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夫人有請
那人衣衫散亂，麵上一團春色，眼神迷茫已經失去了清明。
南夭心下一跳，往後退去，靠著門口。
“司徒俊文？”
這人竟然是司徒俊文，也是被這尚書府的千金給算計於此的嗎？
來不及多想，南夭當即從散亂的地上撿起了個花樹丫子，她還記得在軍營裏練習的用槍姿勢。“你別過來！
若是有人發現她和這司徒俊文共處一室，就算沒有什麽也會被傳出有些什麽了，南夭眼中閃爍著冷色，真是好算計！
她和這尚書府千金並無瓜葛，就憑她自己的喜惡就來這樣對她嗎？可惜了，要讓她失望了。
司徒俊文已經敞開了衣襟，胸口處白花花的若隱若現，南夭見他上前來，立即用手中的樹丫使了一套槍法，可是由於樹丫過軟並不能傷到他，隻是讓他不能近身，南夭心中惱怒。
若是再拖延，那尚書千金就要過來了，南夭把手中的樹丫丟在地上，等那司徒俊文再上前來，便抬腳用了十二分的力道把他踢翻在地。
正巧磕在了附近的一個桌腿上，暈了過去。
南夭這才在屋子的周圍查看了起來，窗戶是關好的，南夭咬牙一腳踢開了那窗戶，往外看去，外麵竟然是一片湖水，隱約聽到外麵傳來的腳步聲，也不管那麽多，便把那舞衣往外一甩，直接跳出了窗外。
宴會之上，穆雅歌眼中閃爍著惡毒，看到一旁送南夭去換衣服的丫鬟，向她遞了個眼色，那丫鬟立即上前來。
“小姐，事情已成。”
穆雅歌才點點頭，“不錯。”就差待會兒去尋人了。
再等等，好戲要開場了。她已經想象的到等會那秦國公主臉上的神色了。
宴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觥籌交錯中，似乎並未有人去關注剛剛抽中了紅中的那個秦國公主，但是周國公主武竺卻發現了不對勁，今日好似都是為了這秦國公主而設的，她人去換衣服怎麽還未歸來，她心中狐疑？
悄悄起身卻被穆雅歌叫住了。
“公主這是去哪裏？”穆雅歌端著一個酒杯搖搖晃晃地朝武竺走來，她今日本不想請這周國公主前來的，一是晦氣，二是這位公主太過正直了些，今日之事想來她已經有所察覺。所以她才一直盯著這個周國公主的動作。
就怕這位公主去做點什麽，擾亂了她的大計。
“本公主酒水喝多了，聽說你院子內的珍稀花草繁多，便想去瞧一瞧，散散心。”武竺沒想到自己剛離開就被穆雅歌喊住了，莫不是她想對這秦南夭做些什麽？今日這穆雅歌很是奇怪。
“正好！妹妹正在我那花園旁的客房中換衣服，都已經這麽久了，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不如大家一起，陪公主去逛逛，正巧我也去瞧一瞧秦妹妹？”
武竺皺了皺眉頭，這穆雅歌在搞什麽鬼。她也想看看她是要做什麽，便鬆了眉頭，點點頭。“也罷，眾位姐妹咱們一起吧。”
一群鶯鶯燕燕隨著前麵的一紅一黑兩個身影，她們都知道這秦國公主要遭殃了。也不知這穆雅歌要怎麽對付她。
尚書府確實是很寵這個女兒了，院子內的各色花草，惹得大家都嘖嘖稱奇，隨著越往內走，便會發現內裏有一片湖水，湖水旁就是一件小小的屋子，想必那秦國公主便是在這處地方換的衣服吧。
“姐妹們，咱們去看看妹妹。妹妹也真是的，讓大家等了這麽久，難不成是害羞麽？”
穆雅歌說罷便捂住自己的嘴笑了起來，一旁跟隨的其他貴女也跟著她笑了起來。“必是害羞了，雅歌姐姐，咱們去看看唄。”
“走吧。”穆雅歌和一圈人來到屋前，之前上鎖的地方已經什麽也沒有了，輕輕一推就能把門給推開。
幾人推開門一看，眼前一片散亂，地上還躺著一個衣衫不整的人，那人麵色潮紅，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怎麽了。
頓時外麵的人吸了一口冷氣。
“這這這......妹妹呢？”穆雅歌裝作一臉驚訝的模樣，眼中閃過惡毒“莫不是妹妹和這人！”
