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陳青山的獎賞

清晨,陳青山正在丹鳳門外候著,聖皇陛下要見他。

那守門的卒子陳青山見過,正是那日臘八,不讓陳青山與三藏入皇宮的那幾位。

幾人顯然是認出了一身官袍的陳青山,麵色皆有些尷尬,隻是問了聲“侯爺好”後,便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不再言語。

陳青山自然不會與他們為難,隻是看著麵色不自然的他們,覺得有些好玩。

“太平侯爺,跟我走吧。”此時,城樓的陰影內走出一個圓臉小太監,對著候在門外的陳青山說道。

小太監在前麵引路。

“麻煩公公了。”陳青山道了句,便跟在了小太監後麵。

陳青山觀察了一番,小太監沒有修為,隻是個普通人。

陳青山不再關注小太監,而是仔細的看起這皇城的建築來,第一次來時心中有事,陳青山隻顧著埋頭趕路,沒來得及好好看。

紅牆琉璃瓦,牆很高,琉璃瓦也很漂亮,是天青色,集水鎮的小匠人絕對燒不出這樣的顏色。

陳青山很喜歡這個顏色,這個顏色總是讓他想起雨水,稻田之類的東西。

隻是也就大唐皇城才配得起這樣的天青色吧,畢竟若是誰家用這樣的瓦,多多少少減了些氣勢,有些不倫不類的,陳青山是這樣想。

轉角處有棵梅樹,開得正好,綠色的枝如蟄龍,上麵點綴著白色的花。

其下有個著金縷衣的少女正在那夠著梅花,衣裳飄逸靈動,若一隻正在撲花的大蝴蝶。

那少女踮著腳尖努力夠著,隻是梅樹有些高,少女即使伸長了手,也還是差些。

少女手上的鈴鐺隨著少女的動作搖動著,發出很好聽的叮鈴聲。

這少女陳青山認得,正是大唐的十九公主,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人,聖皇與各位皇子都寵她,都喊她小十九。

小十九見陳青山與小太監過來,眼前一亮。

“那個小太監,快來幫本公主折梅花。”

那小太監便快步跑了過去,在那努力地夠著,隻是梅花太高,小太監也夠不到。

“哎呦,太麻煩了,你蹲著,本公主站你背上。”小十九有些惱,對小太監喊道。

小太監聞言,頓時跪了下來,一個勁地磕著頭。

“奴才惶恐,奴才不敢,若是公主殿下磕到摔到,這罪奴才可擔不起啊。”

“要你蹲著,你便蹲著,那麽多廢話幹嘛?”小十九晃動著手上的鈴鐺。

小太監怕傷了十九殿下,還是不敢,若是這小主子在自己背上一個站不穩,摔了,那自己便是掉腦袋的事了。

陳青山歎了口氣。

“十九殿下,我來吧。”陳青山來到樹下,腳下用力,飛身而起,輕盈得若雲中燕,折下一枝梅花,遞給了十九公主。

小十九接過這枝梅花,滿意地嗅了一下,心情不錯。

“你叫陳青山吧,父皇新封的太平侯,十三哥從南方寄了些點心過來,信中也提到了你,他說你這人不錯。”

“能讓十三與十九殿下記住,是青山的榮幸。”陳青山客氣道。

“哦?在十三哥的來信裏看,你陳青山可不像會說客氣話的人啊。”小十九有些好奇,問道。

陳青山臉不紅心不跳,道:“這裏是皇城,不是集水鎮,說話客氣點終究是沒錯的,畢竟不得罪人嘛。”

“也就是說在皇城之外,你陳青山是另外一副模樣?”小十九又問。

“更確切地說是在長安城之外。”陳青山糾正道,他覺得這長安城的水有些深,小心為妙。

小十九道了聲有趣,隨後又耷拉下了腦袋,就連那剛剛得到的那枝梅花似乎也沒有那麽香了。

“長這麽大,我還沒出過長安呢,也不知道長安城外,是什麽樣子。”

陳青山看著小十九的臉龐,有些稚嫩,大概十四五歲的樣子,正是對外麵充滿了向往的年紀。

陳青山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都沒出過集水鎮。那時的陳青山想去長安看看,而現在的小十九,想去長安之外看看。

這世間之人,大抵都向往遠方,向往著別人早已厭倦的年歲。

忽然,小十九眸子亮了起來,望著陳青山,眸中充滿了期待。

“有空的時候,給我講講長安城外的故事吧。”

