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英雄
周四的天氣比周三更惡劣了幾分。
周三隻是下毛毛雨，周四就已經開始下暴雨了。
不過大多數學生受到昨天的教訓，今天帶上了雨傘。
放學後，朱鳳袍照例在教學樓門口等李瀟湘。
今天下了晚自習後老師又說了幾分鍾的事，導致他出來的晚了一些。
此時人流逐漸多了起來，朱鳳袍的視野也被阻撓。
“她怎麽還不出來？”他有點納悶。
“不行，去她班找找她。”
他轉頭回到樓裏，來到高二一班的班級門口。
此時，裏麵除了一個年輕的女老師在收拾包外，再沒有其他人了。
“有事麽，同學？”老師抬頭注意到站在門口的少年，柔聲問道。
“老師您好，我是李瀟湘的朋友，一直在等她但是沒看到她出來，所以就來教室找找她。”
“瀟湘啊，她不是被家裏人接走了嗎？”
“什麽？”朱鳳袍很詫異，哪裏冒出來的“家人”？
“盧曉天這麽跟我說的。”
朱鳳袍聽到這兒，麵色逐漸陰冷。
“…好的，謝謝老師。”
“發生什麽事了？”老師察覺到少年的變化，問道。
想到自己的能力有限，需要老師的幫助才可能找到她，朱鳳袍如實跟女老師說了李瀟湘的情況。
“……事情就是這樣。”
女老師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的眼眶微紅，對李瀟湘的遭遇感到同情。
“這樣，老師跟你一塊兒去找她，如果真是盧曉天幹了什麽事，我一定饒不了他！”
“好，謝謝老師。”朱鳳袍道了聲謝。“還不知道您叫什麽名字？”
“柳夢如，叫我柳老師就行。”
“咱們先去查查監控吧。”柳夢如帶著朱鳳袍前往監控室。
現在剛放學沒多久，監控室裏的老師也還沒下班，柳夢如向他說明了情況，他爽快的答應了。
調出一樓的監控，他們仔細的看著電腦裏的畫麵，首先在一樓班級門前看到了李瀟湘的身影。
她早早的走出班級，在她身後緊跟著三個鬼鬼祟祟的人。
“果然是你，盧曉天！”朱鳳袍握緊了拳頭，眼神冰冷。
“那兩個應該是他的跟班。”
“老師，趕時間，麻煩您調快點播放速度。”
監控室老師隨即把視頻調成1.5倍速。
畫麵來到拐角處，此時沒有幾個學生出來，三人趁此機圍了上去。
李瀟湘警覺的轉身，和這三人糾纏起來。
但是正常情況下，一個女生的力量是比不過三個男生的，李瀟湘被他們用不知名的東西捂住了嘴，暈了過去。
兩個跟班架著李瀟湘走出教學樓，盧曉天則回去謊稱李瀟湘被家人接走了。
老師急忙把監控調到廣場，兩人架著李瀟湘走過學校大門。
經過的時候警衛亭還想攔住他們，但是他們謊稱李瀟湘低血糖暈過去了，他們送她回家，警衛亭就放行了。
監控調到門口，隻拍到了一個黑色汽車的車頭。
他們把李瀟湘小心的放到後座後走了進去，沒過多久，盧曉天就跑過來打開車門，把其中一個跟班拉下來，讓他做副駕駛，盧曉天自己坐進後座。
隨後車子發動，它拐彎掉頭時正好露出了車牌，雖然有些模糊，但朱鳳袍還是看清楚了。
“很不合理，他們肯定知道學校裏有監控，為什麽還敢這麽做？”朱鳳袍想到。
但是他沒時間繼續思索這些了，不知道這些混蛋要對她做什麽。
而且，更讓朱鳳袍動怒的是，他們讓李瀟湘沾上了灰雨。
他絕對饒不了他們！
“柳老師，麻煩您報一下警。”
他自己則走向樓外，走進雨中。
灰雨可能讓自己獲得異能，也可能讓自己變成怪物，但他管不了這麽多了。
他現在隻想要力量。
想到這，朱鳳袍仰起頭張大嘴，喝下一滴滴落進嘴裏的灰雨。
雨水順著喉嚨向下淌，經過食道最後進入胃裏。
他的體內，雨水正在快速積攢。
