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畫家的第一場秀
結界封鎖的房間環境不錯,采光很好,視野開闊,周圍的展架上麵放著各式各樣的雕塑作品,牆上還有畫作。
隻不過,這些藝術品上麵,或多或少沾染上了鮮血。
這裏應該是個美術教室,但奇怪的是,一個教室裏麵怎麽會有鮮血,甚至還回**著陣陣哀嚎聲呢?
仔細聽還是一老一少。
當然不是鬧鬼,教室的講台上麵,畫家正在將自己剛剛的傑作複刻在畫紙上麵,而他的作品,就在教室的正中央,是兩個人,正好一老一少,還是師徒關係。
很快,畫家畫完了。
畫紙上麵栩栩如生地描繪著兩人的慘狀。
青年的手指被悉數斬斷,零零散散的灑落一地,鮮血如同盛開的彼岸花,鮮豔的危險,他被紙團堵住了嘴,眼神中全是絕望。
而年長的那個應該更慘一點,他的雙眼皆被剜出,大張著嘴巴,向口腔裏麵看去根本找不到舌頭。
畫紙上麵的表現張力極佳,正常人看見都會不寒而栗,畫家十分滿意,拿著這幅畫走到了作品二人麵前。
“我畫的好嗎?”畫家向年輕人發話,他拿掉了塞在其嘴裏的紙團,拎著衣領將年輕人拽起,大聲地質問。
年輕人呻吟著點頭,接著瘋狂地求饒,“……好……好!別殺我,別殺我,求……求你了!”
畫家鬆開手將他放下,大笑著又欣賞了一邊自己的畫作,心滿意足,“它確實不錯,但,你們作為我的作品,還是半成品哦。”畫家的語氣中增添了一絲瘋狂,將畫紙收進懷裏,又重新拿出了一根畫筆。
這個畫筆,就是曾經折磨過封獄的那根。
聽了畫家的話,地上的二人都絕望了,老家夥在地上瘋狂的扭動,他說不出話,隻能低聲的亂叫,像一隻待宰的肥豬,而年輕的那個瘋狂地磕頭,震得地上的手指都跳起來,格外的悲慘。
有用嗎?
當然沒用。
“別這麽激動,我隻不過是想披露些真相而已,僅此而已!”畫家輕鬆地說道,麵具下的臉上帶笑,語氣甚至是以一個老朋友的語氣。
畫家將年輕的扶起,丟在了一把椅子上麵,問道:“你的天賦不錯是公認的對嗎?不用害怕,我就想聽實話。”
“是……”
畫家欣慰的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那,這個在地上躺著的老肥豬,是不是一位繪畫大師呢?說你的心裏話,他很快就死了,懂嗎?。”
“是……”男孩還是說了是,但這個是,充滿了猶豫。
這個作為自己導師的老肥豬已經好久沒有畫過畫了,而且還總是把自己的畫拿去發布,用他自己的名字,說是什麽用他的名號可以更有知名度,可以掙更多的錢。
畫家看出了年輕作品的猶豫,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頭,“那我要跟你說,你所謂的這個大師,其實隻是一個徒有虛名,隻會強迫學生給自己作畫的騙子呢?你還認為他是個大師嗎?”
“不用你回答我了。知不知道,你敬愛的這個老東西,一直在用謊言欺騙你……”畫家將青年撲到,突然暴怒起來,一拳又一拳的宣泄著不知道哪裏來的怒火。
“你怎麽就這麽笨呢!你怎麽就這麽笨啊!”
慘叫聲在教室裏回**,像是一首悲歌,不隻是青年或是老肥豬的,也是畫家自己的。
怒氣漸漸消減,畫家可沒忘了正事,自己的作品還沒完成。
“說謊者,受剜目斷舌之刑罰,刎頸而死。”他轉頭看向老肥豬,“這是我的主說的。”
接著,畫家揮動手裏的畫筆,將他的頭囫圇削下。
進入創作狀態的畫家聽不見少年的慘叫,心裏已經響起了聖歌。
“聽信謊言者,受斷指之刑罰,剜心而死。”畫家帶笑看著年輕者,“這也是我的主說的。”
優雅的將畫筆收進風衣中,畫家將年輕者摁在牆上,伸手將他的心掏了出來。
“主會寬恕你們的靈魂的!”畫家雙手托起,兩團青色的膠質物在他手上匯聚,接著狠狠攥拳,作品二人的靈魂也變成了碎屑。
作品完成,心髒和頭顱滾在了一起。
接著就是裝裱了,畫家在兩具屍體周圍畫上了儀式的符號,弄得好像是一個獻祭的陣法。
九科那群蠢豬看見這樣的場景,應該會把一切都認為是封獄幹的吧……畢竟,這可是一場關於謊言的獻祭啊。
封獄身上,可是謊言惡魔啊。
這是我給你的禮物,封獄。在社會的壓力下,九科的人還會幫你嗎?
