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愛建房子的顏首輔
曹建安也很懵逼。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兩個紈絝子弟居然如此識時務,自己都還沒有給他們上手段,直接就服服帖帖了,這倒是有點讓他出乎意料。
而半跪在地上的魏均儒也是一邊捏腿,一邊舔著個比臉奉承道。
“曹大人,我這個力道怎麽樣?”
“還行,馬馬虎虎吧!”
眼看捏腿捏的差不多了,魏均儒也是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曹大人,聽說您劍道造詣冠絕大乾,招式淩厲,武功高強,可否教晚輩一招半式?好讓我防身。您是不知道,定遠侯家那個二百斤的兒子,仗著自己膀大腰粗,皮糙肉厚的,經常欺負我,等學生武藝有成之後,非得給他點顏色瞧瞧!”
“對了對了,我還聽說您不僅武藝高強,而且詩詞歌賦也十分在行,當時不少青樓的花魁不僅讓你白嫖,甚至還倒貼錢,我這個從小胃不好,隻適合吃軟飯,要不您也教教我寫詩?”
聽到這話,曹建安也是明白了。
難怪這個魏均儒對自己如此殷勤,原來是想要拜自己為師呀!
太可笑了!老話說的好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時間如此寶貴……我肯定要用來和花魁喝酒的!怎麽可能浪費在這種紈絝子弟的身上!
“難道你學武和讀書就是為了逞凶鬥狠和男女之歡嗎?這些世俗的欲望永遠沒有窮盡,我們怎麽可以一直追求這種低級的物質需求呢?”
聽了曹建安的教誨,魏均儒也是羞愧難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前輩所言極是,我知道錯了……哎,我原本還打算把家裏麵幾壇百年陳釀美酒送給您當做拜師禮呢!現在看來,也沒有機會了……”
“什麽!百年陳釀!”曹建安一聽說有酒,兩眼都開始放光了:“小魏,其實拜師的事情呢,還是可以從長計議的。”
“多謝曹前輩!”
要不說我們的魏均儒會處理人際關係呢!剛剛還是一口一個曹大人,一聽說拜師學藝之後,直接一句曹前輩,也拉近了兩人無形之間的關係。
曹建安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敲了敲酒瓶,露出了一個你懂的表情。
魏均儒何等機智,直接拍著胸脯說道。
“前輩放心,明天我就把酒帶過來。”
“嗯~算你小子上道!”
“……”
曹建安轉頭又看向了給自己捏肩的陳弘毅:
“你呢!你別告訴我,你對我這麽好隻是為了尊老愛幼?”
“前輩,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也想拜您為師!”
“哦!你是想跟我學習劍術還是詩詞?”
陳弘毅搖了搖頭:“前輩,我沒有那麽物質,我隻是仰慕您不畏強權的品格,希望可以在這個眾人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發出屬於自己的時代強音!”
其實,陳弘毅的想法很簡單。
曹建安這個人,雖然武藝高強,但再這麽說也隻是一個書生,心太軟,而且不可能會濫殺無辜。
自己要隻是嘴炮幾句,他肯定不會像嘉晉帝一樣,直接就把自己哢嚓了,自己和他萍水相逢,也不好得罪的太死。
但是反過來想,就不一樣了。
曹建安這個人脾氣不好,說話又毒,這些年把該得罪的不該得罪的全部都給得罪了,肯定很多人都看他不順眼,想要了他的狗命。隻不過是因為打不過他,所以才不得不把這口氣給
哎!要是現在自己投入他的門下,成為他的馬仔,然後再廣而告之,到了那個時候,那些英豪肯定會把自己當成出氣筒,直接就給哢嚓點。
想想都很激動呀!
嘿嘿嘿……
哥可真是一個小聰明蛋!
一時間,陳弘毅都有了想要辭官的衝動,通往天庭的道路千萬條,自己為什麽非得選擇去編撰史書這條費力不討好的作死之路?
曹建安滿意地看著麵前的陳弘毅和魏均儒,聲音平和的說道。
“你們在別的地方是怎麽樣的,我不管,但是在翰林院,你們必須要守我的規矩。”
“我的規矩不多,也就三條。”
“第一條,你們絕對不能質疑我的話。”
“第二條,你們絕對不能質疑我的話。”
“第三條,你們絕對不能質疑我的話。”
魏均儒不合時宜地問了一句:“前輩,這不就是一句話嗎?”
