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想要離開的柴牧
海康客棧。
和慕言和柴牧在雅間裏麵把酒言歡。
喝的伶仃大醉。
柴牧實在是撐不住，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但是等到柴牧倒下之後，和慕言之前的醉態一掃而光。
直接視線清明的站起身來。
嘴角露出笑容，摸了摸自己嘴角的胡須自言自語道：
“柴大人啊柴大人……這等地方，來了，就不要走了吧……”
和慕言笑了笑隨即立刻將柴牧的信息全數都告訴了客棧附近的城防司司員。
第二天，醒來的柴牧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和慕言倒是一臉熱情的安排人給柴牧送來洗漱的東西和早餐。
讓柴牧心頭一暖。
即便是這麽多年不見，這個和慕言依然和自己這般的熟悉。
這就是所謂的至交好友了吧？
柴牧在朝堂上混跡多年，對於那些酒肉朋友可以說是厭煩至極。
而和慕言的連番舉動讓柴牧覺得認識這個朋友簡直就是他一生的幸事……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城防司已經安排人嚴格盯住了他。
而他就在大量城防司的人注意下，在慶安城度過了一個星期。
這一個星期在柴牧眼裏甚至比一年還要長……
這裏簡直就像是一個不屬於琉球的地方一樣。
沒有所謂的物產貧瘠……
仿佛消耗不盡的大米和白菜和各色各樣的水果和蔬菜。
每個人臉上都笑語盈盈。
每個人都隻有僅有的幾畝土地。
土地上的作物仿佛能一夜之間生長起來一樣。
每在慶安城多待一天，柴牧就越心驚肉跳一分。
柴牧喃喃的說道：“這不是人間該有的地方……”
“這不是人間該有的地方……”
一旁的和慕言聽到了柴牧的喃喃自語，隨即正色更正道：“不，柴大人，這就是人間！這才是真正的人——間！”
和慕言的眼神之中逐漸露出癲狂出來。
嘴角的花色胡須激動的一顫一顫的。
“你知道嗎？這裏沒有奴隸……沒有世家……沒有貴族……”
“這裏存在的所有人都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慶安城的市民！”
“這裏才是真正屬於所有人的人間，而不是你們的人間……”
柴牧看著和慕言的眼神逐漸變化起來。
因為他在和慕言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憎恨……
和慕言沉聲說道：“柴大人，我是奴隸之子，您卻和我交朋友……我是不是應該對您感激涕零啊……”
“我確實感激涕零……”
“但是我能深深的看到你看向我的眼神之中深深的優越感！”
“你的內心騙不了我的……”
“但是我也不恨你，因為這就是你的身份……”
“但是在這裏，不一樣啊……這裏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柴牧眼神之中流露出苦笑來。
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隨即笑了笑道：“慕言兄，我真的沒有想到……”
“我知道你來慶安城無非就是想要看看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變化。現在我將變化全部告訴你了……”
“但是，同時你也要知道，你應該是回不去了……”
和慕言笑了笑。
說到這裏仿佛他的眼神之中出現了神采一般。
在他的眼中這一種戰勝柴牧的舉動。
柴牧淡淡的說道：“你太較真了……”
“我老了……你也老了……這個人間，你又能享受幾年呢……”
“我能享受幾年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存在……”
和慕言這個語言中散發著中二氣息的老者此時像是一個得勝歸來的公隻因一般驕傲的揚起頭顱。
而柴牧也愣住了。
隻要存在，那麽就是千千萬萬個如和慕言一般的底層人的希望……
而這，也是新世界能夠飛速蔓延整個琉球的原因！
柴牧沉默了。
他要回去。
要將這裏的一切都告訴英祖王。
這裏的變化太可怕了。
這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琉球。
柴牧根本就沒辦法想象，當新軍的旗幟出現在其他的城市的時候會出現怎樣的景象。
柴牧二話不說就撿起自己的東西就衝了出去。
他要回安慶名城！
而和慕言隻是淡淡的看著柴牧離去的身影。
沒有做出任何阻攔的舉動。
柴牧衝出客棧的時候，街道上不少人的注意力就被吸引力過去。
然後他們之間眼神迅速傳遞。
其中一人悄悄的消失了。
柴牧一路衝出內城。
但是在內城城門口的時候卻發現。
內城已經封閉了。
被新軍嚴密把守著。
柴牧頓時心驚道：“你們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就不允許別人出城了嗎？”
士兵看到柴牧之後，眼神絲毫不為之所動。
各個都不說話。
隻是冷冷的看著柴牧。
柴牧內心有些焦急的說道：“給我打開城門，放我出去！”
依舊沒有人讓開位置也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打開城門。
這時候，沈芳的聲音緩緩的從他的身後響起：
“柴大人，遠道而來，這麽快就急著走嗎？”
柴牧一臉驚愕的看著自己的身後走出來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一身華服，相貌堂堂，非同一般。
這個年輕人就是這慶安城的現任城主？
居然這麽年輕？
柴牧這些天一直都在搜集關於這慶安城變化的信息，卻一直都沒有去關注沈芳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在他的潛意識裏麵，沈芳就是一個壯年男子，十分具有開拓意識的英才。
但是實在是沒有想到沈芳居然是一個這麽年輕的青年。
柴牧畢竟也是個老油條了。
看到沈芳出現之後頓時撫了撫身上有些褶皺的衣服，淡然道：
“老朽途徑慶安城倒是沒有想到竟打擾到沈城主了！”
“倒是老朽的不是了……”
沈芳輕笑道：“哪裏的話，柴大人蒞臨慶安城是慶安城莫大的幸事，沈某也是今日才知道此事。”
“既然知道了，便定不能就這麽讓柴大人回名城啊……不然英祖王陛下怕是要怪罪我招待不周了！”
沈芳用著不容置疑的語氣將柴牧給留了下來。
柴牧看眼前沈芳這咄咄逼人的氣勢，頓時也明白，自己是沒辦法拿沈芳怎麽樣的。
所以隻能乖乖地聽話，跟著沈芳的新軍回去了。
而回去以後，沈芳就笑著和柴牧說道：
“柴大人被我留在慶安城，沒有不高興吧？”
沈芳笑著問道。
柴牧頓時隻能搖搖頭：“沒有沒有……”
“那這臨時不能回去，是不是要給英祖王陛下報個信啊？”
沈芳臉上露出笑意。
而柴牧麵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