又駐足欣賞了一會自己的作品,畫家解除了靜音結界然後依依不舍地走出了教室。剛剛推開門,學校的上課鈴就響了,幾個學生慢吞吞地向教室走來。
接著,就又是刺耳的慘叫聲。
現場就這麽被幾個女孩子發現了。
……
大白天的目標太大,封獄尋了個無人的小巷,準備開始行動。
一個經常和神明鬼怪打交道的人,怎麽可能沒有備用的安全屋什麽的呢。封獄打了個響指,周圍的環境開始變化,就像是在三維空間裏憑空ps上了一座建築一樣,小巷的環境開始碎裂,一座華麗的公館突兀出現。
當然,在路人的眼裏,根本就看不見。
“你有這樣的房子,為啥還要住在書店裏?是怕被你侄女發現你有什麽特殊能力嗎?”謊言在封獄向公館裏走的時候從領口探出,歪著頭問。
“召喚它是有代價的,每個月就一次機會,超額的話要消耗健康的。”封獄關上了公館的門,空間的撕裂消除,公館消失。“不能一直住在這裏,她還要上學。”
公館裏有些陰森,從外麵看金碧輝煌,但裏邊陰冷詭異。
“我很好奇,你給它起了什麽名字。”謊言滿是惡趣味。
“它叫厄舍府。”封獄白了謊言一眼,在公館裏尋了一套幹淨的衣服換上,給自己嘴上的傷口包紮起來,準備開始正事。
口罩會使傷口發炎,所以不戴了。
那個長舌頭的背囊感受到封獄的意圖,張開大嘴,它的口腔裏好像深淵,深不見底。
“所以這個東西有什麽用?”謊言十分疑惑的向封獄發問。
封獄解釋道:“你理解為一個傳送門就可以了。”
快速地打了一聲響指,背囊用舌頭將封獄卷起,囫圇吞了進去。
就像是馬裏奧進入水管一樣,背囊的內部的深淵質感就像是一個狹窄的密道,在短暫並且快速的滑行之後,封獄以一個不怎麽優雅的姿勢落地。
原來這個背囊裏邊,有一個傳送通道。
嘴上的傷口也因此掙開,在臉上上麵留下了一個血色的“笑臉”。
封獄墜落的地方很像是一個囚籠。
從囚籠外麵的環境判斷,這個籠子應該是被放在了一個歌劇院的舞台上麵,甚至幕布都沒有拉開。
“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現在是在夢境世界裏,”封獄在囚籠裏盤腿而坐,繼續解釋道:“而我們現在所處的歌劇院,是三界中信息最全的情報交易所。”
封獄話音剛落,幕布升起,燈光就位,就像是好戲開場了一樣。
封獄看向觀眾席,借著燈光,他發現最前排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男人是明顯的亞洲模樣,帶著單邊眼鏡,但他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好久不見,風雨貓先生。”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後排響起。
風雨貓是封獄在此的化名,同時也是他寫作時的筆名。
順著聲音看去,原來在後排的陰影之中還藏著一個人。
“好久不見,開膛手傑克先生。”封獄從囚籠裏站起身來,向傑克行禮。
傑克在陰影中回禮,接著在眨眼的瞬間來到了前排,手裏還多了一個棋盤,坐在了剛才那個男人的旁邊。
“這是本尊?”謊言惡魔發出了質疑,他見過真正的開膛手傑克,不應該是錐伯嗎?
算了都是夢境世界了,真假又有何妨。
就在謊言評判傑克真假的時候,傑克也看著封獄的口罩笑出了聲,“風雨貓,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需要我幫你治療一下嗎?”
