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殉難者
十九 殉難者
兩人屏息凝神地蹲伏在櫃子後麵，側起耳朵，傾聽著走廊前方的響動。林昊慢慢地抽出腰間的左輪手槍，推開轉輪查看了一下，裏麵還剩下四顆子彈。將轉輪複位後，林昊深深地吸了口氣，暗忖道：不管發生了什麽事，自己必須在三槍之內解決。不然的話，就隻能把第四顆射進自己的腦袋。雖然那樣的下場很悲慘，但也好過被喪屍撕成碎塊！
一直過了十幾分鍾，安靜的走廊裏，再沒響起其它聲音。李軒抬手拍了拍林昊，示意他跟著自己。便彎起腰，從櫃子後閃出，快速前進了幾步後，又縮身在走廊邊上的陰影中。林昊跟上來，在離李軒不遠處的另一個可供藏身的地方，蹲下身，並將槍口指向了前方。
兩人交替掩護著，謹慎地向前移動。空氣中飄來一股甜膩的血腥味，李軒**著鼻子，向林昊打出一個停止的手勢。目光掃視著右前方的門，伸出舌頭，潤了潤幹澀的嘴唇。
片刻後，他向著右前方的第二道門走去，血腥味變得更加濃重了，李軒感覺身上的肌肉正在繃緊。他先向走廊的遠處望了一眼，又回身衝林昊點了下頭。這時腳下一滑，趔趄著差點摔倒，李軒連忙收住腳步。低頭看時，發現自己正踩在一灘血水中。他將鞋在地上蹭了蹭，“真***晦氣！”心裏忍不住罵道。
“行了，白撿來的東西，用不著那麽心疼。”林昊跟上來說道。
“什麽白撿的？你在胡說什麽？！”李軒腦怒得小聲嚷嚷著。
“你從鞋店出來，腳上穿著雙新鞋，鬼才相信你為它付了錢！”林昊一臉不屑地撇撇嘴。
“那是因為我不能把錢付給鬼。……還有，你再提這事，我會跟你翻臉的！”李軒一本正經地說道。
木門的外麵還有一扇敞開的防盜門，血還在順著木門下的縫隙往外流。李軒用手推了下房門，發現門已經被鎖上了。於是向後退了兩步，準備用腳把門踹開。林昊卻攔住他說道：“等等！還是算了吧，我們為什麽要自找麻煩呢？我的意思是……”他指了指地上的血，“在這種情況下，裏麵發生的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李軒冷笑了一聲，“老子長這大就沒和好事打過交道，最善於應付的就是這種糟糕的局麵！――閃遠點，等下被喪屍咬到就不好玩了。”說完抬腿向門踹去。
膠合板做的木門，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邊緣的漆早以剝落，露出了黴爛的木頭。在猛烈的撞擊下，整扇門都從門框上掉下來，翻轉飛出很遠，才落在地上。看著飛出去的門，連李軒自己都跟著愣了一下。他想像不出，這樣的門守護的是一個什麽樣的家庭。
屋內淤積的血腥味，隨著門的倒下迎麵撲來。李軒用手掩住鼻子，小心地向裏走去。狹小的客廳裏，擺放著幾樣簡單的家具，牆上掛著一幅落滿灰塵的駿馬圖，半掩的窗簾，遮住了大部分的光線，使客廳裏顯得更加昏暗。
林昊握了握手中的槍，也跟著走了進去。看著光線昏暗的房間，他不由得又想起了，滿是喪屍的警局指揮大廳，忽然意識到，那將成為一個夢魘，永遠駐留在自己的記憶裏。
他穿過客廳，走到了臥室門口，猛得一皺眉頭，說道：“快點過來，人都在這裏！”
李軒抬頭看林昊一會，才慢慢地走過去，他感到房間裏充滿了壓抑，自己的情緒也跟著跌入了低穀。而且也用不著那麽著急，如果裏麵有喪屍的話，那個家夥早就叫喚起來了。
臥室裏的床上，兩具屍體並排著躺在上麵，血正從屍體頭上的窟窿裏，汩汩地向外噴湧。李軒走到床邊，才看清那是兩名中年的男女。已顯老態的中年女人，被縛住手腳，綁在床上，眼窩已塌陷下去，灰黑色的麵皮，褶皺著縮成一團。旁邊的中年男，衣裝整齊地躺在那裏，將女人的頭攬在自己的臂彎中，肅穆的表情中，竟看不到一絲痛苦。
