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邊境小鎮2
在所有動物中,艾德本就特別喜歡鳥類。而且這小鳥似乎也認定了自己,艾德想了想便決定把它收編了。雖然人類的身分令他在這個世界上舉步維艱,可是他一定會盡力去照顧對方的。
決定養這隻小鳥後,艾德總算覺得與變得陌生的世界重新有了連係。他逗弄了下小鳥,喃喃自語地思考著它的名字:“你是男生還是女生呢?你的姊姊叫雪球⋯⋯你又與它一樣是純白色的⋯⋯不如叫『雪團』好嗎?”
小鳥聽到後“啾啾”叫著,看起來很喜歡艾德為它取的名字。
艾德陪著雪團玩了一會,便開始收拾地下室。
地下室原本是旅館用來存放雜物的地方,裏麵自然沒有家具。以店主對人類的厭惡,也不會好心為他提供需要的用品。還是布倫特為艾德爭取,才拿到了床鋪、被單。
艾德把幾個木箱平排放在一起,再將床鋪等鋪放在上麵,便成了簡易的睡床。隨即艾德又推了一個高度適合的木箱放在床邊,用來當桌子用。
做完這些事情,體弱的艾德已經氣喘如牛。坐在**休息了一會後,恢複了些體力的艾德便把燭台上的火光吹熄,地下室瞬間陷入黑暗。
艾德輕聲念了一句咒語,便見一顆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光球出現在燭台上,取代了火光照亮空間。
這顆充滿光元素的聖光球,對祭司來說是最簡易的入門魔法。聖光除了能夠驅逐黑暗外,還可以潔淨汙濁之物。在光球出現的瞬間,地下室那股潮濕悶熱的感覺消失了。明明地下室還是地下室,空間卻煥然一新。
艾德把脖子上那條刻了光明神教徽章的項鏈放在桌上,便把這當成了祭壇,開始了每日的禱告。
在人類滅亡的現在,也許除了艾德以外,已經沒有人再信奉光明神了。然而艾德卻不會因此迷茫,他的信仰堅定且虔誠。
長大後的艾德隻是跑不快,很容易便感疲倦與生病,但小時候的他身體比現在差多了,吹吹冷風就會吐血,即使是大祭司出手,也隻能讓他稍微好過些,卻無法徹底治好。
因此艾德的童年就像在萬丈懸崖上踩著鋼索,隻能小心翼翼地過活,無時無刻帶著也許下一秒便會迎來死亡的恐懼。
艾德永遠記得有次他在深夜突然發起高燒,病情來勢洶洶,那時候他已經沒有氣力喊人也無法動彈,沒有任何人發現他的異樣。
年幼的他恐懼萬分,人在脆弱時特別容易寄情於信仰,他也不例外,隻能小聲沙啞地邊哭泣、邊呼喊兄長與大祭司這兩個對他來說最親近的人的名字。
意識逐漸模糊之際,病重瀕死的小艾德開始向光明神禱告。
就在那時,奇跡發生了。
艾德感覺自己被一股柔和光芒包圍,身上的痛苦瞬間消去,全身暖洋洋的,就像泡在溫泉裏。
他曾經偷偷看過大祭司送走一個臨終的老伯,老伯原本因驚恐而變得猙獰的表情,為什麽會在聖光的包裹中變得安詳,這瞬間小艾德總算明白。
同時,小艾德也是在那個時候,相信了光明神的存在。
第二天,當大祭司知道昨晚聖光降臨後,更直呼這是神跡。要知道艾德那時還是個完全沒學過魔法的孩子,然而這孩子身上自那晚後便擁有著濃厚的光明元素,這絕對是光明神的眷顧。
即使艾德是皇族,讓他進入光明神教會帶來不少麻煩,光是安德烈那關便不容易過了,可是大祭司還是把艾德收為學生,甚至讓他繼承自己的衣缽。
把艾德收為學生後,大祭司開始教導艾德學習光明魔法。艾德學得認真,並展露出他驚人的天賦。
艾德是光明神的忠誠信徒,即使到了人類已經滅亡的現在,艾德的信仰依然沒有絲毫改變。
他之所以信仰光明神,不是認為有了信仰便可以獲得躺贏的人生,因此不會把人類滅亡的責任推到神明頭上,又或者因為神明的無能為力而失望。
從很小時候起,艾德便知道他信仰的神明不是全知全能。
可艾德永遠無法忘記,當年他在生病絕望時所感受到的、那來自神明的慈悲與溫暖。
就在艾德禱告的時候,不遠處的結界出現了一陣**。
布倫特等人不知道,在他們離開結界後,那些尾隨他們的魔物並沒有像預料般停止追蹤,反而不怕死地紛紛撞上結界。一批魔物被結界消滅,卻又有一批魔物撞過去。
在光柱出現的瞬間,方圓十裏的魔物都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野獸般,露出了猙獰表情。它們內心產生一種躁動,彷佛有道聲音告訴它們,天敵已經出現了,必須趁著天敵還未成長前將其擊殺!
這些完全被本能支配的黑暗生物,全都不要命地瘋狂衝擊結界!
結界對魔物有著毀滅性的攻擊力,大部分魔物在觸碰到結界的瞬間便化成飛灰,然而因為衝向結界的魔物實在太多了,源源不絕的魔物衝擊抵銷了結界的效果,它們以大片魔物被清空為代價,竟然有幾隻真的拚著重傷成功逃脫出來。
這些魔物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然而卻沒有躲起來等傷勢痊愈再進行獵殺。
它們像是迫不及待般,明明毛發都被黑色血液染黑,卻不約而同地皆向著同一方向趕過去!
艾德並不知道他的出現,引起了魔物大規模暴動。
他完成禱告後,便感到有些餓了。地下室不見天日,難以察覺到時間的流逝,當艾德離開去找東西吃時,才發現原來已經到了吃飯時間,難怪他會感到肚子餓。
正要前往地下室找艾德的布倫特,正好與前往餐廳的艾德不期而遇,笑道:“真巧,我們已經在餐廳找了位子,正想通知你過去一起吃呢!”
說罷,布倫特又看向站在艾德肩膀上的雪團:“還有小白鳥,丹尼爾特意為它準備了一些穀物與麵包。別看那小子舉止粗魯,但他其實特別喜歡小動物。”
艾德知道布倫特是想讓他與丹尼爾好好相處,故意在他麵前說對方的好話。很可惜一直是丹尼爾單方麵厭惡艾德,而對方既然沒有好臉色,艾德也不會硬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