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喪禮2

吳陽在齊家村外等候,一方麵是為了斷後,另一反麵擔心齊家村是一個陷阱。

他是一個謹慎的人,在對齊家莊動手前,早就派人調查了齊老太的身份。

齊老太,十二年前來到齊家莊定居,在齊家莊當了十二年的打更人,這十二年來,齊家莊及其周圍的村莊一直欣欣向榮。

而十二年前的齊家莊,失蹤,死亡的事件頻發,打更人都接連死了好幾個。

當年更加詳細的資料沒有了,有的隻是村裏老人的流言,無論是什麽流言,對齊老太都是尊敬,都覺得她是仙人下凡。

仙人不仙人的,吳陽不知道,但他明白一點,齊老太絕對是有能力的人。就連那位大人也對她很是忌憚。

如今齊老太死了,那位大人出現,還要我們前去搶劫齊家,怎麽看都這是一個圈套。

可吳陽收到的情報,齊老太死後,齊家隻剩下一個癡傻的齊文,和他剛入門三天的啞巴媳婦。

方方麵麵傳來的消息都是這樣,吳陽頭疼,他本不該頭疼。一個金礦,隻有一個傻子守護,這樣的金礦和白送沒有區別。

吳陽將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吳老三卻不以為意。“狗兒,那位大人是在幫我們。”

“可我還是擔心!”

吳老三坐在山坡上,等著日落,吳陽就坐在他的旁邊。

“狗兒啊!別看咱不怕刀砍,就算是被打穿了肚子,也能活的好好的。可在那位大人麵前,咱啥也不是,他動動小拇指,我就會被碾死。”

吳陽不解地望著吳老三,“爹,那位大人到底是什麽人?”

“咱也不知道!”吳老三歎氣,他也很想知道對方是什麽怪物。

“爹,你怎麽會和他們認識的?”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也許是路過吧!一位大人讓咱用未來做代價,換取救你的力量。”

吳老三雙手握拳,臉上卻顯得隨意。“當時咱快死了,想著賭一把,沒想到真的就獲得了力量。”

“未來做代價?那是什麽意思?”吳陽緊張地望著父親,未來,什麽人可以看見別人的未來?

“不知道!”吳老三攤手,如是說:“對力量的渴望,就像是餓了七天七夜怎麽也吃飽,咱一次又一次的交換,卻沒有任何的副作用。”

“五年前,代價出現了,一個蒙麵人找到了咱,要咱付出代價,償還利息。”

“咱以為能殺人滅口,那時,咱才知道,咱在他們的眼中,如螻蟻一般。”

“蒙麵人沒有殺咱,而是讓咱上繳財富,女人,甚至可以是珍貴的草藥,以此作為償還利息的代價。”

“當初山寨的財富莫名其妙的消失,就是這個原因嗎?”

吳陽傻眼了,山寨當時足足存了五萬兩白銀,一萬兩黃金。吳陽抓著父親地手,道:“爹,那麽多的錢財還不足以把賬還清嗎?”

吳老三痛苦地握緊了拳頭,咬著牙惡狠狠地道:“那筆錢,都不夠咱還利息的。”

“既然不夠錢還利息,那阿爹你是怎麽勸退他們的?”

“他們又強行借了錢給咱,用借的錢,來換!”

“這不就是高利……”吳陽沒有說出剩下的話,也沒必要說,這本就是一個大泥潭,隻要踏入其中,就不可能讓你全身而退。

對方會如吸血的螞蟥,吃屍體的禿鷲,榨幹每一分的油水。

“自從那次收賬之後,每一年蒙麵人都會出現,時間並不固定。咱也擔心這是一個陷阱,但狗兒,咱沒得選了。蒙麵人已經出發了,這五年利滾利,咱已經不可能還清債務了。”

“咱有不好的感覺,如果這次咱不能還清債務,或者償還利息,咱就該看不見你了。”

吳陽突然明白了,為什麽老爹總是出昏招,他可是老江湖了,怎麽可能看不出縣令的把戲,怎麽會看不出齊家莊是一個圈套,可他沒得選了。

他能做的就是火中取栗。

他並不怕死,如果怕死,他早死了幾百年了,可他放心不下吳陽,所以想在臨死之前,為兒子鋪路,讓他一輩子順遂無憂。

月上中天。

吳老三進入齊家村已經一刻鍾了,如果齊家隻有一個癡傻的齊文,現在也該有人搬著錢財出村了。

吳陽頓時明白,這就是一個陷阱。

此時的吳陽顧不得小心,他翻身上馬,腰間插著一個笛子。

馬蹄聲在夜裏回響,齊家莊的人並沒有被吵醒,畢竟再大的聲音都吵不醒裝睡的人。

齊村長坐了起來,他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強人進莊子了。他是村長,需要拉響警報,通知村裏的老少爺兒們組織反抗。

齊村長的媳婦兒也被醒了,她抓著齊村長熟練地躲進了地窖中,齊村長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這個地窖是十幾年挖的,那時候的齊家村經常遭遇強人,為了躲避強人,家家戶戶都挖了這樣的地窖。

十幾年沒用了,地窖內什麽也沒儲備,隻希望強人趕緊打劫完,趕緊離開。否則就要在地窖裏餓肚子了。

吳陽駕馬衝入了齊家的院子,勒住馬的韁繩,**黃鬃馬前蹄高抬,淩空踢騰。不帶黃鬃馬站穩,吳陽就躍下了馬背。

齊家院內,十個小弟整齊地跪著,頭磕在地上,一動不動。

吳陽走了過去,長出一口氣,他們都還活著。他們還活著,那麽老爹應該也還活著。

他走進了靈堂,看見了跪在靈堂前的老爹,老爹被五花大綁,嘴巴被麻布堵住。

確定了老爹的安全,吳陽的心才徹底放在了肚子裏。

靈堂中,有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槨,在棺槨邊,跪著一個男人,十七八的年紀,還挺英俊,就是他看人的眼神很冷,被他盯住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

吳陽恭敬地走了過去,跪在齊老太的棺槨前,上香,燒紙,以晚輩的禮節為齊老太磕頭。

這時,齊文盯著吳陽的目光才柔和了些。

吳陽沒有起身,依舊跪著,輕聲地道:“我叫吳陽。”

齊文不在乎吳陽,他的注意力都在吳陽腰間的竹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