“我來長安城前就住在一個小鎮子裏,沒見過太多東西。”陳青山實話道來,並不覺得自己從小地方來是件羞恥的事情。

“那便講講鎮子裏的故事吧,就從那隻妖和老和尚講起。”小十九道。

“等有空吧。”陳青山沉吟。

“一言為定。”小十九高興地撲騰著。

小十九與阿喃有些像,隻是小十九的寵愛不會變,小十九亦不會被強迫做任何她不願意的事,因為小十九後麵站著的是全天下最有權勢的一群男人。

陳青山明白,論背景,眼前這天真無邪的小十九,是天下第一。

“我去向母妃問安了,陳青山,下次見。”小十九執梅枝,與陳青山告別。

“是位小祖宗呐。”看著離去的小十九,陳青山搖搖頭,在心底歎道。

小太監很感激,謝了陳青山,謝陳青山替自己解圍,二人繼續向丹陽門那邊走去。

太和殿內,聖皇陛下似能聽到陳青山與小十九的對話一般,無奈地笑了笑。

扶著額頭。

“正德,等朕過完春節,閉關後。你看著小十九點,免得她哪天偷偷跑出了長安城,孩子大了,不好管呐。”

“聖皇陛下,奴才會注意的。”正德笑了起來。

此時,殿外聲音響起:“聖皇陛下,太平侯已帶到。”

是陳青山到了,小太監朝陳青山一拜,隨後離去,陳青山一人進入殿內,見到了聖皇陛下。

陳青山一拜:“臣見過陛下。”

聖皇笑著,若春風拂麵:“免禮。”

聖皇陛下自龍椅上坐了下來:“太平侯,你可著實給了朕個驚喜啊,居然是這冬狩大典第一人。”

“運氣而已,都是朋友的功勞。”陳青山慚愧道,畢竟,他的玉簡是銘所贈,而且三藏與道十三都將玉簡讓給了自己。

陳青山覺得,別人對自己好,自己得記得。

“運氣嗎?這所謂氣運之事,玄之又玄,有時候,氣運比修為還來得重要些。你陳青山倒也不必自謙。”聖皇陛下擺擺手,安慰道。

“作為這冬狩大典的魁首,朕給你準備了些東西。”聖皇陛下說著。隨之正德大太監便捧著一個托盤走了上來。

托盤之上,有三件東西。

一玉瓶,一木牌,還有一枚珠子。

正德大太監端著托盤來到了陳青山麵前,道:“太平侯,這三件東西,都是陛下為你精心準備的。”

陳青山看向玉瓶,隻見裏麵似有大海翻湧,而海上,有一艘飛舟,飛舟青色,上有亭台樓閣,很是精致。

“天梭級飛舟,青木,船體展開共八十八丈,全速飛行,可與六境巔峰之修相媲美。”正德大太監解釋道。

陳青山記得,阿喃父親黃淩虛,那日至山石鎮,所乘坐的便是一艘天梭級的法舟,那艘法舟百丈,而青木八十八丈,青木比其要小上一些,隻是青木看起來跟精致一些。

法舟內有陣法,可自主吸納靈氣,所以不必當心出行時靈氣枯竭,法舟沒有動力的情況。當然,全速爆發是另外一種情況。

“你作為太平侯,在這長安城還好,出了長安城,連樣說得過去的法舟都沒有,有失威儀。畢竟朕的那群王爺侯爺們,別說天梭級法舟,就是逐日級法舟,他們都看不上,要麽弄珍禽異獸,要麽就直接弄戰艦。”聖皇陛下說道。

“以臣現在的修為,天梭級法舟也足夠了。”陳青山苦笑道,如果聖皇陛下給他弄艘戰艦來,現在他也開不動,還是這法舟實惠些,先用著。

“這第二樣,是替命牌,可替七境之下之人一命,用法的話,向其滴入一滴精血即可。”聖皇陛下又解釋道,手一指,這木牌便懸浮了起來,落入陳青山的手中。

“陛下,有七境之上的替命牌嗎?”陳青山有些好奇,問。

聖皇搖搖頭:“沒有,七境已經證道,在道中留下了印記,替命牌複活不了七境之修。”

陳青山點點頭,將替命牌收了起來,對於替命牌,他有其他的打算。

聖皇看到了陳青山的小動作,並未點破,畢竟陳青山剛剛說過,他有些朋友,而這些朋友想來,應該都沒有到七境。

這樣一來,替命牌留著,要比現在陳青山給用了要來得好。

“朋友,肝膽相照之人,有趣。”聖皇陛下喃喃道,跟陳青山這樣的人做朋友,吃不了虧。

聖皇陛下笑了起來,站起身來,來到陳青山旁邊,將最後一個玉牌拿起,隨後一扔。

一個十丈大小的巨人便從殿內站了起來,巨人披甲,手中一柄大劍,身上有威嚴,讓陳青山莫名其妙地想起廟裏的仙佛們。

那巨人單膝跪地,向陳青山行執劍禮,陳青山隻覺自己多了一絲聯係。

“願聽太平侯差遣。”

這是道門靈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