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赴現場

詢問耿秀玲後,馬超找來崔軍凱、韓帥等人,一起對趙達的賭博情況作了仔細分析,讓他們立即對經常與趙達一起賭博的人員以及趙達的司機做重點、深入調查。接著,他又叫來張鶯、謝方群,交給他們一個任務。

晚上,馬超與楊秋露教導員商量,並交給她一份王英英所作的詢問筆錄複印件。

馬超說,趙達夫妻有矛盾、有爭吵,但是在現場勘查與外圍調查中,沒有發現耿秀玲有什麽可疑點。剛才,張鶯、謝方群先後向我匯報,案發當晚及前幾天,耿秀玲基本上都是待在家裏,與外界聯係很少,所聯係的人也沒有什麽可疑之處。耿秀玲與案件直接有關聯的可能性可以排除。

接著他說,憑分析與直覺,他覺得耿秀玲還沒有把一些情況講清楚。這可能是涉及她或趙達的隱私,可能與案件有關,當然也可能與案件無關。但隻要可能有關,就要想辦法查清楚。他請楊教帶王英英再去接觸她,適時再詢問她。

楊秋露自是滿口答應,說馬大你放心,我一定設法探明情況。

轉天上午,馬超再次來到現場。應法醫帶領技術中隊人員已經連續在現場勘查、研究了幾天。他們又獲取了一些很有價值的案件信息。

應法醫先把馬超帶到客廳,拿著現場照片,邊指點邊介紹:“茶幾旁邊地麵上散落著多張撲克牌,我們仔細觀察、檢驗後,發現有兩個跡象。

“撲克牌上沾有血跡,主要黏附在朝下一麵,有一張上麵檢出了趙達的血指紋。這說明是趙達受傷並被鬆綁後,過了一段時間,再用手去拿撲克牌所形成的。

“經過對撲克牌進行DNA檢驗,上麵的血都是趙達的;通過對撲克牌空白部位的檢驗,也隻檢出了趙達一人的DNA。由此可以分析,這副牌是趙達平時自己用來練習的。”

馬超仔細聽著、看著,說:“老應,你們這個發現對案件分析很有價值。”又轉向問許樂新,“對血腳印的分析情況如何?”

許樂新拿出幾張鞋印照片,先介紹了鞋印上的痕跡特征,接著匯報:“我們已對血鞋印及其他房間的灰塵鞋印作了反複的分析研究,並從網上發到支隊、總隊,請專家作了會診。大家一致的意見是案犯為兩人,一人身高1.74米左右,年齡40歲左右,體態較瘦;另一人身高1.64米左右,年齡30歲左右,體態偏胖。”

馬超問:“這些分析意見你們通報各組了嗎?”

許樂新答:“我昨天已經告知各調查小組了。”

“好!”馬超再麵向應法醫,“老應,還有什麽新發現?”

應法醫連連說:“有、有,我們上二樓去看看。”

一行人來到二樓的主臥。

臥室裏的五鬥櫃、床頭櫃的抽屜、北麵的衣櫃都有明顯的翻動痕跡。應法醫打開衣櫃,指著左下角的一個保險櫃說:“這個保險櫃呈開啟狀,沒發現有撬動痕跡,應該是用密碼和鑰匙打開的。經與耿秀玲核實,裏麵放有他們結婚以來所購買的金銀、珠寶飾品,價值在六百萬元以上;另外應該還有二十來萬元現金。這些財物,全部被劫走了。”

他又指著衣櫃的右下角說:“馬大你看,這部位放的是趙達的衣服,有明顯的翻動跡象,而櫃中其他部位的衣物沒有明顯的翻動。被翻動的衣物上沒有發現明顯的血跡,應該是案犯在控製趙達之後,行凶殺人之前所為。案犯可能是有目的地翻動這些衣服,從中拿走了某件物品。”

“老應你的分析很有道理,”馬超接著又問,“其他房間還有什麽發現嗎?”

“主要的就是這些,案犯另外還進入過多個房間,但隻是做了簡單翻動,沒留下什麽有價值的痕跡物證。”應法醫回答。

接著,他繼續匯報,經與耿秀玲核實,家中刀具沒有失少,且家裏應該沒有0.6公分左右粗的繩子。分析案犯是自帶工具,作案後又帶離了現場。

許樂新匯報,別墅區北麵是三岩山西部較矮的山脈,有一條小路從山北通到山南,小路及兩旁已經做了仔細勘查,沒有發現異常情況。

聽完匯報介紹,馬超還是老習慣,又開始連續發問。

“現場血跡可以確定都是趙達的嗎?”

“我們取了幾十個點位,都做了DNA檢驗,都是趙達的血,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血。”應法醫答道。

“案犯其他的生物檢材有無發現?”

“在案犯活動過的部位提取了不少可疑斑跡,檢驗後沒有發現。”

“別墅裏有可以形成趙達身上創口的刀具嗎?”

“廚房裏有兩把,我們已做了全麵、仔細的檢查、檢驗,沒有發現被用作凶器的痕跡。”

他又問許樂新:“社區民警說這個小區沒有發生過刑事案件,你們有沒有作核實?”

“已經作了案件信息的全麵查詢,別墅區沒有發生過刑事案件。小區裏的排屋區與高層區近年來發生過幾起案件,都是盜竊案件,作案手段與這個案件有明顯的不同。”許樂新回答。

“複勘中,有沒有發現案犯所留的指紋?”

“做了全麵複勘,重點部位作了反複查找,沒有發現,案犯應該是全程戴手套作案。”

“在別墅區的其他房子,有沒有發現踩點、攀爬、撬壓等痕跡?”

在12日晚上的會議中,馬超問許樂新對趙達家周邊的別墅有沒有進行勘查,許樂新說還沒有。馬超說,案犯有無到過周邊房子的動作,對於分析案件性質、偵查方向、排查範圍很重要,讓他們晚上派人保護現場,明天抓緊做全麵勘查。馬大雖然沒有明顯批評的意思,可是語氣嚴肅。許樂新當時就感到自己考慮不夠全麵、工作不夠抓緊,事後自是十分重視。

“按照你的要求,對整個別墅區已經做了全麵的勘查與調查,沒有發現因踩點以及其他作案動作留下的可疑痕跡。”許樂新回答。

“三岩山小路下來那一帶的別墅區圍牆上有無攀爬痕跡?”

“有幾處,但是不明顯,不能確定是否為本次作案所留。”

“小路兩邊的山坡,有無做過大麵積搜索?”

“還沒有開展這項工作。”許樂新眼神柔和鼻翼大,門牙較大嘴唇厚,一副老實憨厚的麵相。此時,他麵露尷尬,覺得馬大問的後兩項工作自己沒有做全做好。

他剛想作檢討,馬大已經開口說:“有些勘查工作,由於時間、警力所限,還沒有全麵、深入做,你們可以繼續去做。案件不破,勘查不止,分析不停嘛。”接著表揚道,“你們這幾天勘查工作很認真、很辛苦,勘查所得的情況對案情的進一步分析很有價值。”

一番表揚後,馬超接著要求:“接下去立即開展兩項工作。老應負責組織技術人員對現場勘查情況作一次綜合性分析研究;許樂新負責對三岩山小路兩邊的山坡再做一次搜索,搜索的麵積盡可能大一些,下午就搜。另外請市局刑偵支隊警犬大隊支援,派警犬參加搜索,我馬上就聯係。重點是搜索凶器,我知道有幾條警犬的血跡搜索、追蹤能力很強。”

最後,馬超說:“你們抓緊工作,晚上,各組匯總情況,全麵研究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