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換藥

第五章 換藥

讓小夫君先休息下,

現在才發現,為什麽分類是輕鬆小白,好像真的很白。

------題外話------

其實,南少瑜與林陌曰成婚後,他們本不該喚她“南少主”,隻是府裏上下無人滿意這樁婚事,夫人也未要求他們改口,於是他們便一直稱呼她“南少主”。

“秋兒,快去給南少主準備午膳。”

取笑吧,現下讓你們盡情取笑,他日會讓你們改觀的!

嗬嗬,神仙!

百裏君遷聽到她的肚子叫,戲謔一笑,說道:“原來南少主也會肚餓,我還以為神仙都不必用膳。”

肚子突然叫了起來,南少瑜這才知道已到了午飯時間。

隻有林陌曰,哭累了,掙紮得沒力氣了,慢慢進入夢鄉。

八指拆藥、上藥,又包紮,著實費時,加上林陌曰不斷掙紮,這換下來,南少瑜不禁覺得疲憊,百裏君遷更是重重地舒了口氣。

“對不起。”百裏君遷愧疚地低下頭,放下心中的雜念,小心翼翼地包紮起來。

“百裏大夫,你專心點。”南少瑜眼裏劃過濃濃的痛惜,對百裏君遷的心不在焉有些不滿,更有些著急。前麵還誇他,現下怎麽回事!

百裏君遷心神不定,不小心又扯動了林陌曰的傷口,“啊”的一聲,林陌曰大叫,又要哭出來。

崔瑤不僅是城中的神棍,更是城中的混混、流氓,這個南少瑜卻深信她是神仙,百般討好,更不惜以身試藥。哼,沒藥死她真是天不長眼!不,不能,若她真死了,又會連累了公子!活著,真是個害人精!

“城中有個神棍,名曰‘崔瑤’,據說南少主常去光顧,還為她置了房產。”百裏君遷再一次鄙夷地看了她,連帶著語氣也不和善。

林陌曰搖了搖腦袋。

“你可知我的丹藥從哪裏來的?”

“沒有。”

南少瑜點點頭,答曰:“當然是叫你,這裏還有其他人叫陌陌嗎?”

林陌曰臉色一變,收起欲哭的表情,疑惑地看著她。“妻君在叫我嗎?”他的妻君以往都是叫他“夫君”的,他想或許她還不知道他的名字,院子裏的人,她也隻記得住渺渺,其他人是記不住的,他也是不例外的。

“陌陌。”南少瑜喚了一聲。

這手指還挺靈活的嘛,看來殘廢是不至於了。

南少瑜扣著他的手腕和掌心,令他的手動彈不得,可那手指又不聽話地動了起來。

“啊,疼,疼,疼!”林陌曰又開始拚命掙紮起來,皺著臉泫然欲淚。

“百裏君遷。”百裏君遷淡淡答道,抹了藥膏,塗在林陌曰的傷指上。

“你叫君遷?”

南少瑜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鄭重地點點頭。剛剛還以為他嚇傻了,這會子又好了。想必原身就是那日對渺渺做了壞事,渺渺想不開,不知從哪裏撿來毒藥要毒死她。毒藥,哪是那麽好撿的,還偏巧被渺渺撿到了。撿了便撿了,渺渺怎就知道是毒藥了?渺渺情緒不穩,可該問的還是要問,否則怎麽查清真相?回去還是要和渺渺談一談。

“有一日,你吃了丹藥在房裏修煉,渺渺進去給你送粥,你披頭散發發了瘋似的抓住了渺渺,還把門關了。渺渺出來的時候一直哭,你與渺渺最好,從不會打他罵他。君遷哥哥說,有些藥吃了會發狂,就好像五石散,雖能使人神明開朗、體力增強,可是會迷惑人心使人發狂,是不能隨便吃的。”

南少瑜隻知道丹藥什麽的,大約是礦物質煉出來的,大抵有些像五石散,吃了能增強體質,也能讓人迷失心智。

吃了丹藥,模樣很可怕?“我怎麽可怕了?”

百裏君遷聞言,鄙夷地斜眼看了看南少瑜。

“好,我乖乖上藥,那你能不能不要吃丹藥?吃了丹藥,你的模樣很可怕。”林陌曰坐正,顫顫悠悠將手遞給了百裏君遷,問道。

愛情這種東西經曆得多了,也不向往了。剛開始的甜蜜與興奮,到最終都會淡去,婚姻什麽的,兩人彼此堅守就好。就如她的父母,剛開始你儂我儂,非要在一起,結果還不是分手了,各過各的。所以,和誰廝守都一樣。雖然小夫君小了點,但她現在不也是十九歲麽,這個年齡差挺好。

這可是太主賜婚,據說不能隨意和離的,她可是抱著要過一生的態度來見他的,雖然她現在對他隻是心疼,隻是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他要真傻了,後半生要怎麽過啊,把夫君當成小孩來養麽?噗噗,仿若胸口中箭,兩口鮮血噴出,南少瑜頓感無力。

南少瑜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乖乖移出。乖乖,這麽好騙,不會被賣了還要幫人數錢吧。她來之前,可打聽了下,不是說林府的小公子自小聰慧,是林衡的小助手麽?該不是在牢裏呆了一天,嚇傻掉了吧?還是,發了高燒,把腦子燒壞了?

林陌曰遲疑了片刻,將勾住床柱的手臂縮了回來,慢慢移到床邊,似信不信地看著南少瑜。

“這不還沒種麽,等你手好了,我們一起種。”我現在哪裏知道什麽花,等種出來才知道是什麽東西,不要種出一個小怪獸就好。

“沒見過的花,什麽花?”