李軒唉了口氣，他覺得那個男人的死，更像是在完成一種儀式！伸手將男人垂在床邊的手臂，放回了他的胸前。默默地注視著。
他想他們一定是夫妻，女的變成了喪屍，雖然身體還在活動著，靈魂卻早已去了另一個世界。但男人卻固執地把她留在身邊，他可能也曾試過尋找救援，但卻得不到任何音訊；或者還試圖喚醒自己的妻子，但得到的回應卻總是鋒利的牙齒。最終男人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絕望的痛苦，他決定結束這一切，讓自己和妻子永遠地安息！
李軒感覺眼中有些發澀，他離開了床邊，來回走動著，裝做四處察看的樣子。心裏對自己自嘲道：是這場災難，激發了你豐富的感情嗎！在生死未卜的關頭，保持簡單而有效的思維，才能讓你一直活下去。
“喂！”林昊興衝衝地向李軒嚷道，“這個男的居然是名上校。”說完拿起梳妝台上的一個相框，衝李軒晃了晃。
林昊輕鬆的態度讓李軒感到一陣驚訝，轉而想到，也許警察對這樣的場麵已經習慣了，而自己見到的屍體，不是炸成碎片，就是被打成篩子。而且多半是處於敵對的狀態下。
他走過去，接過相框看了一眼，哼了一聲說道：“是上尉！”便又將相框丟還給林昊。
“都差不多嘛！”林昊訕笑著說道。
“差一級都夠你熬上一輩子……”說到這裏，李軒突然想起件事情，飛快地回到了床邊。
他彎下腰，咧開嘴笑了起來。自己想得沒錯，一隻半自動手槍就躺在床下的地板上。他伸手將槍撿起，熟練地關上保險，並退出彈夾查看了一下，接著又把槍膛裏的子彈退出，重新裝回了彈夾。
湊過來的林昊，也滿臉喜悅地看著李軒擺弄那隻手槍，笑著問道：“哦，媽的。你以前到底是幹什麽的？”
李軒抬頭笑笑，“我隻比他的低一點！”他看著床上的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哈、哈，看來你說得沒錯，你這一輩子也別想補上差的這一點了。”
“是啊，我已經退役了！”
林昊猶豫了一下，“這樣啊，那我就得考慮考慮，是否要該默收你手上這隻槍。”
“別做夢了！”李軒嗤嗤地笑著說道。
“好吧！鑒於情況危及，你可以留著這隻槍自衛，但一定要在我的監督下使用。”
“那你可得盯緊點！――好了，別廢話了，找找好看還有什麽其它好東西。”
兩人開始在臥室裏翻找起來，在每一個可以放置東西的地方，逐一查找著。但兩人好像商量過一樣，誰也不去碰那張床。最後李軒在衣櫃的角落裏，翻出了一隻白色小盒子，上麵用黑體字寫著9毫米普通彈。
看著盒子，身上泛起一陣親切感。是那種5×6的包裝盒，李軒打開數了數，還剩下23顆。這時林昊走過來說道：“看看，我找到了這個！”
李軒回頭，看到了林昊手裏拿的坦克模型，豎起拇指說道：“嗯，還是你厲害。”
林昊歪過頭，看著衣櫃裏說道：“你有什麽發現？”當看清李軒拿在手裏的彈藥盒，又連忙著急地說道，“這個你可不能獨吞。”
李軒將盒子塞在林昊手裏，“全是你的。”
林昊愣住了，目光在手上的彈藥盒和李軒的臉之間，來回地晃動著。不解地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替我背著！”
林昊籲出口氣，剛要說話，卻見李軒神情緊張地，將手指放到嘴邊，“噓！”了一聲。他這才注意到，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又到周一了，咱也不吹牛B，有多大鍋下多少米，明天兩更，第一更在零點，喜歡的兄弟幫忙點一下。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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