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可遇不可求
監察司十數人押著一隊女眷進入教坊司。
李乘風被一位身形健碩，濃眉大眼的中年男人拉到一旁。
“乘風,我叮囑過許多次了，你打小便體弱多疾，平日無事鍛煉鍛煉身體，別總想著往女人肚皮上爬。”
“這才半月不見，你瞧你臉色蒼白成什麽樣了？活像一具行屍走肉。”
李乘風低眉順眼，被訓的像孫子。
中年男人喚作李研石，是原身親叔叔，對原身視如己出。
“給你這個。”
李研石遞來一個小巧的白玉瓷瓶。
李乘風接過瓷瓶，並未著急看裏麵有什麽，而是迅速塞進胸膛衣襟裏。
見此情景，李研石微微一愣，旋即慈祥一笑。
自家侄兒總算明白何為謹慎了。
不論太平盛世還是狼煙亂世，謹小慎微的人，才能活得長久。
“叔叔，瓷瓶裏裝著什麽？”李乘風壓低聲音詢問道。
“固本培元丹,食之，可滋養氣血，強筋健骨。”
“很貴吧。”
大乾王朝是有丹藥這東西的，可唯有升仙宗那群被伏靈皇尊為天人的煉丹師才能煉製出來。
偶爾從皇宮內流出來一顆，便可令無數武夫趨之若鶩、垂涎三尺。
一顆百金,有價無市。
叔叔雖說身為監察司司尉，正八品，官職不低，可月俸也隻有十兩銀子。
這得花費多少年俸祿，才能換得一顆丹藥。
李乘風微微動容。
“別瞎想,這顆丹藥我沒花錢。”
李研石衝李乘風嘿嘿一笑。
李乘風頓時了然。
監察司權力極大，監察百官，先斬後奏。
六部之刑部在監察司麵前就是個弟弟。
由於朝堂腐壞，每月都有官員落馬。
而抓捕、審問、抄家等一係列流程，都屬於監察司管。
抄家途中抄出一些珍稀之物實屬正常。
“行了，我走了，你快進去吧。”
李研石再次塞給李乘風一些散碎銀子後，便領著一眾下屬遠去。
“這個叔叔，真好。”
“修仙者究竟去了哪裏？或許升仙宗那群所謂天人了解內幕。”
等徹底看不見監察司人馬，李乘風這才進入司衙。
……
司衙內。
用大塊石磚鋪就的院子裏，聚集著數十人。
除卻司差李華與十名司卒外，便是剛剛從小妾被窩裏鑽出來，穿著錦衣玉服，腦滿腸肥的司尉唐辛。
李華向肥頭大耳的唐辛匯報道：“大人，犯官白鏡棠有正妻一人，小妾七人，女兒五人，女婢二十九人，共計四十二人。”
白鏡棠，刑部侍郎，正三品，乃權傾朝野的龍相門生，真正的大佬級別人物。
可惜被龍相當槍使，在朝堂上公然抨擊監察司濫用職權。
監察司掌舵者乃聲名顯赫的楚懷沙楚公，如此蹬鼻子上臉，豈能隱忍。
兩位王朝巨人明爭暗鬥，難免殃及池魚。
於是白鏡棠就被開膛破肚，擺上宴席。
思緒翻湧間，李乘風望向站在最前頭的那位女子。
女子約莫三十來年歲，體態豐腴、妝容素雅，配上渾然天成的端莊聖潔氣質，端是一絕色美婦。
正是白鏡棠正妻，白齊氏。
此刻，白齊氏那雙秋水長眸中，透著絲絲縷縷對未來的迷茫、絕望。
可眉眼間不經意流露出的一絲媚意，配上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真可謂我見猶憐。
白齊氏身後站著小妾七人，女兒五人。
七個小妾，俱是各有特色，難分伯仲的美人兒。
五個女兒，最大的不過十四五歲，卻已是亭亭玉立，含苞待放。
最小的不過七八歲，粉嫩的猶如瓷娃娃。
朝中喜雛的官家，絕不在少數。
作孽啊。
至於二十九個女婢，亦是秀色可餐。
這些個女人，全部麵露驚恐，瑟瑟顫抖。
教坊司惡名遠揚，朝堂裏那些官家老爺們玩的花，這在京都已不是什麽辛秘。
