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水下的風水局

第二天,油簍子村又來了兩個人。

一人模樣憨厚,赤麵長髯,濃眉大眼,名叫龔羽;一人細皮嫩肉,名喚李慈。

進村之後,龔羽跟張宇傑不知怎麽著就尿到了一個壺裏,跟諸葛均三人搭了夥。

李慈則一人獨行。

龔羽一副自來熟的模樣,衝諸葛均說:“你是你們三個人裏麵地頭兒吧?”

“確切的說,我才是頭兒。”張宇傑拍了拍自己地胸肌。

龔羽一咧嘴:“不是俺說你,就你這小模樣,俺感覺一隻手都能捏死你。”

張宇傑嘿了一聲,然後坐到龔羽的旁邊伸手攬著他的肩膀,說:“我說老龔啊,話可不能這麽說,雖然道爺我身子骨不如你壯實……”

諸葛均沒空聽他們兩個耍貧,而是抬眼看向大路對麵。

油簍子村一條大路分南北,司空朗三兄弟住在南邊,為了不跟他們發生衝突,張宇傑向張大奎要了這北邊的房屋,不過現在隨著龔羽的到來,自己這一方整體實力已經不弱於對方。

現在雙方不會短時間內發生什麽衝突,那麽尋找催命鼓地下落便是當務之急。

老爺子既然進入了外興安嶺,那麽能夠落腳的地方就隻有這個油簍子村,可是這三天以來,一點關於催命鼓的蛛絲馬跡都沒有。

正在他想得出神時,龔羽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坐到了他旁邊,龔羽伸出蒲扇那麽大的巴掌拍了拍諸葛均的肩膀,說:“諸葛均,你想啥呢?”

“沒什麽。”

“俺不信,俺雖然有點憨,但俺不傻。”

諸葛均一愣,被這個龔羽給逗樂了,他說:“那你說我在想什麽?”

“你肯定在擔心那個叫李慈的家夥吧?”

龔羽的話不全對,但也不算錯,司空家三兄弟咋咋呼呼卻不會真的拚命!但那個叫李慈的不一定,那個人滿身邪氣讓諸葛均挺不舒服,但未必是敵人。

龔羽一看諸葛均的反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說:“你放心,他跟俺的目的是一樣的,如果不是特殊情況下,他是不會跟你們動手的。”

“什麽意思?”

“催命鼓的出現攪動了整個玄門,然後你爹拿著催命鼓失蹤了,所以整個玄門都在關注你們諸葛家、或者說關注你諸葛均的動向,後來你前往德裏克大部分人才放鬆了警惕,因為他們並不關心國境外的事兒;但還是有一小部分人在關注你的動向並作出了行動方案,比如說上清派、司空家、川洗苗。”

這是諸葛均第二次聽到川洗苗這個門派了,便說:“川洗苗是個什麽情況?為什麽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個派別?”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是看向張宇傑的,相對於龔羽這個草根,他顯然更相信張宇傑。

張宇傑解釋道:“川洗苗是一個統稱,或者說川洗苗也叫南北苗,川南苗是南苗,洗州是北苗;但不知道為什麽南苗在十幾年前突然就銷聲匿跡,而且我聽我師傅跟我說過,這個油簍子村其實早些年間還是南苗一個分支的研究基地。”

“宇子說的對。”龔羽讚同道:“他們研究的對象就是催命鼓。”

同時,諸葛均跟張宇傑的眼睛瞪得老大,就連李光的眼中都出現了一抹震驚。

龔羽說:“如果不是俺老爹在臨終之前跟俺說了這些機密,可能這輩子都沒人知道這件事兒吧?南苗是一個手段極度殘忍的門派,他們當初占據油簍子村的目的就是拿催命鼓當做媒介,把術士的能耐轉移到其他的東西上麵。”

“煉器?”張宇傑問道。

“不,是交叉物種嫁接;用他們讀書人的術語,那叫跨物種實驗。將人的能耐移植到動物的身上,或者將動物的過人之處移植到人體內,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任他們驅使,而他們之所以敢這麽做,就是因為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催命鼓。”

龔羽的表情變化跟這些獨家信息,說明他家老爺子雖然是受害者之一,但也有可能是當初南苗的附庸,再或者,他爹就是南苗的人。

一時間,屋裏靜的可怕,三個人都在消化龔羽的這番話。

龔羽看著諸葛均,很嚴肅的說:“諸葛均,聽我一句勸,回去吧!催命鼓的事兒不是你我這種人能夠追查的,哪怕是宇子的師傅林璟前輩都不敢說一查到底,催命鼓牽扯的東西太多了。”

“回去的話就不要再說了,家父生死未卜,作為人子,我不尋找是為不孝。”諸葛均坐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倒是你,你既然知道這個地方的水挺深,為什麽還會進來?這地方別人不知道,咱們門裏人是最清楚的,這地方進來容易出去難,外麵那條護城河,就是一個很大的風水局,在村裏麵隔岸相望,外麵發生什麽那是一清二楚,但如果是從外麵往村裏看,那就是一片荒蕪,乍一看恍如鬼村;能做出這麽大的一個風水局,想來當初創造這地方的人也不是平庸之輩,這油簍子村,不簡單。”

張宇傑說:“你算到什麽了?”

“算到說不上,我也是猜的,從沒進村的時候我就隔岸觀察過這村子跟外麵那條河,發現這條河其實並不是一條普通的河,河下麵肯定是有水窩子跟暗流的,但這河麵平靜的太匪夷所思了,所以這河裏肯定做有風水局,而這村子裏麵,或者說被河環繞的這塊土地上,同樣也有一個風水局,用來鎮壓或者平衡河裏的風水局。”

龔羽拍手說:“俺爹也說過這村跟河的設計很不對勁,但俺爹到死也沒說出來哪裏不對,沒想到你一眼就看出來了。”

“都是老祖宗的能耐罷了,況且我也隻是猜測。”諸葛均說。

張宇傑說:“那按照你的說法,村裏這幫人是什麽路數?活人?”

諸葛均思考了好一會兒,才說:“理論上,他們應該是死了,但這座大風水局卻將他們的魂魄給鎖在了肉身裏,所以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但有一個人是例外。”

張宇傑說:“張大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