灰色的力量好似從積攢的雨水中蒸發，化作一股純淨的能量擴散到他的整個身體。
每一粒能量都微小到足以進入細胞，而這能量又數以億計！
很快他就感到一種飽腹感，隨後一種極強的疼痛感從腹部向他襲來。
朱鳳袍半蹲在地上，忍受著痛苦。
但是很快他又站起來，他得去找李瀟湘。
但是他根本不知道去哪裏找她啊！
朱鳳袍站在雨中，右手握緊紅色雨傘，他撐開傘向學校外走去。
“我該怎麽找李瀟湘……”朱鳳袍自言自語到。
就在傘完全撐開的那一刻，他注意到傘上一道道金色的光順著一道道紋理流過。
傘下，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一副紅色的地圖
地圖上，老城區的盧氏開發城裏，有一個金色的光和三個灰色的光在閃爍，而三沙路有一個金色的光在閃爍。
“島市十中就在三沙路，所以這個金點是我，那老城區的就是……”
“李瀟湘！”
想到這兒，朱鳳袍的眼中劃過一抹血色。
學校外麵此時就有幾輛空的計程車經過，朱鳳袍伸手攔下一輛。
“師傅，老城區的盧氏開發城，麻煩開快點。”
師傅點了點頭，“轟”的一聲發動汽車躥了出去。
腹部的疼痛感仍然存在，朱鳳袍又感覺頭突然有些暈，他皺著眉揉了揉太陽穴，但是沒有什麽效果。
不知不覺間，他陷入了沉睡。
幾分鍾後再度醒來時，他好像換了個人一般。
此刻他的臉上麵無表情，但是如果有人看了他一眼就會覺得，這個人很猙獰很狂躁。
如果李瀟湘被怎麽了，他一定要讓盧曉天和那兩個人陪葬。
反正自己已經沒什麽好失去的了。
…………
此時，盧氏開發城旁邊，一座還未拆遷的房子裏。
周圍一片昏暗，隻有一盞燈光昏暗的馬燈放在木桌上。
一個被麻繩綁住的少女躺在地上，雙眼緊閉。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浸的濕透，露出了裏麵的顏色。
屋門口，則站著三個男高中生。
“老…老大，咱們真的把她綁過來了……”一個胖子顫顫巍巍的說道。
“老大…我害怕了怎麽辦……”一個偏瘦偏高的人說道，一臉的驚慌失措。
“慌什麽，綁都綁了！”盧曉天的表情也有些慌，但是很快他的眼中就隻剩下邪惡和狂野。
“你們想想，這可是班花，甚至是校花之一，你們看到她這個樣子，難道就沒有一絲邪念嗎？”
胖子和瘦子聽到這，臉上的驚慌少了一些，不知不覺間露出危險又邪惡的笑容。
但他們的眼裏仍有一絲恐懼。
他們在害怕，為什麽自己突然變成了如此陌生的人？
“好了！現在都聽我的！綁了又怎樣，就算玩了她又怎樣？沒有人會發現的！”
盧曉天惡狠狠的盯著二人，隨後把目光移到少女身上，露出一副貪婪的表情。
“當時就想對她這副身子下手了，可惜這個妞不讓碰，切，到頭來不還是讓我得手？”
他慢悠悠的走到李瀟湘旁邊，一個耳光扇到她臉上。
“起來吧，我知道你醒了，那迷藥的效果沒那麽強！”
李瀟湘慢慢睜開眼，死死的盯著麵前的男人，眼神裏充滿了唾棄和厭惡。
“嗬，你還用這個眼神看我？”
盧曉天的表情變得狂躁，他一腳踹向少女。
她縮緊身子盡力躲避，但還是被踢中了腹部，疼得她弓起了身子。
她的眼眶有點紅，但還是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娘的，當時談的時候覺得你沒把我當回事兒，沒想到你答應我就是因為他……李瀟湘，你藏的可真夠深的啊！”
此時，盧曉天的眼裏滿是怨恨和邪惡，他的神誌已經被“惡”充斥。
“不過，這都無所謂了，”盧曉天蹲下掐住李瀟湘的兩腮，獰笑道：“我今天的目的就是得到你的人，至於別的我根本無所謂。”