李乘風心神一動。
雙修係統作用下，他眼露神光。
司衙半空，立刻升起一片顏色迥異的雲彩。
四十二個女人，頭頂漂浮的雲彩絕大多數都是一品赤色陰氣。
少許二品橙色陰氣。
白齊氏則是三品紅色陰氣。
“咦~”
李乘風輕咦一聲，竟看到一塊青色雲彩。
五品陰氣的女人，是一位婢女。
身形高挑，腰肢纖細。
膚如凝脂，容顏秀美。
“五品陰氣，可遇不可求呐，得想個辦法。”
李乘風心中喃喃。
……
以審視獵物的姿態，仔細凝視了好一會後，
司尉唐辛興致缺缺，打了一個哈欠，慢悠悠道：“李華，將犯官妻子、小妾、女兒等人送往龍舞街。”
“至於婢女，你自己看著辦。”
言罷，唐辛起身悠哉遠去。
“大人慢走。”
李華畢恭畢敬道。
教坊司有三條街，遊郭、百花、龍舞。
遊郭街豢養的女人乃清倌人，精通音律、詩詞歌賦，賣藝不賣身。
百花街豢養的女人乃紅倌人，需為官家老爺們侍寢，行**。
龍舞街豢養的女人多是藝伎，主要負責在宮廷宴會上鶯歌燕舞，吹拉彈唱。
簡單來說，就是明星、會所嫩模和藝伎。
聞聽司尉唐辛之言，白齊氏，還有幾名小妾、女兒，皆是長舒一口氣，俏臉上隱含慶幸之色。
“你們十個人，”
李華眼神示意李乘風等十名司卒，道：“張叁、李肆，帶犯官妻子、小妾、女兒，前往龍舞街。剩下八人挑三四個婢女，送哪條街你們隨意。”
“遵命。”
李乘風一馬當先，挑了三個婢女，離開教坊司。
教坊司位於京都繁華地帶，巡城將士來來往往，押送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婢女，李乘風自是不怕。
在三女殷切目光中，李乘風帶著她們遠離遊郭街、龍舞街，來到百花街街道口。
三雙滿懷期望的眸子，立時充斥絕望陰雲。
李乘風指著百花街，麵無表情道：“青樓勾欄裏的那些嫖客，隻貪圖巫山雲雨的肉身之樂。”
“而光顧百花街的官家老爺們，其手段之血腥、之殘忍、之變態，遠不是你們可以想象。”
“我可以將你們送往遊郭街，但我不是菩薩心腸的大善人。”
“你們需要付出一些什麽，這叫等價交換。”
其餘兩女還在咬牙思量。
那位五品陰氣，頭頂青色雲彩的少女立刻說道：“大人，妾身身無一物，從今往後，願侍寢您左右。”
剩餘兩女趕忙道：“大人，我倆也一樣。”
李乘風微微一笑，“走吧，隨我去遊郭。”
身在教坊司，李乘風自是有些關係。
很輕鬆便將三女安排妥當。
五品陰氣之女，喚作硯月，被安排給一位清倌花魁當貼身丫鬟。
至於另外兩女，則安排成雜役丫鬟，需要幹些重活。
百花街大小花樓七十二座，每座花樓都有吃皇糧的編製老鴇，此舉，自是禮部為了提升競爭力。
七位同僚為了老鴇的賞銀，將各自挑選的女子全部送往百花街。
不論那些女子如何低聲下氣、卑躬屈膝的哀求。
……
日薄西山，教坊司開始換班。
一日十二個時辰，司衙三班倒。
一班五名司差，五十名司卒。
一名司差與十名司卒留守司衙值守，其它的外出巡邏遊郭、龍舞、百花三條街。
司衙俸祿高，便不再管吃管住。
散衙後，今日得了不少賞銀的同僚，熱情邀約李乘風前往酒樓撮一頓。
李乘風深知這些同僚之所以巴結自己，不外乎叔叔李研石。
本意拒絕，奈何盛情難卻。
也罷，待吃飽喝足，夜幕降臨，正好去尋硯月翻雲覆雨一番。
五品青色陰氣，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