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遺落的鎖鏈
“我能不能行，你帶我去不就知道了,到時候你看我說的是真是假。”趙五七接著說，“對了，把孫奇也帶上吧，讓他一起出去避避風頭，不然顧勤早晚要找他麻煩。”
冷今宵考慮了一陣子，點頭同意了。
趙五七倒是沒想到他能答應得這麽痛快，畢竟在他同僚的眼裏，冷今宵一直是個死守規矩的人。
“喂！你這次怎麽這麽好說話了，往常不是最守職業準則的嗎？”趙五七半開玩笑似的問。
冷今宵沉默了一會，似乎在想著什麽，他說；“我當初被貶斥到極北紅獄的原因，和大家認為的不一樣，不是因為我死守規矩，有些事淩駕於規則之上，我還是明白的,比如，人命和公理。”
趙五七笑了一聲，故作老練地墊腳拍了拍冷今宵的肩膀，笑著說，“想不到啊,冷兄竟有此等覺悟！”
冷今宵斜著覷了趙五七一眼，瞄著他停留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發出一記冷颼颼的眼神。
趙五七識相地挪開手，悻悻道，“開個玩笑嘛,何必當真呢。”
冷今宵說：“我會盡快找機會接到外出回收鎖鏈的任務，到時候你和孫奇同我一起出去。”
“不過……”趙五七有個疑問，“既然極北紅獄外那麽危險，為什麽一定要把鎖鏈拿回來呢？”
冷今宵一聽到這個問題，眉目之間便藏了幾分淒色，“上頭的說辭是，這些鎖鏈都是智能的，造價不菲，隻要丟失一個，就會極度損害公共資源。但這隻是個說辭，實際上很多公款都被監獄中級管理層中飽私囊了，為了做好賬麵，就不顧獄警的安危，力求每段鎖鏈都要完好，哪個獄警弄丟了鎖鏈，都要本人照價賠償。我之前押解你所在的那一批囚犯時，就遺失了三段鎖鏈，所以我必須找回來。”
趙五七感慨地說，“明白了，你知道嗎，我曾聽說過有一句話，叫做，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世間能做清官的，百裏唯一二而已。”
這些話從趙五七嘴裏說出來，讓冷今宵禁不住打量了他幾下，“我有的時候真懷疑你到底幾歲，監獄裏也不是沒有未成年的犯人，可他們和你都不一樣，他們遠比同齡人更加衝動，更加輕浮，做事不計後果，可你卻好像一直很冷靜，甚至比成年人都要冷靜。我很好奇，像你這樣的人，怎麽會犯下殺人的罪行。”
“哈哈……”趙五七意味不明地笑了幾聲，“剛剛顧勤要殺我的時候，跟我說過一句話，他說，命運無常。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命運無常，命運無常……”冷今宵念叨著這四個字，似乎在反複品嚐它們，想砸吧出點別樣的味道，卻又覺得實在與自己不匹配。
就像一個長期喝咖啡的人，忽然品起了茶，說不出的怪異。
他說：“就算這世間真有命運這回事，就算它果真強大得無可匹敵，我也無法臣服於它。”
冷今宵對著趙五七說出了這句話，卻又不像是對他說的，而是對自己說的。
並且，說完之後，似乎就後悔了，或者說略顯尷尬，這是屬於“談心”的範疇，實在不適合同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進行。
趙五七捕捉到了冷今宵的窘迫，故作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說：“好了，我走了，你什麽時候去五峰夾道，就來聯係我，一定要盡快，我怕顧勤啥時候又來找我麻煩。”
冷今宵應了一聲後，就轉身走了。
這時，圖書館裏又隻剩下趙五七一個人了。
趁著這個時間空擋，他得找找有沒有基礎功法，要是有的話，以後對上顧勤也能有些底氣，不至於被吊打。
不然，可真是太丟麵了。
而且，就算有蔓烏頭做底牌，也不能輕易示人，不然一旦傳到辛夕霧的耳朵裏，那可就不好了。
憑借先前瀏覽的工作，他知道，最外側的書架上是沒有基礎功法的，所以他決定從最裏側開始往外找。
至於找不找得到，就看運氣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趙五七備了兩個發光筒，一根的電用完了，就換另一根。
也不知道輪換了幾次，他的肩頸從開始的微滯到後來的酸疼，書櫃一個個被搜索過去。
基礎功法還是不見其蹤。
有時候，找東西就是這樣，想找的時候，總是找不到，不想找的時候，就自己冒出來了。
此刻，趙五七正陷在第一個困境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了圖書館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孫奇在喊他。
“趙五七，快出來，你躲哪裏去了？別人說你昨天一鑽進去就沒出來過，你撞鬼了？”孫奇衝著層層疊疊的書架嚷嚷著，誓要把趙五七的耳朵震破。
聽那架勢，看來辛夕霧一直沒來圖書館，她應該是忙著處理研究室的事情，無暇分身。
孫奇能在囚犯非閱讀的時間段來找他，恐怕是冷今宵要帶他們出去了。
“來了！”
趙五七往外嚎了一嗓子，就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塵土，準備離開。
就在他繞過旁邊的書架，離開架子投下的陰影之時，他發現就在陰影的角落之中，有一本書的書脊上寫著“功法之最”四個字，而下麵綴有兩個小字“星魂”。
好家夥，它居然在這個時候冒出來了！
鬧著玩似的。
孫奇在外麵又喊了一聲，“你磨磨唧唧幹什麽呢！磨豆腐呢！”
趙五七“哎”地回應了一聲，旋即將這本書塞進了自己的衣服裏，包裹在《九轉八荒經》的外麵。
出來後，趙五七就被孫奇一膀子挎在了臂彎裏，直接拽著走了。
“哥們，聽說是你讓冷今宵帶我一起去撿鎖鏈的，真夠義氣，我這陣子躲顧勤那個混球躲得都快憋出病了。我在監獄裏待了這麽久，居然也能出去透透氣，哪怕是去五峰夾道，我也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過去啊！”
孫奇高興地恨不得上躥下跳，卻被一旁的冷今宵打斷了熱情。
“我讓你去，是為了幫我找鎖鏈的，你別淨顧著自己開心，那個地方處處藏著危險，可不是什麽讓你尋開心的地！”冷今宵告誡道。
孫奇不耐煩地應道，“知道了，知道了，來的路上你就告訴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