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皇帝禦賜的玉佩
顏遠道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自家的兒子再怎麽不靠譜、不成器,那也是顏家的血脈,自己隻能擔待著,總不能塞回娘胎回爐重造,或者是把他扔進糞坑淹死了算了吧!
顏遠道並沒有過於計較銀子的事情,這些年自己瘋狂斂財,家底比國庫還厚實,早已經是富可敵國,幾千兩白銀,對於自己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上麵的毛尖尖!
而今自己關注的,還是朝堂上局勢。
顏遠道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對著自己的傻兒子問道: “狗蛋,為父上次不是讓你去和陳弘毅接觸過嗎?你覺得這個人怎麽樣?”
顏如玉聽著自己這個土到掉渣的乳名,本能地皺了皺眉,但聽到父親提起陳弘毅,眼神瞬間就亮了起來。
“父親,陳兄這個人呀!那是相當可以……你知道嗎?他身處監牢之中,居然還憂心國家,不顧自身安危,還想要冒死進諫,而且他得知我是首輔之子後,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對我獻媚,反而是不卑不亢,直接就拒絕了我的招攬,如此良才,簡直是我輩楷模!”
“嗬嗬!”
看著已經崇拜出星星眼的傻兒子,顏遠道不屑地撇了撇嘴。
如玉的嘴不是嘴,塞納河畔的春水。
自己兒子是出了名的不靠譜,他就算是被人騙的隻剩下褲衩子了,怕是還在給別人數錢呢!
他說的這些話,反著聽還差不多。
一個從七品的編修,能是什麽了不得的人才,如果不是因為在朝堂上駁斥了陛下幾句出了些風頭,根本都入不了自己的法眼,既然他如此自矜,拒絕了自己拋出的橄欖枝,那也就沒有什麽繼續結交和培養的必要了。
顏遠道滿臉嫌棄的表情,自然也是被顏如玉盡收眼底。
他雖然舔狗,但卻並不是白癡。
從這個表情自然也可以看出,父親並不相信自己的鬼話。
顏如玉也隻能小心翼翼的問道:“父親,陳兄沒有答應幫您編撰史書,這個得罪人的擔子還是落在了您的肩上,您下一步打算怎麽辦?”
顏遠道看了眼書桌上那支蘸滿墨水的毛筆,撫了撫自己的山羊胡,露出了一抹老奸巨猾的笑容。
“嗬嗬,此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為父早已經處理妥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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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當?你管著叫妥當!”
未央宮,內堂。
嘉晉帝拿著剛剛呈上來的奏折,直接將其捏成一團,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身旁的太監馮三保並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將那一團奏折放入懷中,然後退出了大殿。
“這個顏遠道,越來越不拿朕的話當一回事了!居然給我玩這一出!”
跪在一旁的陳弘毅也是關切地問道:“陛下,發生什麽事了?”
“為了穩住那些景帝文帝時期的老臣,防止他們有什麽不臣之心,朕打算重新編撰大乾史書,本來是這件事是想要交給顏遠道全權辦理的,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居然稱病了!”
“這個老不死的,不是擺明了想要和稀泥嗎?朕還沒有昏聵到可以給他隨便糊弄的地步!”
陳弘毅在書桌旁跪著,一言不發,隻是訕笑。
雖然他表麵什麽都沒有說,心中卻早已經開始暗暗腹誹。
廢話!這本來就是一道送命題。
秉直編撰史書,到時候肯定會惹得皇帝震怒,輕則流放寧古塔,重則菜市場砍頭。
要是歪曲事實,美化造反,又違背了宗法禮儀,到時候肯定會被文人士子群起而攻之,成為維護皇權的棄子和替罪羊,被永遠釘在媚主喪節的恥辱柱上。
隻要接了這個活,那就是說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怎麽都逃不了一個死字。
咋滴!隻允許你把人家放在火架子上麵烤,還不允許人家請病假呀!周扒皮也不帶你這樣的嗷!
等等,這是一道送命題哎?
這種好事居然讓我遇見了!
跪在地上的陳弘毅猛地起身,直接把嘉晉帝都嚇了一跳。
隻見陳弘毅目光熱烈的盯著嘉晉帝,就像是饑漢看見了肉食,流氓看見了美女,財迷看見了黃金……
“陛下,承蒙您抬愛,讓微臣加入保皇會,既然陛下如此為難,微臣願為陛下分憂,效犬馬之勞!請陛下下旨,讓微臣負責編撰史書!”
