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王誠節

“餘燼!”

阿特驚呼之下反應迅速,立刻伸手去撈,敏捷地抓住了餘燼的手腕。可滑坡的地形加大了滑落的速度,阿特也被慣性帶摔出去,緊急關頭,他伸出另一隻手抓住了一段樹幹,咬牙用力拉住餘燼,力氣大到額頭青筋暴起。

“快!快拉他們上來!”

好在後麵的警察聽到動靜及時跟了上來,兩人幫忙把餘燼拉上來,經過這一波力氣消耗,阿特也累得躺在地上說不出話,隻剩胸膛劇烈地喘著粗氣。

“特哥,多謝了。”

餘燼靠在樹幹上,衝阿特虛弱地笑了一下。

“跟我還說這些。”阿特抬手作勢捶他一拳,餘燼配合地衝空氣躲了一下:“特哥饒命!”

見餘燼還有心思說笑,阿特也放了心,餘燼在學校的時候體能就不是特別好,每次都是擦著邊過。這次長途追蹤,誰也沒想到王誠節會往山裏躲,在山裏追蹤一天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阿特也擔心餘燼真吃不消出事。

幾人稍微休息了一下就準備繼續下山,阿特扶著餘燼正要走,忽然錯覺一樣,耳邊傳來一陣微弱細小的呻吟。

他腳步一頓,問餘燼:“你聽到了嗎?”

“什麽?”餘燼不解。

阿特停住不動,留神又聽了一遍,可聲音又不見了。

他問前麵的幾個警察同事:“我們還有同事在後麵嗎?”

一個高個子的男人說:“沒了,其他人是從播的方向下山了,這條線就我們幾個押後,沒人了。”

“那你們剛才有聽到聲音嗎?”

幾人麵麵相覷,他們走在前麵,剛才還真沒聽到什麽動靜,都迷茫地搖了搖頭。

阿特還是不放心,又往遠處走了幾步,卻又什麽都沒聽到,仿佛剛才真的隻是他一個人的幻覺。

確定沒有異常後,阿特也沒再留意,天色越來越黑,現在所有人需要回去休息補充體力,他也不想耽誤大家的時間。可就在他抬腳準備走的時候,那道呻吟又出現了。

盡管非常微弱,卻實實在在地傳入了耳朵裏。

阿特立即喊道:“帶警犬過來,下麵有動靜!”喊完就往四周觀察,想判斷聲音的來源。

當地的幾個警察還沒反應過來,餘燼幫忙喊道:“快呀,叫警犬回來,特哥一定是發現了什麽。”

“哦哦,好好好!”

其中一人拿出對講機呼叫同事,剩下的跟到阿特周圍開始協助搜查。

警員帶警犬來支援的時候,阿特已經確定了聲音範圍。

他在周圍發現了枝丫有折斷壓損的痕跡,順著找就是就是坡邊的一處小斷崖,地形陡峭,加上天色昏暗,看不清下麵的情形,也看不到下去的路。

阿特對著下麵大喊了幾聲,沒有得到回應。要不是有樹枝折損痕跡佐證,恐怕連他自己也會以為幻覺作祟。

阿特把情況做了個簡單的說明,警犬主人帶著警犬先在周圍嗅了一圈,再領他來到崖邊,警犬果然開始吠叫起來。

崖邊地形危險,幾人用繩子和樹枝進行固定,小心地開了一條道往崖下探去。警犬工作賣力,四處搜尋,幾人跟隨警犬腳步,四周查看,最後是在一處山窪裏發現了受傷的王誠節,他的右腿有摔斷的跡象,身上多處有擦傷,人已經陷入了昏迷。

阿特簡單地給王誠節處理了傷口,其他人聯係的支援也到了,大家用擔架把王誠節艱難地轉移了上去,立刻下山送往醫院治療。

一天後,縣醫院的病房裏,餘燼拔完輸液的針,看著窗外傾盆的大雨,嘖嘖感歎道:“這小子命真好,特哥,你要是你沒發現他,他的命一準得交代在那裏。等大雨一下,那山窪還不得淹成河!”

“說明他就不該交代在那兒,得交代在法律上。”阿特拿著水果刀和蘋果,一圈一圈,正在勻速地給蘋果削皮。“等他術後情況一穩定,咱們就轉回市裏。”

王誠節從半山崖上掉下去,除了小腿骨折外,內髒還有破裂痕跡,當時一送到醫院就安排了手術,算是撿回來一條命。

“所以說,那些犯了事兒逃跑的人,都以為自己能跑得掉,何必呢?就像王誠節,要是老老實實自首,說不定還能少判點,非要跑,最後把自己半條命搭進去,還是落到咱們手裏,這叫白忙活兒一場。”

“所有犯案潛逃的人都白忙一場我才高興,那就說明案子偵破比例變高,受害者都能有個交代了。”

餘燼跟著樂起來:“那估計王局和大隊長睡覺都能笑醒了。”

經過這些進山行動,餘燼決定好好練練自己的體能。天眼小組目前人數較少,每次行動都必須留下後勤人員做後勤支援,能上到前線的隻有他們三個人。阿特本身就要統籌全局,蘇琳也要進行各種細致的勘測,現場拍攝的任務自然就落到他的肩上。

王誠節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人已經通過特殊通道押回了千江市。麵對眼前的局麵,他知道再想逃也沒有機會了,為了爭取減刑,不等身體狀況好轉就主動要求做筆錄。

最後病房變成了訊問室,王誠節態度配合地對案件做了完整的供述。

可他的供詞卻和陳莬莬相差甚遠,在知道陳莬莬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他身上時,甚至顧不上身上的傷,氣得差點衝**跳了起來,可惜右手被手銬銬在床頭鐵架上,他上身起來一半又被迫躺了回去,左手背上紮的靜脈留置針都差點因為動作太大被甩出去!

“幹嗎呢,老實點兒!”

阿特一聲嗬斥,王誠節不甘心地坐好,隻是胸口還在劇烈起伏,牙關咬得太緊導致麵部肌肉都抖動起來,誰都能看得出來他的憤怒。

“這個婊子!他媽的老子弄死她!”王誠節不甘心地憤憤大罵,髒話咒罵噴濺出口,戾氣掛滿整張臉。

“注意態度,好好交代!”阿特曲指敲敲床架,再次警告王誠節。

王誠節咬牙沉默了一下,突然換臉,露出討好的笑,對阿特說道:“警官,你不會真信了那個人女人的話吧?她想把責任都推到老子身上,自己幹幹淨淨那不可能!我剛才都跟你們交代了,這事一直都是陳莬莬策劃的,什麽動手時她害怕不敢看,我呸!還能再編得假一點嗎?”

“你們的供詞有衝突,要麽其中一人撒謊,要麽兩人都撒謊,我勸你不要有所隱瞞,再想想還有沒有要交代的。”

“我真沒隱瞞啊,陳警官!”王誠節想起誓,習慣性舉起右手發現被銬住又悻悻放下。“就衝著陳警官你救了我這條命,我也不會撒謊的!我承認那女人是我殺的,法律上該怎麽判我都認,可是我不能看著陳莬莬把自己摘出去,什麽髒水都往我身上潑吧。”

阿特冷哼了一聲:“你們不是好了一年多麽,怎麽,現在翻臉不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