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回顧;前世今生;路遇匪人

就在追兵快靠近時,翠兒覺得腳腕處有什麽東西在蠕動,纏上了她的腳腕,隔著不料都能感覺到冰涼涼的,正在順著她的腿往上遊走。

“啊!小姐,有蛇!有蛇在奴婢身上!”翠兒忽然驚恐的叫喊起聲,全神貫注中的無念被這一聲尖叫嚇了一跳。

心道;完了。

翠竹站起身子開始胡亂抖著身上的羅裙。

追兵見狀朝著聲音快速追趕過來,那幾人腳上似是按了風火輪般。

就快奔到她們這裏時,誰知翠兒許是太過害怕,蹦的有些用力,腳下一滑,朝著陡坡滑下。

無念情急去拉她,可這山坡太陡,無法扯住翠兒下滑,一個踉蹌便跟著滑落陡坡。

沒一會兒,後邊的追兵也到了。“回稟將軍,是兩個女子,屬下聽聞其中一人自稱奴婢。應該是大家的小姐外出,不像是有身手的樣子。”

那將軍一聽便沒了聲音,夜裏,誰也看不清此時這將軍陰鷙的臉。

多想無用,便帶著一行人原路返回。

無念與翠兒順著陡坡一路滾落,身上的布料被刮破,多處見了血跡。終於在一片荊棘纏繞的灌木叢處滾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無念是被一道耀眼的光刺醒。

陽光透光層層樹葉,照射在無念的臉上,身子似是散了架子一般,全身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

用了全身力氣才坐起,突然她似是想到了什麽,忍著疼痛,撐起身子向四周看去。在她不遠處,翠兒側躺在一棵樹邊上,看樣子是被那棵樹攔住,才停下來的。

無念動了動手腳,還好隻是外傷,並沒有骨折。

她咬著牙爬起來,一步一踉蹌地向翠兒走去。

“翠兒,翠兒?”

她雖有氣無力,但仍舊邊走邊喊著翠兒,希望能聽到她的回答。

剛一靠近翠兒,便看到她發黑發紫的臉,雙唇已經烏黑,很顯然是中了劇毒,而且還是毒性極強。

無念的心狠狠抽痛著,顧不得其它,趕緊檢查翠兒情況。

然而,當手觸碰到翠兒的那一刻,無念的心徹底涼了。

手上的觸感一片冰涼,那是隻有屍體才會有的溫度。

翠兒的身體已經僵硬,無念的手不停的顫抖起來,慢慢地身子也跟著顫抖起來。

翠竹隻有十三歲,從小便跟在她身邊,與她一同長大,親如姐妹。

看著翠兒的屍體,她卻什麽都做不了,哪怕隻有一口氣也行呀!她也一定有辦法將她從鬼門關拉回來,可現在冰冷冷的屍體讓她內心一片死灰,她不停的搖晃著翠兒的屍體,痛哭著,喊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昨天還好好的三個人,今天卻隻剩下她自己。

許久,無念才冷靜下來。

雖然沒有力氣,無念仍舊將翠兒掩埋。她怎會讓翠兒曝屍荒野。“翠兒,你不孤獨,文峰哥在那邊定會照顧好你的。”

掩埋好翠兒,無念便跌跌撞撞一路悲傷著朝前走著。

滿身是傷,整個人都顯得無比狼狽。

這片山林根本沒有山路,灌木叢生山草齊腰。無念為自己注射了一針抗生素,處理好傷口,硬挺著走了大半日,最終還是昏倒在一片陰密的樹蔭下。

“三兒,你看那人倒下了,該不會是裝的吧!”一身著兵服的士兵輕聲與身邊的人低語。

“不像是,你看她那一身破爛,像是受了傷,我們去看看還有氣息不。”

當無念出現在兵站區時就被這兩人發現了。

兩個士兵看了看四周,見來人隻有一人,並無其它動靜,大膽的走過去。果真是位女子,麵色雖蒼白又狼狽,但模樣還是看得出很是俊俏。

“三兒,是女人,還活著!是我大蜀的子民。我們把她帶回去吧!”

三兒背起無念,兩人朝著營地走去。

這一世,無念生活很是恣意。

沒有前世的饑不擇食,寒不擇衣,朝不保夕的日子。

如今此生活,她簡直覺得到了人間天堂一般,每日坐著自己喜歡的事情。

每當醫治好這個時代的疑難雜症時,無念都會覺得無比高興。這才是她生來為人的價值。

一月前,收到帝都豐京白家來信!

