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闈虔虔孤芳難自賞十三
宮闈虔虔,孤芳難自賞(十三)
黑暗中緩緩而來的身影,筆挺,堅毅。
慢慢的,我眼眶有些濕潤。我伸手擦了擦臉頰,生怕真的落了淚。
公子款款而來,正如他遺立於世的模樣。他雖還是生冷的模樣,但眉眼溫潤,快步朝我走來,不說一句話,便用力將我擁入懷中。
我嗅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溫暖的懷抱,漸漸整個人都鬆軟下來。有他在,仿佛我就不必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阿錦,這幾日,苦了你了。”他開口,聲音微微沙啞。
“不苦,不苦。”我在他懷裏搖頭。
鬆開懷抱,我仔細的瞧著他的臉龐,責備道:“你瞧你,好像又瘦了,怎麽聲音也變成這個樣子,快,快進屋喝口茶。”
他嘴角一揚,便由著我拽進屋子裏。
晚膳吃的並不多,公子還是愛喝茶,喝的多些,吃了幾塊清爽的點心,便叫下人都退下。
屋內無旁人,說起話來也方便些。
我將公子拉著進了裏屋,褪了外衣,坐在床榻上。
本有千言萬語,不等我開口,他便默默將我的雙手捧起,仔細瞧了瞧,上頭還有些褶皺的樣子,他滿眼憐惜,“你的手…”
我寬慰一笑:“不礙事,都是皮外傷。”
“安容。”他目光一凜,狠狠的念出這個名字。
我急忙道:“我的事都不要緊,現在要緊的是春琇,你可一定要救她。”
在外人麵前,西琅慕從不展露他自個兒的情緒,旁人也看不透他的喜怒哀樂。可他剛才的樣子,讓我確信,我二人之間毫無間隙。
這些日子的苦,都是值得的。
三年前,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與常人不同。孤立於世的模樣,看似清清冷冷,可誰知他心中也有一團熱火,希望與人共享。
當年他為娘親解圍,亦解了我的心結。
許是一見鍾情,再見傾心。
“獨自在想什麽,還偷著笑?”
我搖頭,盈盈笑著,倒進他懷中,“我願如此陪伴阿慕一生。”
“你喚我什麽?”
我往他懷裏竄了竄,軟軟的喊,“阿慕。”
阿慕。恐怕這一生中,連他的父皇都沒有如此親昵的喊過他。我想,我既認定了他,便要做他生命力唯一的一人。
西琅慕將我抱緊,下巴磕在我頭上來回摩擦,他低低道:“阿兮,執子之手,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成說。”我將這八個字緩緩念了一遍,曾有詩經雲,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而他將後句改成了與子成說,暗藏了我的字。
如此,倒也不負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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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倒也不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