周國公主一看，這不就是宮內慣用的套收拾人的法子嗎，不僅毀壞人的聲譽還教人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吞，她是最看不得這套的，登時便要離開。
卻被穆雅歌一把拉住。
“公主，您看看這人是不是像司徒府的......司徒俊文？”
武竺一聽這怎麽還設計到丞相府中去了？她這才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去，那人雖然癱倒在地，另外半邊臉是能夠看得清晰的，她點點頭，確實，是司徒俊文。
“司徒公子怎麽在此，還不叫人把他抬走叫大夫過來看看！我看這屋內並無秦國妹妹的影子應是回了宴會上了，咱們回吧。”
穆雅歌仔細看了屋內，確實沒有其他人，竟真讓她給跑了。心下雖有不甘，卻還是和眾人回到了宴會上。
果然，那秦國公主就在宴會台上。
南夭本以為自己會跳落進湖水中，沒想到，跳出窗外後竟然是一條羊腸小道，等那一群人到了屋子內後，她才循著記憶的方向回到了宴會。
宴會上有個表演台，她今日便不穿這舞服，拿點顏色給這尚書府的千金瞧瞧。
“喲，妹妹什麽時候回來，怎麽不讓丫鬟來通報一聲，讓姐姐們好找呀。”
聽到這讓人甜的發膩的聲音，南夭心下冷笑，不知道待會兒她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姐姐給的這身舞衣實在是，不符合我們將軍府內的規矩，昨日妹妹才聽從了家中的教導，不可穿太過暴露的衣衫，姐姐莫不是想讓妹妹出醜麽？”
“怎麽會呢？”穆雅歌聽著這直白的話語，真是字字句句都是說的她心頭怒火更盛。麵上卻表現出一幅受傷的表情。“那妹妹，你說，不跳舞，你便表演個其他的節目如何？”
南夭等的就是她這句。當即就答應了下來。“姐姐可是說好了，不過表演之前，妹妹想問姐姐一個問題。”
“妹妹說便是。”穆雅歌裝作一幅好說話的模樣，其實心底已經快忍不下去了，她什麽時候被人牽著鼻子過，就是這秦國公主了吧。
“姐姐膽子可大？”
“那是自然。”穆雅歌仰頭得意一笑，旁邊的丫鬟也在一旁附和著“小姐小時候還抓過蛇呢，自然是膽大的。”
“雅歌姐姐好厲害，我們連看見都腿軟呢。”一旁的白衣女子讚歎道。
“那姐姐待會兒不如把這宴會中的蘋果放在頭上，妹妹自會表演一番，讓大家看了都覺得精彩的節目如何？”
穆雅歌隻覺得她是在故弄玄虛，立即答應了下來，她身為尚書府千金，還有一位在宮中的靠山，再說了，自己的舅舅也不事一個好相與的人，便由得這秦國公主去了，她倒是要看看這公主想玩什麽花樣。
卻不知曉，這秦國公主從小就喜歡射箭，自己宮中的節目大都以射箭為主。
南夭招來旁邊的一個丫鬟，在她的耳邊耳語了一番，隻見那丫鬟麵色難看，眼神不停地往穆雅歌方向看過來。
“怎麽了？”穆雅歌見那丫鬟在原地踟躕，心下更是煩悶，兩眼將那丫鬟一瞪。“有什麽事，說。”
“這位公主說，說，要奴去拿一個物件，是是......”那丫鬟結結巴巴的，穆雅歌不耐煩地道“叫你去拿就去拿，杵在那裏做什麽？”
那丫鬟麵色難看，但是公主都這般說了，便下去了。
等了沒多久，那丫鬟便帶了一把弓和一匣子的箭羽過來。
穆雅歌一見，麵上的微笑再也保持不住，頓時便跨了下來，眼中冰冷“妹妹，你這是？”
“咦？姐姐這是沒見過弓箭麽？”南夭笑嘻嘻地，像個鄰家妹妹般，眼中的清澈模樣像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似的。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把手上的弓放下了，她受傷道“姐姐，難不成你是怕了？妹妹的射箭可是百發百中呢，若是姐姐怕了，咱們便不射箭了。”