“屁話這麽多!現在去給我把茅廁掃了。”
“哎,好嘞!”
“……”
看著遭了無妄之災的魏均儒,陳弘毅有些慶幸,辛虧剛剛忍住了沒有說話,要不然自己現在也去掃廁所了。
曹建安拍了拍陳弘毅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害怕。
“別緊張,我這個人呢,還是非常好說話的!”
“前輩,我不緊張。”
陳弘毅摁住了自己還在不停顫抖的大腿,擠著臉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咱們翰林院呢!本身就比較清貴,除了重大節日或者是皇帝下詔以外,一般就沒什麽活,當然了,這並不代表你可以在官署裏麵渾水摸魚。”
“就算沒有活,我也會用我這雙善於發現的眼睛去尋找,所以咱們平時每天的工作還是比較多。這些工作非常充實且具有意義的,不僅可以提升我們的精神境界,還可以改變我們目前的生活狀態,就是可能會比較忙,你準備好了嗎?”
聽到這話,陳弘毅也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曹前輩,我準備好了!”
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隻要自己還沒有上天,就先踏踏實實的在翰林院幹吧!
也不知道這平時的工作到底什麽?說的還這麽高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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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唱的好!當賞!”
沁芳居。
一群身姿婀娜的少女正穿著薄紗在優雅地起舞,他們潔白光滑的肌膚就這麽**在空氣中,讓人忍不住浮想翩翩。
二樓,天字號隔間。
陳弘毅看著眼前鶯鶯燕燕的舞女,腦袋後麵早已經掛滿了黑線,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曹建安:
“前輩,這就是你說的充實且有意義的工作呀?”
不料曹建安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理直氣壯的說道。
“你不覺得……為了人類繁衍而奮鬥,是一件充實而有意義的事情嗎?”
“……”
此情此景,陳弘毅情不自禁,想要吟詩一首。
“燈紅酒綠惹人醉,安哥帶你逛社會。”
還是這位曹學士玩得花。
與陳弘毅恰恰相反,魏均儒就喜歡這種奢靡的氛圍,他抿了口清酒,拍著陳弘毅的肩膀勸慰道。
“陳兄,別那麽緊張嘛,這些姑娘們又不會吃了你!該說不說,咱們翰林院的工作環境是相當不錯。我都有點喜歡上這位曹學士了,你說,我們倆算不算是人生知己?”
陳弘毅:“……算了吧,你倆最多臭味相投。”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一位濃妝豔抹,頗有韻味的半老徐娘走了進來。
看來,他應該是沁芳居的媽媽桑。
陳弘毅像是想到了什麽,轉頭對著魏均儒問道。
“均儒兄,你帶銀子嗎?”
聽的這話,魏均儒麵色一冷,表情也是變得警惕起來:“幹嘛?”
“給我用用。”
“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
“行,等會記得還我!”
終於,在陳宏毅不太高明的忽悠之下,魏均儒輕易的將裝有一百兩的錢袋拿了出來。
陳弘毅掂量了一下之後,直接就把錢袋子扔給了那位走進來的老鴇:
“姐姐,這是我們今天的酒錢,多的就當是賞給你的了。”
老鴇也不是傻子,他隻是隨便一掂,就已經知道了錢袋中的分量。
她麵色一喜,道了聲謝之後,就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魏均儒眼瞅著自己的銀子就這麽沒了,隻覺得心裏有些空落落的。
“陳兄,你記得還我銀子呀!”
“銀子!什麽銀子?”陳弘毅故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就是我剛剛你找我借的一百兩銀子呀!”
“對哦!”
陳弘毅猛地一拍頭,賤兮兮的說道。
“魏兄,要不你現在去找那個老鴇把錢要回來吧?”
“你……!”
看著如此厚顏無恥的陳弘毅,魏均儒也是沒有辦法,自己再怎麽說也是世家子弟,不可能幹這麽丟臉又沒品的事情。
他隻能故作大氣地說道。
“算了,她也是個可憐人,再說了,不就是一百兩銀子嗎?小爺我賞給他們了。”
“那我就先替他們謝謝您了。”
“我有一個問題。”
“魏兄請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剛剛為什麽不用自己的銀子付錢?”