大意是讓無念回去認祖歸宗,還有要帶上一件信物,以此信物辨別身份。

無念倒是知道這件東西,畢竟從小戴在身上之物,也是她娘唯一留給自己的遺物。

她與外祖父商議後,雖說外祖父並不同意自己這一趟,但她一定要知道當年的真相,畢竟自己占據著這具身體是從出生至今,也算是給外祖父這麽多年埋在心裏的一塊心病解了。

當年娘親到底在豐京發生了什麽事,以致被休!又是何原因帶上剛出生不久的孩子離開。這不僅是外祖父的一塊心病,久而久之也變成了自己的一塊心病。

常年遠離帝都的夜家哪裏知道那麽多;當年無念娘親剛成婚沒多久時,在一次偶然間,救了當年赫赫有名的雲大將軍的夫人。

當時白程遠還隻是三品文官;督察院左都禦史,其夫人便是無念生母,也是有著一手藥到病除的醫術。

被救的將軍夫人撿了一條命,便揚言,其有一子今六歲,相貌端正,聰明伶俐。

若它日白夫人生有女兒,便與其結為夫妻。若生有男兒,便結為異姓兄弟互幫互助。

當時又有皇上在場見證,並賜兩枚玉佩給兩家作為信物,一塊名為冰旋,一塊名為雪淑。

兒無念身上這塊絕世美玉便是當年的那塊白玉雪淑。她隻知道這塊玉出生就戴著自己脖子上,但從不知曉來曆。

十幾年過去了,雖說皇上當年不是聖旨賜緣,隻是個見證人,但此事卻不能不了了之,若有一方返回,那禦賜之物是必要歸還皇上手中的。

雲崢如今也快三十好幾的人了,當年的雲將軍戰死殺場,不久後雲夫人傷心成疾,不久便也撒手人寰。

雲老王爺這個異姓王,一年內,先是失去自己唯一的兒子,數月後兒媳也隨之而去,獨留下年幼剛懂事的孫兒。

雲家這一老一少開始了相依為命的生活。

雲崢到了而立之年卻也從不提及婚事,就連通房丫頭都沒一個。老王爺暗裏還找人監視雲崢往日裏的行蹤,看他是否有什麽隱情。

最終,老王爺還是放棄偵查,畢竟已經半年之久都沒查到雲崢任何異樣之事。

因此,老王爺便帶著當年那塊禦賜玉佩找到白家。

雲老王爺滿門忠烈,若孫兒娶個生母被休之女,自是不妥。但事到如今,老王爺也是被逼無奈,總不能雲家的香火就此這麽斷了。

若是雲崢再不娶妻,他自己都有心思續弦,再生七個八個兒子來繼承雲家香火了。

夜無念對兒女情長之事看的很單薄,特別是這個時代女子,均是以夫為天。

男占三妻四妾不言,去那勾欄之處尋歡作樂也是常有之事。這樣的婚姻,不要也罷。

前世,自己這枚老處女臨死都沒找到理想的伴侶,更別說這裏的花花公子哥們。

這一路,夜無念身上藏著沉甸甸的百金在一處農家小院裏借宿了一夜,又問這家娘子用銀子換了身像樣一點的幹淨羅布群。

後又在車腳集市中尋了輛捎腳馬車,這輛車子本就是要趕往國都豐京城的。無念見車夫是個老實的,這才上了馬車,給了車夫足夠的銀兩。

帝都豐京內城,吏部尚書白家府邸;

如今的白遠程已經是從一品的六部尚書之首,從前的官邸門楣也掛上了府邸門楣。

亭台樓閣飛簷青瓦,雕欄曲折的抄手回廊盡頭,是吏部尚書白家府邸的主院。

東側房內,一對母女暢聊的笑聲傳出窗外。

“母親,可是聽父親提及殤王幾時回朝的消息嗎?”

說話的是身著粉色雲錦薄紗束腰百羅裙的白靜瑤,年十七的她,已經出落成美人之姿。身形纖瘦高挑,亭亭玉立。一張俏臉是這豐京中數一數二的美人。

白靜瑤亦是這白家府邸中唯一的小姐,從小便被捧在手心長大。如今到了婚嫁之齡,卻是一心想著嫁給全天下女子都向往的蜀國第一戰神——殤王。

隻可惜,她的娘,至今也還是個妾室,她也隻是個庶出小姐。

白遠程每日忙於政務,少於家人談及瑣事。但楊嵐知道,他並非是真的忙的顧不及家中夫人位置這件事,而是他壓根就不想將自己抬成夫人位置。

那個賤人已經走了這麽多年了,他竟然還不能放下!害的自己女兒隻能嫁給庶子的命運。

話雖如此,但楊嵐從不敢在白靜瑤麵前這麽說,畢竟女兒心高氣傲,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庶出。

楊嵐聽著女兒又問殤王消息,不免覺得有些頭疼。

“瑤兒啊!那殤王並非良人之選,這麽多年了,你看哪個女子入過他的眼,近過他的身?”

聞言,白靜瑤的小臉一紅,雙手指甲纏著手上的帕子道:“誰說沒有,隻是母親不知罷了!”

看著自己女兒一臉嬌羞的樣子,楊氏哪裏不知道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