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招魂幡

陳弘毅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以前自己求死的時候,都是選擇一些彎彎繞繞的方法,什麽在朝堂上辱罵皇帝呀,又或者是得罪有權有勢的官員來仇殺自己……

現在想來,這些方法無異於是舍近求遠,不僅沒什麽卵用,還費力不討好,根本無法達到預期效果。

要想求死,就應該找那些有勇無謀,脾氣火爆的武夫,他們可是一言不合,就會拔刀砍人的狠角色。

而恰巧現在,有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就擺在自己麵前。

陳府,偏房內。

荊一川看著眼前這個往自己懷裏麵塞銀子的家夥,有些手足無措,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小子到底要幹啥呀!

莫非他是故意示敵以弱,等我放鬆警惕之後,再對我進行偷襲?

想到這,荊一川也不敢再有絲毫大意。

須知獅子搏兔,亦用全力,自己在江湖上闖**,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就是因為小心謹慎,不敢拖大,所以才能到活到今天。

隻見荊一川用尖刀將裝著銀子的包袱挑飛,欺身朝著陳弘毅殺去。

看著那明晃晃的鋼刀,陳弘毅並沒有任何恐懼,反而是看到了羽化登仙的希望,兩眼一閉,欣然赴死。

就在刀尖快要觸碰到陳弘毅肌膚的那一刻,想象中的那種熱血噴湧的情形並沒有出現,反而突然是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巨響,如鳴珮環。

“砰!”

刹時間,一股強大的反衝力襲來,直接就將荊一川擊飛出去。

他緊握的鋼刀都差點被震得脫手而出,虎口都是流出了殷紅的鮮血。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荊一川看著坦然赴死的陳弘毅,心中早已經是掀起來驚濤駭浪。

眼前麵皮白淨,身材瘦削的文弱書生,連修行者都不是,怎麽可能抵擋住自己的全力一擊,難不成他是想扮豬吃虎?

而感受到異樣的陳弘毅也是睜開了雙眼。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直接就嚇了一跳。

原本威風凜凜的荊一川正如同死狗一般,倒在斷壁殘垣之中,衣衫襤褸,模樣極為淒慘。

我去!

這貨也太拉了吧!

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呀!

就在陳弘毅如是想時,他突然發現,腰間的那枚玉佩光芒大作,自己渾身都充斥著一股極為奇特的力量。

這塊玉佩,正是當初陳弘毅進宮時,嘉晉帝禦賜給他的。

難不成,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塊玉佩導致的?

而荊一川在注意到陳弘毅腰間玉佩的那一刻,宛如初次進入大觀園的劉姥姥,直接驚呼出了聲。

“這是……【奇珍異品收藏錄】中排名第二百一十五的【回天玉】!”

【回天玉:道家高品法器,可以抵擋一次中階修行者發出的致命攻擊,宿主在玉佩被激發期間處於無敵狀態,無視所有物理傷害,持續時間一炷香,屬一次性消耗類法器。】

這可是名列二百一十五名的高品法器呀!

要是有了這件神器,自己就相當於多了一條命,完成賞金任務的傷亡風險也是會大大降低。

想到這,荊一川心中都快要嫉妒的滴出血來,這小子命未免也太好了些!這般珍貴的寶貝,居然讓他得去了。

“小子,你可真能耐呀!在雅戈爾拍賣會上,這一塊【回天玉】,可是拍出了一萬多劍幣的高價!

我當時都眼饞了好久,因為兜裏沒錢,即便是想的流口水也隻能作罷,沒想到你身上居然就有一塊!”

“一萬多劍幣,這麽貴?”

陳弘毅也是沒有想到,嘉晉帝居然會如此大手筆,送給自己如此貴重的法器。

要知道,劍幣是屬於修行者內部的流通貨幣,由三教九派共同持股的萬劍錢莊發布,可以在整個修行者流通,絕對的硬通貨。

在官府控製的坊市上,一枚劍幣就已經買到了五十兩白銀的高價,在黑市上,更是還要翻上兩番。

當然,劍幣可以兌換白銀,白銀也可以購買劍幣,但是兩者不能直接劃上等號。

畢竟是兩種不同性質和屬性的貨幣,如果混合使用,整個大乾的金融體係怕是都會崩潰。

而此時的荊一川也已經動了真火,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居然讓自己這般狼狽,這要是傳出去了,自己還怎麽在江湖上混。

眼下,尋找攻擊怕是已經無法傷到這小子分毫,要想幹掉他,也隻能祭出那件寶貝了!

隻見荊一川大手一揮,原本靜謐的空中居然出現了陣陣黑色的妖風,在這方寸之間,氣溫驟降,甚至開始下起了冰雹。

而在他的背後,也出現了一把寫著血字的黑色幡布,邪氣逼人。

“小子,你已經成功的惹怒了我,今日,我必與你不死不休。此件法器乃是我吸納了九九八十一人的魂魄所得,名曰……”

“招魂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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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將軍府,後廚。

“先放八角,枸杞,桂皮……”

“再放入蔥、薑、蒜、末……”

“小火慢燉,半個時辰即可。”

陳謹訥穿著粗布圍裙,臉上已經滿是黑色的鍋灰,而她的手中正拿著一本名為《廚娘的一百零八道私房菜》的藍皮書,依葫蘆畫瓢的往瓦罐中放入食材。

由於移花宮關閉了山門,這些天她一直都在家中精進廚藝,想要給大鍋陳弘毅燉湯來補一補。

但是陳謹訥怎麽都想不到,這燉湯居然比練劍還要複雜,即便是再高深的武技,自己不到一周邊可以練得爐火純青。

可自己學做飯都學了快半個月了,煲的湯還是狗都不喝,都要急死個人了。

而就在陳謹訥心情煩躁之時,廚房門被推開,弟弟陳行知吹著口哨,吃著蜜餞的走了進來。

“姐,你幹啥呢?”

看了眼鍋中那團黑乎乎的甲魚和白雞,陳行知忍住想yue的衝動,用手捏著鼻子,滿臉嫌棄地對著陳謹訥說道。

“姐,你是不是閑得沒事幹,咋還做上狗糧了?”

“…………”

陳謹訥忍住了想要拔刀的衝動,耐著性子解釋道。

“什麽狗糧,又想挨揍了是吧?這是我給大鍋準備的十全大補湯:霸(八)王別姬(雞)。”

“哦哦哦,懂了!”

陳行知急忙點頭,生怕又會挨打。

看著煙霧繚繞,咕嚕咕嚕冒著熱氣的濃湯,一時間,他都有些心疼起那個和自己向來不怎麽對付的堂哥了。

遙記得,阿姐第一次在廚房顯露手藝,全家人就因為吃了她做的飯,竄了三天的稀,連尋常醫館的郎中都無法醫治,還是欽天監的術士給看好的……

從那以後,阿姐就再也沒有進過廚房。

片刻之後,陳行知也是回過神來,點明了自己的來意:

“話說,二姐,你上次回家都還隻是個七品武夫,怎麽才短短一年,就已經突破瓶頸,成為了一名六品金身境的強者。

前些日子,書院的夫子剛剛教導我們,說六品乃是中階門檻,晉升難度極大,許多修煉者窮其一生都不發突破瓶頸,你怎麽這麽快就成功了,是不是使用了什麽秘法?教教我唄!”

陳謹訥拿著勺子舀了碗濃湯,故作深沉地說道。

“蠢貨,天下哪裏有什麽投機取巧的秘法,修行一途,從來都沒有捷徑可言。

今日的成就,都是我辛辛苦苦修煉得來的。我問你,你見過淩晨寅時的移花宮嗎?”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