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桃花灼灼如訴驚龍鸞五

十裏桃花，灼灼如訴驚龍鸞（五）

他的是聲音忽然大了起來，雙眼一瞪，也嚇了我一跳。我忙不迭微微側了頭，餘光瞧見身後的一眾人。

這兒人甚多，他們站在那兒，我們二人去站得這樣近小聲耳語，如今更是有爭執之象，不知他們要做和猜想。

我正了正臉，平靜的望著西琅玦近乎扭曲的臉龐，淡淡道：“如今九公子知道，妾身的為人不配九公子錯愛了罷！”

說罷，我迅速轉身，便一眼瞧見站在西慕靖步輦旁的公子，再一眼，便是那些看戲看得正熱鬧的人。

不知為何，此刻我的步子變得異常沉重，一步一步，都似有千斤重。我望著西琅慕，沒有絲毫退縮，不知為何，這一刻，我竟篤信，他信我...

如錯覺一般的篤信，或許從頭到尾都是錯覺。

不餘十步，我便能走到他麵前了。我的心，從來沒有跳的這樣快，似乎在預示著些什麽。

忽然起了風，並不猛烈，但夾雜著疾呼聲，腳下變得異常難行。禦花園盡頭傳來的，是軍履疾跑的聲音，振振作響，佩刀的銅環敲擊著刀柄，引起一陣不規律的叮咚聲。

依穿著，應為少將。

這位少將軍一邊疾跑，一邊疾呼，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來，跪倒在西慕靖的步輦前，響亮的磕了一個頭。

“陛下！十三清王兵臨潼臨關下，欲占臨關！”

西慕靖垂落的頭顱猛然一振，瞬間昂起，雙眸鋒利的望著跪在他麵前的少將，此刻的西慕靖，毫無病態，神情目光，正如一位帝王應有的姿態，令人心中一震。

我的心律跳動，不再是反常的加快，倒像是跳漏了一拍。我還未走到西琅慕麵前，十三清王便已兵臨城下。

這一刻，來的太過突然，沒有人料到。

平安十四年十一月十七日，微風，陰霾，這一日是我的生辰，亦是西京宮變得開端。

平安十四年冬，十二月初一，大風雪。

西京城軍與十三清王軍已在臨關僵持了小半月。

我裹了兩床棉被躲在床榻上，一到冬日，便是我最難熬的時候，我素來體寒，這是眾人皆知的。盡管公子所贈暖玉從未離身，卻也是隻零星半點的作用。

屋門開了個縫兒，春琇迅速竄進來，卻還是免不了落了風雪在屋裏，她趕緊把門捂嚴實，抱著新取的炭朝我這邊走來。

她把火爐往床榻前挪了挪，把新取的炭加進去，用鐵勺片翻滾了翻滾，才將自己凍紅的雙手放在上頭烤。

盡管如此，屋中仍寒意四竄。

我哆嗦了哆嗦嘴唇，小聲道：“瞧你好好一雙手，都成什麽樣子了...”

“這算什麽，良娣不要在意...”她苦澀一笑，口吻卻是極為隨意，似乎真的並不在意。

“今後我定給你許個好人家...”我定定道。

“春琇不嫁，春琇要伺候良娣和公子一生。”春琇急急接話，似乎對這個話題頗為敏感，她笑了笑，搓了搓手，訕訕道：“良娣生辰那日變故頗多，就連奴婢原先準備的生辰禮也耽擱了，這幾日又一直忙著...現今再送給良娣，良娣可會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