封獄搖頭。
“不和你開玩笑了。介紹一下,這是康譚斯,一位優秀的偵探。也是最近的情報提供人。”傑克向封獄介紹道。“以後,你們應該會長時間的合作。”
康譚斯和封獄對視,兩人頷首。“那麽貓先生今天想要什麽樣的情報呢。”康譚斯問道。
“我想要,關於一個叫做畫家的人的情報。”封獄讀到畫家兩個字的時候有明顯的重音,有些咬牙切齒。
“畫家?”康譚斯和傑克都愣了一下,“他的情報我們有,但不太好擺到台麵上來交易。”兩人齊聲說道。
“是因為背後牽扯了很多狠角色嗎?”謊言語氣輕佻,“那些我門都可以試著對付,這對我門很重要,對吧。”
謊言從領子裏鑽出來,瞅著封獄。封獄沉默著點頭。
傑克和康譚斯都笑了。
“既然都這麽有覺悟了,我們又怎麽能有生意不做呢?”傑克挑眉,將棋盤拿起,翻身上了舞台,走到了囚籠麵前。
“你也知道我們的規矩,每一次的交易第一部分情報免費,隻需要完成一個謎題。而後續的消息,需要用完成相應的任務交換。”傑克將棋盤上麵的棋子全部丟掉,上麵出現了今天的謎題。
一句海龜湯。
創作時是好畫家,賣畫時是好學生,熱戀時是好戀人,結婚後是好丈夫,離婚後是好父親、信徒、神父。
覺得封獄大概看完了,傑克又開口說道:“棋盤上麵的條紋是探索度,你猜想的故事和海龜湯背後的故事契合度越高就會越長,等到條滿就算你完成謎題,沒有時間限製,畢竟夢境中沒有時間概念。
但你也別太慢,夢境裏沒有時間,不代表人間沒有。”
封獄短暫地陷入了思索。
很快謊言和他便開始了猜測,條紋慢慢的變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整個海龜湯被破解,在傑克的掌聲中,康譚斯為封獄提供了他想要的線索。
“第一條線索,畫家每七天進行一場show。”
聽了康譚斯的話,封獄放鬆了幾分,大概有一個月的時間……
“第二條,今天早上你們市的第二藝術學院,畫家進行了他的第一場show。不過,據我所知,現場隻有一個青年自殺了。要是還想要線索的話,我們的任務是……
因為我不相信畫家隻會逼一個人自殺,我想要知道,這次凶殺案的真實情況。這是作為偵探的好奇心。”
康譚斯話音剛落,燈光驟然熄滅,幕布落下,在視野的失真中,封獄從夢境中脫離出來。
看了公館裏的表,現在時間已經傍晚了,窗外霓虹燈閃亮著,整個m市赫然準備變成一副不夜城的模樣。
背囊張開大嘴,封獄從裏麵爬出來又將背囊順手背上,一隻獨眼的骷髏貓正蹲在附近。
這可嚇了謊言一跳。
“那貓是怎麽回事?”謊言看著那貓有點害怕。
“別問無關緊要的問題,到現在為止你除了吐槽以外,沒有任何作用……”封獄的語氣及其厭煩,向厄舍府外走去,推門出去,已然到達了第二藝術學院。
學院還沒有停學,隻是呈一個半封鎖的狀態,看門的明顯是九科的人。
“按照康譚斯的說法,案子應該是被九科大事化小了。”封獄分析道。
用謊言惡魔的能力弄到了現場位置、混進了學校,案發教室在3樓。
封獄馬不停蹄,直奔現場。
現場被封條封上,沒人看著,走進去屍體也被搬走了,教室裏幹淨極了,幹淨的過分異常。
從懷裏拿出自己的藍色布娃娃,敲了敲娃娃的眼睛,那眼睛竟然亮了起來,變成了充當照明的手電。
“封獄,你看出什麽了嗎?”謊言的語氣趾高氣昂,很明顯已經知道了些什麽。
現場的標識顯示,青年是在教室的窗邊自殺的,自殺的繩子掛在窗簾的滑軌上麵。但是,隻有青年自殺的那扇窗子上麵有滑軌,其餘的都脫落了。
“如果你已經知道了什麽,就快說。”封獄一臉黑線。
謊言做了一個好好好的表情,從封獄的領口飛出居高臨下,然後賤兮兮地說道:“這裏一地的靈魂碎屑,明顯不是一個人的量哦,而且,在我的視界裏,現場可不是這麽幹淨的。並且,那個上吊的位置根本承受不住yi'ge”
“廢話,進來之前就說了有障眼法……”謊言發言的時候,封獄根本沒聽,輕車熟路地尋找起了奇怪的地方。
很快,在教室的右邊牆角處,封獄就發現了用某種**畫著一些十分傳統的符咒。
“這是啥啊,鬼畫符?”謊言用盡了自己的知識儲量都沒有看懂。
封獄蹲下身子伸手將符咒塗花,接著轉身看向現場,“這是道術的的一種,你應該知道成龍曆險記的吧,就跟哪裏的生肖符咒差不多。”
隨著符咒的破壞,現場恢複了原貌。
可謂是一片狼藉……
“好了,讓我們見識見識,畫家的手法吧。”封獄的語氣回歸了原來的那種慵懶,但眼神還是那麽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