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豬隊友

昊陽被昊芝拉著坐在了段雪最近的案幾上,但段雪也不搭理他,視他於無物,他隻能無奈的摸了摸鼻子,也不好意思搭話,隻能一杯一杯的喝著茶水。

在場的案幾不久便被坐的差不多滿了,此刻一個衣著樸素的老者清了清嗓子。

“嗬嗬。今日群賢畢至,少長鹹集。此地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豈能無絲竹管弦之樂。”

那老者說完雙手一拍,一抱琴女子遮麵而出,此人正是那昨日被邀請來的朱巧。

周圍管弦之聲漸漸響起,朱巧也坐在了中央早已擺好的案幾之上。

琴聲響起,銀瓶乍破,鏗鏘有力,若鐵騎縱橫,又若群豪激戰;少頃,又傳出悠揚之聲,若高山流水,又若飛流急湍。在此之後聲音又變的忽高忽低,忽近忽遠,低沉之處若清風拂柳,高昂之處若鳴泉飛濺。聲音最後雖漸消,但聽來更像雨聲蕭蕭,充滿肅殺,最後終歸於平靜。

現場眾人也是跟著琴聲先是頭皮炸裂而後心情漸漸緩解,情緒跌宕起伏間到了曲尾。

待眾人聽完此曲,現場膽小之人皆是麵色有些發白,滿臉掛滿了水珠,眼中躲閃之意明顯,膽大之人也是滿身起滿了雞皮疙瘩,頭發有些發直。

在場眾人久久都處於平靜之中,直至朱巧走下台來。

朱巧坐落的案幾離昊陽不遠,她坐落之前似無意般撇了一下昊陽的案幾之處。

“好。”

也不知誰先發出了一聲,而後現場眾人皆是鼓起掌來,眾人很久之後才從那驚嚇中緩過神來。

“可惜了,好白菜讓豬拱了。”

昊陽想著這般女子竟流落青樓,所行之事皆不能隨自己心願,便不由感慨。

那老頭又上來說了幾個節目,但現場眾人對後麵的幾個節目都是興致缺缺,眼光還是時不時落在朱巧身上。

飛花令,屬雅令,沒有詩詞基礎的人根本玩不轉它。但現場眾人皆是文人雅士,自不在話下。

昊陽卻不知何是飛花令,旁邊的花展有些不耐的解釋才知,飛花令要求對令人所對出的詩句要和行令人吟出的詩句格律一致,當然字出現的位置也是有規定的。

“那便以花為題,從左側依次向後,接不下來者便罰酒一杯。那我便打個樣,花近江水傷心客。”

左側第一人也隨之開口,“落花流水總無情。”

待輪到昊陽之時,便又是首字是花的令,昊陽不動聲色的從冰冰那裏便買了一手,“花盡不解影。”吟罷,下一個接著又開始了。

昊陽一看這一句竟然沒有加任務完成度,不由心生疑惑詢問冰冰。

“你並未完成此詩,所以並不會算進完成中。”

他不由心生鬱悶。

接下來的飛花令昊陽便沒有買詩參與,隻是鬱悶的喝了兩杯酒。

接著便是同題鬥詩環節,趙國文人爭勝之意強烈,會以同題材為詩,抽簽決定對局,而後贏者重新抽簽,再次對局。當然鬥詩環節也可以指定人選,被指定的人也可以拒絕,但此舉終究是少了些傲骨。

現場眾人皆是上前抽簽,昊陽為了完成任務也是抽了一隻簽。

“先進行挑戰,現場有意的才子可自行邀請對手了。”

話語剛落,一個興奮的聲音便率先出口。

隻見出口之人,渾身上下滿是金銀珠寶,一身絲綢所製成的衣衫,手指上帶著兩個玉扳指,腰帶也是鑲嵌者五顏六色的寶石,真可謂富貴逼人。

此人乃是康陽郡另一鹽商家世家公子白邦。

昊家與白家各自占據了康陽郡一半的鹽池,在商業上兩者是競爭對手,都想吞掉對方鹽池,從而獲得更大利益。

近幾年來,由於高家逐漸在康陽郡站穩腳跟,白家通過關係順勢攀附而上,做了高家的半條狗,因此生意場上也越發得意,穩穩將昊家壓過了一頭。

此刻白邦所在的案幾正在高俊的鄰桌。

高俊也不知白邦何意,但隻聽他接著說。

“嗬嗬,剛才我與高兄交談,聽聞他十分仰慕昊陽才華,今日鬥詩環節他便想和昊陽鬥上一鬥。”

白邦說完,微微一笑,還衝高俊點了點頭,看向高俊的雙眼透漏出一幅我懂你的眼神。

前些時日高俊和白邦在青樓飲酒之時,是向白邦透漏過他愛慕段雪之事,但那段雪是昊陽未婚妻這又令他十分苦惱。

白邦聽過之後便將胸脯拍的蹦蹦作響,口中語氣肯定的說道。“一切包在我身上,高兄放心。”

今日詩會他一想平日高俊都說自己才情如何了得,而昊陽卻是每日流連青樓,便有了他的此番言語。

被白邦注視的高俊先是一愣,而後心中大罵,這傻X。

其實他昨日和昊陽鬥詩,便感覺出來了,他的才情是遠遠不如昊陽,再加上今日昊陽對出了門口的兩幅對聯,他更覺相形見絀,心裏還正害怕遇到昊陽之時,這白邦便出來揪著他的臉送到了昊陽麵前。

似在說你打不打這臉,不打這臉?行,我送上門給你打。

昊陽也是一愣,這白邦不是高俊的小弟嗎?這是鬧翻了?怎麽突然幫著自己了?

“兩位起身吧,可以開始了。”

白邦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高俊殺人般的眼神。

“嗬嗬,既然兩位公子有如此雅興,那便先來吧。”“

主持詩會的老者哈哈一笑,輕撫胡須,催促道。

昊陽滿不在意,其身而起,但案幾上的高俊卻是有些猶豫,滿臉緊張,氣憤的看著白邦緩緩起身。

待兩人行至中央,那老者便晃動其了早已準備好的竹簽。

“啪。”

竹簽掉落,眾人隻見那竹簽之上寫著“酒”字。

老者看著手中竹簽,嗬嗬一笑,白色的眉毛輕輕上揚。

“那便請兩位公子以酒為題各作一首小詩吧,由在場眾人評判輸贏。不知兩位誰先來。”

高俊在昊陽漫不經心的掃視下,終於有點按耐不住了。

“嗬嗬,昊兄才情在我之上,那我便先為獻醜了。”

昊陽聽聞此話心中不僅沒有高興,反而忌憚之心大起,可於眾人麵前放下麵子,選擇隱忍,要麽是真的慫,要麽就是一個內心十分強大的可怕之人,顯然高俊屬於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