“不過你可以想想，你那個小男友……會怎麽想、怎麽看呢？哈哈哈哈哈哈！”
“無恥！”李瀟湘怒罵了一句，隨後冷笑道：“嗬，如今我知道我說錯了，你連做他影子的資格都沒有！”
“哼，不用你現在嘴硬！”
他掐住李瀟湘的腮，把一個小膠囊快速扔進她的嘴裏，強迫她吃了下去。
“你給我喂了什麽！”李瀟湘憤怒又驚恐的說道。
“嗬嗬……能讓你聽話的藥，放心，你會很舒服的。”
說完，盧曉天站起來向身後的兩人招了招手。
一胖一瘦眼神還在猶豫，他們的大腦好像還沒有被“惡”完全占據，“善”扔在抵抗。
盧曉天收起笑容，眼神冰冷。
他走到兩人麵前盯著他們。
“看著我！”他吼了一聲。
兩人愣愣的看向他的眼睛，如黑暗冰冷的深潭，那冷意從他的眼睛傳遞到二人眼中。
內心的“善”和“人”正在被磨滅，“惡”與“獸”已經開始放縱！
他的目光變得如盧曉天一般邪惡。
盧曉天看著兩人，好似在欣賞兩件滿意的作品。
“很好！”他說道。“你們選擇了正確的路！況且，你們也沒法回頭了。”
轉過身，三人笑著向李瀟湘逼近，那充滿邪念的笑聲縈繞在她耳邊。
“不，不要……”
少女的身體已經開始感覺火熱，但內心的恐懼讓她保持住了理智。
他們把少女摁倒在地上，開始撕扯她身上濕透的衣服。
“不要！別碰我！滾開！！”
“別叫了，吵死了！”盧曉天又是一巴掌扇上去，笑著說道：“沒有人會來的。”
李瀟湘忍不住了，她喘著粗氣，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一滴滴流到地上。
“不要……”
“誰能…來救救我啊……”
“砰！！”
木門變成碎屑滾落了一地。
三人的動作一僵，緩緩轉過頭看向身後，盧曉天猙獰的站起身。
少女也抽泣著看過去。
此時天空中恰好閃過幾道雷霆，借著雷光，她看清了這個身影。
一個撐著紅色雨傘的人，但身上卻被雨水浸透了。
他的雙眼好似變得血紅，麵無表情的看著裏麵。
但每個人都清晰的感知到，這個人極其的憤怒，且充滿殺意。
少女哭喊道：“朱鳳袍！！”
少年的眼神移向地上的女孩，她的衣服已經裂開了幾道極大的口子，裏麵的束胸已經露出部分。
朱鳳袍沒有移開雙眼。
“一處，兩處，三處……六處，她的衣服上有六處口子，她的右臉也紅了。”他低聲說道：
“你們準備好，拿命來還了嗎？”
朱鳳袍緩緩收起雨傘，心中默念：“尖銳。”
那兩個跟班站起來沒有動彈，因為朱鳳袍的出現，他們的內心再次動搖。
盧曉天惡狠狠抓住他倆的頭發，在他們耳邊低語：“你們還有退路嗎？”
刹那間，他們不再猶豫，惡狠狠的盯著朱鳳袍，隨後衝向那略顯單薄的身影。
“小心！”李瀟湘喊道。
朱鳳袍冷冷的看著撲來的兩人，他依舊麵無表情。
眼中紅光閃過，他跳起來擰身躲過兩人的攻擊，倒持紅傘首先插向瘦子，將他插在地上。
胖子見他手上沒有工具，怒吼著揮起左拳一拳捶向少年。
少年後撤一步，左手搭橋翻腕，順勢化解了攻擊。
接著，朱鳳袍拉住他被自己翻住的手，砸到身後的牆上，側身砸肘斷臂。
胖子痛苦的大叫了一聲，他的左手斷掉了。
但朱鳳袍可不會放過他。
左手仍纏在胖子的左手，朱鳳袍突然向下使勁掰下，胖子傳來一聲慘叫。
他左手成功廢掉。
朱鳳袍甩開那條斷了的手，一拳直衝他咽喉，打的他口吐鮮血，後退了幾步。
他近身右勾拳擊中他的下顎骨，對著胖子的側腹一拳爆肝，拽著他的胳膊閃身來到右側，對著他的右膝關節狠狠踹了下去。
一個截腿踹，直接踹殘了胖子的右腿。
胖子受這一擊，連連退後，一直退到牆邊。朱鳳袍也沒打算放過他，走過去連續勾拳。
此時的胖子嘴裏已經滿是鮮血，渾身血汙。