看著陳弘毅如此體貼自己,嘉晉帝也有些不忍心。
“愛卿,這多不好呀……”
“行,既然愛卿如此熱忱,朕也是盛情難卻,這件事便交給你了!”
嘉晉帝還沒有客套幾句,一聽說有人可以幫自己背鍋,立馬就同意了。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這麽順利。
就在嘉晉帝為事情得以解決而暗自欣喜的時候,卻發現在下方的陳弘毅居然笑得比自己還開心,那份笑容,帶著七分慷慨,兩分激昂,還有一分視死如歸……
良臣呀!
這就是幫助自己振興大乾的良臣呀!真要是就這麽死了,朕心裏麵還有點舍不得呢!
而沉浸在感動中的嘉晉帝,卻並不知道陳弘毅的真實想法。
太好了!
反正現在橫豎都是一個死。
自己到底是著實編撰史書得罪皇帝陛下好呢?
還是歪曲曆史迎合皇帝,然後被那群文官群起而攻之呢?
哪樣會死的穩妥一些呢?
還真是有些讓人難以抉擇呀!
就在陳弘毅還沉浸在即將結束打工仔生活的喜悅中時,嘉晉帝接著提醒道。
“愛卿,咱們保皇會的成員身份屬於是高度機密,除非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
“微臣明白,陛下……那我們應該怎麽和其他成員確認身份,避免誤傷呢?”陳弘毅直接化身為好奇小學生。
“不怕,我們內部是有口令的,要是遇到自己人,就可以用口令來接頭。”
“口令是什麽?”
嘉晉帝故作神秘道:“這上句是地振高岡,一派溪山千古秀,下一句則是……”
誰知道嘉晉帝話還沒有說完,陳弘毅就學會了搶答:“門朝大海,三河合水萬年流。”
“……你怎麽知道的?”
嘉晉帝瞬間暴怒,聲音都變得有些沙啞。
這可是保皇會的內部機密,根本不可能外傳,陳弘毅才剛剛加入,他是怎麽知道的?
肯定是有奸細,泄露了秘密。
難不成,泄密的是他……
想到這,嘉晉帝眼神變得淩厲起來,殺機四起,他冷冷地看著陳弘毅,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質問道。
“說,你是怎麽知道這句口令的?”
眼看著嘉晉帝動了真火,陳弘毅也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背後的冷汗都被嚇出來了。
瑪德,自己小時候《鹿鼎記》的電視看多了,被天地會的那群反骨仔洗腦太嚴重,對這句台詞背得太熟了,居然沒過腦子,直接脫口而出了。
眼下,嘉晉帝肯定不會殺了自己,但是卻很可能因為這件事情不在信任自己,這可不行!
老話說的好,伴君如伴虎,要是以後被皇帝疏遠了,都沒有人可以直接哢嚓自己了。
陛下,你聽我狡辯……呸!陛下,你聽我解釋呀!
陳弘毅靈機一動,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隻見他平複了一下心情,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地說起了瞎話。
“陛下,其實,這句話是微臣不久前在夢中所知,是一位老神仙告訴微臣的,他讓微臣牢記這兩句話,說是微臣的機緣。”
“哦還有此事?”
嘉晉帝聽到這話後,麵色稍和,不複剛才的震怒模樣。他嘴上雖然這麽說,但其實心裏麵早已經信了個七七八八。
古代人還是非常迷信的,對於托夢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自然也是深信不疑。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嘉晉帝也不再繼續糾結這個事情,而是十分爽快地將腰間掛著的那枚玉佩取了下來,遞到了陳弘毅麵前。
感受著手中質地溫潤、溫度冰涼的玉佩,陳弘毅一陣失神。
“陛下,您……這是?”
“你幫助寡人辦事,免不了會得罪些人,肯定會有人對你圖謀不軌,這枚玉佩乃是朕修道時煉製的得意法器,可以抵擋一次致命攻擊,今日便贈予你防身。”
臥槽!
抵擋一次致命攻擊,不就相當於多了一條命?
這不是名刀·司命嘛!
