他打，揭他的頭套！”。姚勁的話提醒了兄妹倆，兩人都將手伸向蒙麵人的頭，蒙麵人隻得放棄和女孩爭奪手機袋，往後跳閃開，女孩搶下手機袋，立刻扔給剛剛坐起來的姚勁，姚勁從袋裏拿出手機，放進自己口袋。在女孩將手機袋扔給姚勁的瞬間，她背丟給了蒙麵人，蒙麵人抓住這個機會上前一步從後麵用胳臂箍住坐在地上女孩的頸部，匕首的刃尖對準了女孩的臉，他大聲對姚勁說：“這條母狗不知天高地厚，但姚勁你知道我下得了手，快交出手機，不然我就劃破她的臉！”。對手竟然叫出自己的名字，姚勁大吃一驚，也許他正是昨晚的蒙麵人，這就很好解釋他為什麽會突然出現，他肯定是在自己的車子上安裝了追蹤器，他隱身跟蹤自己，自己找手機的一切努力等於在幫他忙，對手高科技裝備不少！到底什麽來頭？對方知自己底細，自己卻不知彼，怎麽鬥？姚勁必須在短短幾分鍾內做出抉擇，匕首抵在女孩的臉上，女孩感到了疼痛，不再掙紮，連潑辣的女孩也怕了。
姚勁把剛剛放進上衣口袋的蘋果手機又拿出來，舉在手上，按開了機。這時雨已暫停了，但是天卻黑了，大家能夠看見手機屏發出的紫色光芒，聽見悅耳的開機音樂聲。“你要這手機嗎？我剛才一緊張無意開了機，估計警察很快就能追蹤到這裏來，你要在警察到來之前把我們都殺了，然後拿走手機嗎？”顯然，姚勁是故意開了機，以警察來威脅對手，這是一步妙招，但顯然也是魚死網破的做法。
“姚勁，你要把手機交給警察嗎？你老板知道了，你怎麽在濱海市立足？我倒看看你要怎麽收場？”蒙麵人冷笑道，看姚勁怎麽辦。
“你為何要這手機？這令國人瘋狂的爛蘋果，到底有何價值？”
姚勁玩弄著漂亮的手機歎道，說完，令所有的人意想不到，突然他把手機甩到地上，汙水四濺，手機還沒開，姚勁又隨手拿起散落地上的磚頭狠狠地砸在蘋果5S土豪金上，“不要！”在女孩的驚呼中，昂貴的手機四分五裂，化成一文不值的爛塑料。她拚命搶奪過來的手機，真的成了垃圾，她抽噎著，在形勢有利於己方的情況下，姚勁為什麽突然砸了手機，她不明白，但蒙麵人理解，他還不放心，直到看見姚勁把手機碎片都踢進了旁邊的下水道，他才把女孩推給姚勁，滿意地說：“算你識趣！”然後一閃身，與灰暗的夜色融為一體。
看到蒙麵人離開，姚勁鬆了口氣，從口袋裏拿出兩疊鈔票（四千元）遞給哭泣的女孩道：“你剛才真勇敢，我砸了你哥哥送你的手機，賠錢給你重買一個，你的美貌比一萬個蘋果機更值錢，以後別犯傻了！”
女孩仍然猜不透為何打劫手機的人見手機砸碎了反而很滿意，這個世上人都瘋了嗎？她發愣地接下四千塊，很想吻一下姚勁的臉頰，但是姚勁已經頭也不回地走向工地的門口，和他同來的阿傑被人打暈，此時才醒過來，他坐在地上揉著眼睛，不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麽，姚勁出了工地大院，才停了幾分鍾，雨又開始稀疏地落下來。
走向自己的奔馳車，在路上，姚勁摸了摸口袋裏的蘋果5S土豪金，有它在，剛才一切都是值得的，自己總算扳回了一局。都以為自己砸了萬瑩的手機，對手認為要保護的秘密安全了，其實，他剛才毀掉的隻是自己準備送給妹妹新買的蘋果機，而萬瑩的手機正安全地躺在自己的口袋裏，期待著在恰當時候敞開它的秘密。雖然隻要一開機，就可能被警方追蹤到，但這點問題難不倒專家，阿亮就能解決。很感謝女孩拚死搶回這部手機扔給了自己，給她四千塊是值得的，同時這也是對軍子兄妹情深的獎賞，他欣賞痛愛妹妹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