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垣深深難關情隻道情癡已錯付十

牆垣深深難關情,隻道情癡已錯付(十)

西琅慕體內還殘留著毒素,劇毒雖未能致死,也及時醫治過,但畢竟未能完全清除。舒蝤鴵裻這幾日宮中太醫絞盡腦汁,好不容易才研製了一味解毒奇方,叫他服下。

我再見他時,已是七日後。

因轉眼便是年夜,西琅玦也被許可年初三,再行遷離西京。

我在屋裏摟著暖袋臥在床榻上仔細閱讀古籍,西琅慕悄聲走進來,坐在床榻邊兒上,伸手撫摸我的長發,輕聲問我:“在瞧什麽?”

我搖了搖手裏的書,複而仔細讀起來。

他俯下身子半擁住我,我身子一僵,他顯然也感覺到了,隻飽含歉意道:“阿錦...如今你怕我...”

我怔了怔,仔細一想,確實,自那日被西琅玦欺辱後,如今他親近我時,卻叫我想起當日的羞辱,平日裏倒也記不起,隻是此刻實在難以忘懷。

細細想想,他才是我的夫君,如今他親近我,我怎能覺得不自在?我輕輕歎了一口氣,“我隻是覺得,我不幹淨...”

“不許你胡說!”他急急伸手捂住我的嘴,半伏在床榻上,將頭磕著我肩上,低低道:“阿錦,你於我心中,永遠純淨如水,無可替代。”

我眼眶微微有些濕潤,吸了吸鼻子,還記得他離宮前,我和他仍有一道微不可見的隔閡。可是親眼瞧見他冰冷的躺在棺槨中時,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這世上若無他,我該如何苟活?

他摟緊我,翻身將我壓在床榻上,雙眸款款的望著我。我身體裏還記著那日的屈辱,如今仍覺得不自在,隻微微動了動身子,便也直直瞧著他。

“那日我瞧見你毫無生氣的模樣,嚇壞了,我心想,若你不在我,我...”

“你還在這人世間,我怎舍得離去。”

他輕聲道,我眼角的淚珠滑下,他便低下頭吻我的唇。我心中自然是不排斥他親近的,無論發生何事,我對他的心意都不會改變。

三年前,暖閣是他為我而立,便成了我二人獨處的居所,自此我陪他品茶作詩。每年的燈會,他陪我賞燈遊玩,互訴衷腸,他的話雖不多,但句句情誼深濃。我曾錯以為這份情隻自個兒看重,卻不想聖旨一下,他親口對我講,這情意,自始至終都不隻是我一人。

三年來如此,三年後亦是如此。這歲歲月月的你儂我儂,這日日夜夜的相互依偎,絕不會因任何事而斷絕。

我堅信,我生來便是要與他生生世世。

那一句執子之手,與子成說,便是矢誌不渝。

但我從未想過,橫亙於我們之間的,從來不獨獨是一份能夠矢誌不渝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