穆雅歌知曉這是在激她，明顯是自己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她回頭狠狠地瞪了剛剛多話的那個丫鬟，便帶著僵硬的笑容，走到了南夭正對著的方向。把一個拳頭大小的蘋果放在了自己的頭上。
“姐姐什麽事情沒見過，倒是妹妹可得好好瞄準，若是射不中，姐姐可是要罰你的。”
“那是自然。”南夭抬起弓箭，眼中隻剩下了平靜。
此刻周圍都安靜了下來，有的捂住了眼睛，生怕看到什麽血濺當場的事情發生，有的純粹是為了看好戲，想看看這秦國公主的箭術到底如何，有的則是一臉不屑，覺得這刀槍的東西很失文雅，上不得台麵，隻不過都安安靜靜地等著這一箭。
周國公主倒是很擔心，雖然很理解這秦國公主想回應這穆雅歌的算計，但是她不是很讚同這兒戲般的射箭節目，若是射不中那該如何是好？
她不喜歡看到血，當即想阻止這場鬧劇。
話未說出口，這南夭手中的箭已經射了出去，箭羽破空的聲音讓眾人心中一緊，都屏住了呼吸。
“撲哧”，箭羽直接射中了懸空的蘋果，直直地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幾瓣，全部散落到了她的衣裙之上。
眾人看向地上坐著的穆雅歌，隻見她臉色慘白，剛剛箭羽射出時，她還是下意識地躲了，就地蹲坐了下去。瞪著南夭的眼神中閃爍著惡毒。
一旁的丫鬟順勢便上前把她扶了起來。
“小姐說今日宴會便到此，下次再請各位到府內參加。”在丫鬟把那嚇地腿軟的穆雅歌扶下去後，上來給所有人說的話。
“抱歉了，小姐讓奴代她向各位小姐道歉，身體不適。”
這一次的宴會便圓滿結束了，南夭心中舒暢，既然欺負了她，她也得找回場子來，不然她秦國公主的麵子往哪裏放。
而周圍的小姐們，看她的神色都帶著奇怪，皆避開她也不和她搭話。隻有那武竺扶著南夭，在她的一旁輕聲道“妹妹，這次你可算惹到大麻煩了，這穆雅歌，是一個極為小氣的人，若是有人惹到她了不知道還會被她怎麽算計，你可要小心了。”
南夭才不管那麽多，難道說被欺負了就得忍著麽？那往後的日子還怎麽過了。不過她還是很感激這個周國公主的提醒。“謝謝姐姐，我記住了。”
說話間，府外已經停靠了十多輛馬車。
小寧從馬車上下來，扶著南夭上車，她伺候了公主多年，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公主的異樣。
“公主，今日發生了什麽，您身上的衣服都破了。”衣服的破口處在裙子的第二層，這居然都被她發現了。
“往日您的衣衫都是我在打理，發覺這處有些不對，剛剛揭開一看果然是破了。”
南夭隻覺得很累，像是打了一仗似的，她歎息一聲，“往後，這樣的宴會不參加也罷。”
小寧知曉公主估計是被這尚書府的小姐給欺負了，便在一旁幫她按著額頭，好讓她舒服一些。
“小魚呢？”
“小魚去給您買吃的了，知道您要回來，便去一品軒去買了燒雞，肘子和其他的小菜和一壺好酒。”小寧說著吞了吞口水。
南幺笑道，“你也是個貪吃的，待會兒等她買回來了便一起吃吧。”又補充了一句“反正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多謝公主！”小寧眉開眼笑地。
南夭也沒說自己在尚書府中做了什麽，隻是剛一回府，就被府內那冷凝的氣氛打擾到了，自己的好心情頓時降為了零。
何大娘好似就在門口一直等著她似的，看她下馬車，欲言又止的模樣很是讓人好奇這是發生了什麽。
“公主，夫人有請。”何大娘麵色隱晦，在帶著南夭一起走到前廳之時，悄悄對她說“公主，今日夫人已經知曉您在尚書府的所作所為了，您，到時候順著夫人的話說，莫惹怒了夫人才好。”
南夭點點頭，就短短一炷香的功夫，這些事情都傳到了府內了嗎？不過她什麽都沒做，叫她去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