不行,有了這個玩意,勞資還怎麽求死?
很快,陳弘毅就反應了過來,不高興的垮起了個b臉,不情不願的接過了法器。
陛下,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
皇宮也不是久留之地,陳弘毅打算回家了。
主要是他非常害怕嘉晉帝再送自己些什麽保命的法器,那可就真的完球了。
即便是臨走前,他也拍了拍嘉晉帝的馬屁。
“陛下勤於政務,日理萬機,夙興夜寐,臣實在不忍心叨擾,既然史書之事已經定下,臣請先行告退。”
“嗯,退下吧!”
“多謝陛下。”
陳弘毅在離開時,忍不住朝著身後那扇屏風瞥了幾眼。
他總覺得屏風哪裏怪怪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jio,像是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
而就在陳弘毅離開之後,原本還一臉和善的嘉晉帝瞬間收斂了笑容,變得木無表情,不知喜悲。
不得不說,就他這個演技,陳弘毅在他麵前都隻是弟弟,這要是放到現代,非得給他頒一個奧斯卡小金人不可。
隻見嘉晉帝沉默了片刻後,對著空****的房間說了一句。
“出來吧!”
原本嚴密的屏風後,居然傳來了陣陣輕微的腳步聲,隻見一個身材豐滿的女道士,婷婷嫋嫋的從屏風後的密道中走了出來。
這女道士肌膚勝雪,眉眼如畫,一頭烏黑靚麗的秀發被發髻高高盤起,那雙含情脈脈的眸子,似乎可以滴出水來,櫻桃般的性感紅唇,嘴角旁還有一粒芝麻粒大小的美人痣,似乎是帶著某種奇異的魅惑。
她著一身玄色道袍,胸前的飽滿宛如盈月,將幹癟的布料高高鼓起,腰肢處盈盈一握,勾勒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胯部漸寬,一雙**即便是寬鬆道袍的遮掩下,也顯得渾圓修長。
即便是沉迷修道,早已經不近女色的嘉晉帝在看到女道士的時候,眼神也是變得熱烈起來。
“國師,你怎麽看?”
“…………”
要知道,古代的統治者還是非常講究氣運這一說的,俗話說的好,雲從龍,風從虎。
嘉晉帝為了檢驗一下,陳弘毅是不是自己的從龍之臣,特意讓國師過來幫忙把把關。
道家望氣術,就是一種專門測人吉凶,觀望氣運的術法,修為越高,看的越準!
洛九幽紅唇微啟,冷冷地說道。
“請陛下一定要招攬此人,若此子不能為您所用,必殺之!”
聽到這話,嘉晉帝也是來了興趣,饒有興致地問道: “此話怎講?”
“這陳弘毅身負大氣運,絕非常人。”
“哦?你觀到了什麽?說與朕聽聽。”
“其形繚繞,如紫氣東來!”
“紫氣?和朕的帝王之氣相比,誰更厲害?”
“陛下九五至尊,氣運自然也是冠絕天下,無人能比。”
“哈哈哈哈哈……還是國師會說話!”
嘉晉帝聽到了想要的答案後,自然也是十分高興,一把奪過國師手中的玉瓶,隨後就走了出去。
洛九幽看著闊步而出的嘉晉帝,冰冷的俏臉沒有掀起一絲波瀾。
其實,她剛剛已經犯下了欺君之罪。
因為她並沒有告訴嘉晉帝,紫氣……又代表著仙氣!
凡間帝王又怎麽可以和天上的仙人相提並論呢?
然而,嘉晉帝並不知道這些事情,他還被蒙在鼓裏,美滋滋的走出了內堂。
很快,心情舒暢的嘉晉帝就來到了大殿之上,他一掀龍袍,就大馬金刀的端坐在龍椅之上,從懷中拿出那個玉瓶,將全部丹藥一股腦的送入嘴中。
刹那間,周圍匯聚出了一股磅礴的真氣,將他的龍袍都是吹的呼呼作響,片刻之後,才慢慢停歇。
嘉晉帝也是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濁氣,猛地睜開了虎目。他僅僅是一個眼神,身旁的太監馮三保立刻便心領神會,對著台下的樂師和舞姬招呼道。
“還愣著幹什麽,接著奏樂,接著舞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