朱鳳袍最後一拳擊鄂，胖子的身體竟然被打飛，又“轟”的一聲落地，如爛肉般倒在地上。
這一套攻擊的角度極其刁鑽，李瀟湘已經看呆了，她不明白為什麽朱鳳袍突然就像換了個人。
但她知道這個時候的朱鳳袍，很帥，特別帥。
她突然想到經典電影裏的一句台詞：“總有一天，他會腳踩七彩祥雲來救我……”
渾身血汙的朱鳳袍走過去拔起紅傘，瘦子的血已經被傘麵吸收，他抽出傘戳穿了瘦子的心髒。
隨後他提著傘走到牆邊，無視層層肥肉的阻礙，一下戳穿了胖子的左胸口。
血液被傘再次吸收，他拔出傘，轉頭看向盧曉天。
此時到盧曉天眼中不僅有猙獰，還充斥著害怕。
朱鳳袍插傘的背影遮住了李瀟湘，但是卻讓盧曉天看清了全程。
他真的殺了那兩個人！
盧曉天緊張的來回尋找，在角落找到了幾塊碎玻璃，他抓起一塊抵住李瀟湘的脖子，不管自己被劃的流血的手，要挾道：
“你別過來！不然我就殺了她！”
“你敢動手嗎？”朱鳳袍麵無表情的問道，但他還是沒有繼續走上前。
“哼，我跟他們不一樣，我還有的選。”盧曉天狠狠地笑道。
“我家有錢！就算進局子了又怎樣？”
朱鳳袍自然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依然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屍體。
“現在！給我退到牆邊！”
說著，他手上的玻璃貼緊李瀟湘的脖子，玻璃在她潔白的鵝頸上留下一道紅色的痕。
朱鳳袍緩緩退到牆邊，看著盧曉天。
“把你的傘扔到一邊！”說著，盧曉天把李瀟湘拽了起來，慢慢走向門口。
李瀟湘渾身顫抖，但是她選擇相信朱鳳袍。
“哼哼，站那兒別動！”
盧曉天慢慢退到門外五米處，接著他猛的把李瀟湘推到前麵向後逃竄。
朱鳳袍不緊不慢的撿起紅傘來到門外嘴貼近紅傘說了句：“尖銳的回旋鏢。”
接著他對準遠處的盧曉天，像投標槍一般猛的將傘扔了出去。
盧曉天以為自己已經成功逃離，他回頭看了一眼。
“為什麽？”他喃喃的問了一句。
為什麽有個紅色的東西離自己越來越近？
下一刻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口。
知道了，是那把傘。
下一刻，紅傘帶著他扭頭飛了回去。
朱鳳袍自然不會讓李瀟湘看到這令人顫栗的一幕。
他來到李瀟湘麵前擋住她的視線，解開她身上的麻繩，輕輕拍打掉她身上的灰土，把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在少女的身上。
他冰冷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他看著她，麵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
“我……”
“來晚了”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少年的嘴已經被少女堵住。
他睜大眼看著少女，隨後閉上眼，感受到嘴唇傳來的濕熱，香甜的味道傳入口中。
他和她享受著危機時刻過後的安心。
紅傘在這一刻回到這裏，看到兩人親在一起，紅傘像是吃醋了一般自動撐開。
“砰”的一聲，盧曉天的屍體直接炸成一團血霧，好似一道炫麗的煙花，為麵前的兩人喝彩。
“來的不晚，”少女托著少年的臉笑著說道，淚水劃過臉頰。
“因為我知道，總有一天，我的英雄會打著一把紅色雨傘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