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南衙十六衛
趙通低下了頭，眼神當中，滋生出了無盡的寒意。
他知道，這一次皇帝是鐵了心的要站在了太子這一邊了，即便自己成功的發動了兵變，將太子和皇帝控製了，將來也無法掌控局麵。
這是皇帝在給自己台階下。
而李修，也同樣，禦林軍在手，他未嚐沒有一戰之力，可為了大局，也不得不暫且後退一步。
“陛下，微臣不敢。”
趙通低著頭，手掌微微一緊，“之所以讓神策軍在演武場練兵，隻不過是為了確保今日不會有人對朝廷重臣下手。”
皇帝咳嗽了兩番，臉色更加難看了。
若思禦林軍和神策軍真的在皇宮內發生了血戰，他身為皇帝，即便駕崩了，也無顏麵對先帝在天之靈。
“今日的事，到此結束了。”
皇帝示意趙通退下，後者死死的咬了咬牙齒，雖然心有不敢，但還是隻能帶著人退下了。
這一次，他賭錯了皇帝對太子的信任，輸了一子。
接著，皇帝又看向了老宰相司馬毅，眼中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神色
這位朝廷重臣在前半生，協助自己處理天下，忠耿耿，兩人甚至是亦師亦友的關係，可最終，還是背道而馳了。
還一手培養了大周四百年以來，最難對付的權臣。
“你，好之為之吧。”
司馬毅神色同樣複雜，低頭跪拜，方才推出了養心殿。
很快，這裏就隻剩下了皇帝、太子和陸總管。
皇帝從龍榻的暗格中，取出來一枚半邊虎符，交給了李修。
“皇兒，這是南衙十六衛半邊護符，你帶著，去見上將軍郭定方...”
京城軍隊分為北衙、南衙。
北衙四軍的職能是保護皇宮。
而南衙十六衛，則是真正意義上的軍隊，他們不光守護京城，還擁有征戰四方的能力。
有七位上將軍，正二品，地位和三省尚書相當，其中，最出名的，就是郭定方。
顯然，父皇這是打算把軍權交給自己了。
李修微微一怔，收下了半邊護符。
“兒臣，多謝父皇。”
“要快...”皇帝最後兩個說話，所有的力氣都用盡了，直接躺在龍榻上，半睜著眼睛，虛弱到了極致。
“快！快叫太醫！”李修大喊。
沒過多久，太醫院來人了，立刻給皇帝把脈，許久，才鬆了一口氣，“殿下放心，聖上隻是太過於勞累了。”
李修看著父皇，心裏有種難以言語的滋味。
對著太醫道：“父皇的病情，不準向任何人透露，違者，誅九族。”
老太醫連忙下跪，“殿下放心，太醫院永遠忠於聖上，絕不會背叛的。”
“嗯，退下吧。”
老太醫躬身一拜，之後，轉身離開了。
然而，李修還是有些不放心，對著身邊的陸總管道：“太醫院不能出現任何差池。”
陸總管點頭道：“殿下放心，老奴會讓不良人盯著。”
李修這才鬆了一口氣，走出了養心殿。
剛一出來，就看到了站在雨中，一動不動的趙通。
“趙尚書這樣下去，不怕感染風寒嗎？”
李修接過禦林軍的傘，給這位大人把寬闊的天空擋住了，
趙通眼神深邃，“殿下，看到您成長，臣很是欣慰啊。”
雖然是誇讚的話，可言語之中，卻充斥著濃濃的殺氣。
趙通鬆開了衣袖中的拳頭，看著李修，緩緩問道：“殿下，你為何確定聖上會為了你，而站立在百官的對立麵？”
李修眉頭一挑，“趙尚書這是身處高位太久了，忘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父子之情這四個字。”
趙通忽然眼神一狠，雙手猛然握緊，指尖直接深入了皮膚中，一滴滴鮮血順著溝壑滑下。
在他的觀念中，這是很可笑的四個字。
卻偏偏讓他今天輸了一步棋。
片刻後，趙通平靜了下來，“殿下，臣有事，要先走了。”
這一次對話，真真切切的讓李修感受到了來自趙尚書的威脅。
今日之事，就此結束，或者說，李修手中一子當先，贏了一籌。
但下一步，卻依舊是鬼神難測。
可不知道為何，李修的心裏卻越發的不平靜。
趙通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同樣的錯誤絕不會再犯第二次，雖然自己殺了他手下的幾個人，可對於趙通來說，不過就是幾根牛毛一樣，無足輕重。
趙通所掌握的，不止有大半軍權，還有各道路的地方官、甚至連節度使和藩王，也是他的支持者，這近乎是一座難以撼動的山嶽。
在回到太子府的路上，他有些恍惚，看著雄偉的古建築，仿佛看到了千軍萬馬廝殺的血腥場景。
某一刻，他忽然對著身邊喊道：“陸總管。”
陸慎拱手，待命。
“帶著禦林軍，去把吏部尚書王京抓了，就地格殺。”
陸總管有些猶豫，“殿下，這個時候殺吏部尚書，怕是有些不妥吧，而且，即便把他殺了，吏部其他官員依舊聽命於趙通，作用不大。”
“記住，要快，要狠。”
“老奴遵命。”
陸總管領命而去。
李修剛剛回到太子府，就有下人來報，說小富商素家長女素娥求見。
李修點頭，來到了正廳。
一名白衣素麵的女子立刻跪在了地上，“民女素娥太子殿下。”
此女雖然穿的很樸素，卻有一種別樣的氣質，尤其是那纖細的身段，剛剛好。
她神情自若，由內而外散發著自信。
“起來吧，以後私下本太子就不用跪著了。”李修親自將他扶了起來，緩緩問道：“上一次讓你擬定一個方案計劃，可有完成？”
素娥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遞上了自己花了一天一夜擬定的計劃，上麵寫的事小楷，端莊俊秀，重點之處都有標記，看上去一目了然，極為養眼。
看見太子殿下滿意的表情，素娥恭敬道：“殿下，民女在禦林軍白統領的幫助下，已經掌控了家族中所有的產業，購買了二十五萬石糧食，現如今，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您一聲令下，淮河南道的災民就可以脫離苦海了。”
李修很滿意這種態度，可聽到事二十五萬旦糧食，還是震驚了一下，“這麽短的時間，你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