“乖,上藥去,等你手指好了,我跟你一起養花,養很多你沒見過的花!”南少瑜誘哄道。琴棋書畫,那便算了,拿出來隻能丟人現眼,養花大概還可以拿出來騙騙人。

小夫君泫然欲淚,乞求地看著她。南少瑜歎了一口氣,活動了身子便往裏頭移了移,一把抱住了他。少年勾住了床柱,南少瑜又不敢用力,生怕他的傷手磕到碰到,一時間無法將他轉移出來。

“南少主,以我一人之力無法給他上藥,您是公子的妻君,麻煩將公子移到床邊,製住他的手腕。”百裏君遷解釋道,扭頭看向林陌曰,那神情帶著威嚇。

南少瑜一愣,不知所以。

林陌曰手臂勾住了床柱,百裏君遷一拉,未能如願以償地將他拖出。忽然,百裏君遷求救似的看向了南少瑜。

原來小夫君喜歡琴棋書畫,喜歡養花。南少瑜饒有趣味地看著二人,這兩人看起來感情甚好。小夫君是獨生子,沒有姐妹兄弟,總要有些朋友,大家公子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百裏君遷大概就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了吧。

“不換藥,傷口怎麽好?萬一殘了怎麽辦?你怎麽彈琴、寫字、畫畫、下棋,怎麽養花!”

百裏君遷無奈地看著他躲到床裏頭,伸長的手臂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欲將他拖出來。公子什麽都好,就是怕疼。當然,十指連心,這確是鑽心的疼,他怕也是正常的。可是,總不能不上藥吧。

林陌曰一聽換藥,臉色嚇得慘白,往床裏麵縮了縮,一副警惕的模樣。“昨日已經上過了,為何還要換藥,你明明說過不用的。”

南少瑜尷尬地一笑,“不會了,絕不會了。”

“恕在下多言,丹藥吃多了對身體無益,且南少主現今已是有了家室,不該如此!”百裏君遷低垂著腦袋,看不出表情,但從語氣中能聽出他的慍怒。“公子,把手伸過來,該換藥了。”

“我知道,公堂之上,我不是說了麽,是我自己誤食丹藥害了自己。”

“我沒有下毒。”林陌曰偌大的眼無辜地看著她。

南少瑜一把抓住了他亂動的手,將他扶起,在身後墊了個枕頭。“大白天的,我要是一隻鬼,怎敢現在出來溜達?”

“你真的沒死?”林陌曰動了動手,想要去碰她。

“是我。”南少瑜站起,走到床頭,坐了下去。她未在他眼裏看到恐懼,隻是驚詫,大約是不信她真的活過來了。

“妻君。”他使勁眨了眨眼,仿佛是不信,最後在南少瑜身上掃了幾下。

他醒了,動了動腦袋,看了看百裏君遷。再一轉頭,便看到了南少瑜。

突然,林陌曰睜大了雙眼,直勾勾看著床頂,雙手也忘記了掙紮。

“公子,公子!”百裏君遷大急,不知如何下手。

布條一動,林陌曰突然大叫了一聲“疼”,滾燙的淚水自眼角滑落,兩隻手掙紮起來,不給人碰觸。

百裏君遷的動作一滯,微微斜眼看了她一眼,便又繼續他的動作。

“可以不換嗎?”南少瑜腦子一抽,問道。

百裏君遷咬了咬嘴唇,狠了狠心,決定撕開最後一層布條。

“怎麽了?”南少瑜眼睛一眨不眨,緊盯著百裏君遷的動作,生怕他一動就把林陌曰給痛醒了。八個手指,這麽換藥不痛死才怪!

最後一層與手指緊緊相貼,百裏君遷緊皺著眉頭,不知如何下手。隻要一動,定會拉扯到傷口,不痛上一陣是不可能的。

要換藥啊?南少瑜盯著百裏君遷輕柔地解開纏在林陌曰手指上的布條,小心翼翼的程度令她大吃一驚,她認識的人中鮮少這麽細心的,不論男孩女孩。

南少瑜恰好對上她的雙目,也不閃躲,目送她離去。嶽母大人終於走了,南少瑜鬆了鬆口氣,緩步走到床頭,拉開帷幔看她的小夫君。

林衡衝他點點頭,歎了一口氣,拉開帷幔走了出來。她走向外間,忽然駐足回眸看了南少瑜一眼,閃過一抹疑惑,又走了出去。

“夫人,有君遷在,無礙的。”百裏君遷的聲音柔柔的,又自信滿滿的,讓人聽著安心。

林衡看了看林陌曰,眼裏閃著猶豫。雖然陌兒已無大礙,可她還是放心不下。

“夫人。”商兒從外間進來,對著林衡施了一禮,說道:“管家說有急事,正在外間等候。”

百裏君遷聞言點點頭,打開藥箱取出幹淨的布條和藥膏,便著手給林陌曰換藥。

忽然,林衡扭頭對百裏大夫說道:“君遷,早些給他換藥吧,陌兒醒了更受不住。”

林衡心痛得抓住了他的手腕,輕輕為他護著,一邊安慰道:“不痛了,不痛了,馬上就不痛了。”

“娘,疼……”林陌曰蹙著眉頭,麵露痛苦。他大概清醒了些,手指的痛感清晰了起來,揮舞著雙手不知哪個姿勢能夠緩解疼痛。一不小心,手指略微劃過了棉被,扯動了傷口,疼得眉毛皺成了蚯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