陳弘毅想都沒想,直接理直氣壯地說道。
“廢話,我的銀子還有用呢!”
魏均儒:“…………”
合著就我的銀子沒用,是大風刮來的唄!
就在他們吃吃喝喝,說著閑話的時候,一夥衣著華麗,身材肥胖的人走了進來隔壁的包間。
因為這種包間都是半開放式的,隻是座椅和內飾與一樓的散座不同,隔壁說的什麽,陳弘毅也可以聽的一清二楚。
其中一名個子較矮的商人,直接脫掉了身上的綾羅,怒氣衝衝的說道。
“這個賴皮章最近太張狂了吧!打上了人不僅不道歉,還把我們家的房子都給推了,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急什麽!你以為報官有用嗎?而且你有所不知,這個賴皮章最近攀上了金吾衛的高枝,金吾衛的將軍,那可是顏首輔的心腹加小舅子。
俗話說的好,窮不與富鬥,民不與官鬥,咱們都是一些平頭老百姓,隻能被他們隨意欺辱嗎?”
“哪又怎麽樣?隻要到了魚死網破,逼良為賊的哪一天,大不了我就反了!橫豎不就是一個死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聽到這話,陳弘毅也是把頭好奇湊了過來,那位好漢要謀反?危險性大嗎?死亡的風險率不高我都不想看,也不知道能不能死成?
不過他們後麵說話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音,陳弘毅夠著頭都一點也聽不到了,隻能隱隱約約聽到“占房子”、“壟斷”、“強買強賣”一類的詞。
而陳弘毅的這番舉動,也是被魏均儒盡收眼底,笑嘻嘻的說道。
“陳兄,你是不是想知道隔壁在說什麽?”
陳弘毅白了他一眼。
“廢話,說的像你知道一樣!”
聽到這話,魏均儒也是擺起了架子。
“哎!巧了,關於這件事情,我還真的知道不少內幕!”
“真的?到底是怎麽回事?”陳弘毅扯著魏均儒的袖袍,滿臉希冀地問道。
“其實呀!……幾年前,京都突然出現了一批商人,他們開始在集市、酒樓這些繁華的大肆低價收購土地,要是有人不同意,他們就帶人去打砸,甚至住在人家店門口!”
“沒人報官嗎?”
“嗬嗬~你知道他們背後的靠山是誰嗎?”
“誰?”
“明麵上的首輔顏遠道的小舅子,金吾衛大將軍上官俊武,至於幕後主使是誰,大家也是心知肚明,看破不說破罷了!不過,我也有些搞不懂,這個房子有什麽值錢的話?還不如錢莊和酒樓賺錢呢!”
這可不一定!
陳弘毅很想告訴魏均儒,再過一千多年,工業化之後,房地產將會是世界上最賺錢的行業,沒有之一!
突然,陳弘毅想起了一件事。
“對了!他們這麽猖狂,就沒有人報官嗎?”
魏均儒直接激動地站起了身:“報官?誰敢報官!顏首輔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睚眥必報,誰要是敢斷了他的財路,肯定就是把他得罪死了!所以當時所有的官員都是和稀泥,不敢管這個事情!”
“哦哦,這樣呀!”
了解了事情的全貌之後,陳弘毅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嗨嗨嗨……
這個顏首輔心狠手辣,殺起人來自然不會手軟,隻要自己明天上奏陛下,揭發這個事情。
到時候,顏首輔肯定把自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一定會自己哢嚓了!
這可比編史書送死容易多了!
哎呀!
其實送不送死都不所謂,主要自己想為民請命,與惡勢力抗衡!
想到這,陳弘毅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賤賤的笑容。
這下,死定了!
陳弘毅細心了削了一個梨子,切成片之後喂給了魏均儒。
魏均儒被陳弘毅的這般行徑嚇得起了雞皮疙瘩,他雙手抱胸,滿臉緊張地說道。
“你幹嘛?我對男人可不感興趣!”
隻見陳弘毅滿臉溫柔的說道。
“魏兄,你想哪去了!組織上麵非常信任你,現在要交給你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
“幹嘛?”
“利用你的交際圈子,幫我收集一些顏首輔圈占土地,巧取豪奪的證據……越多,越快,越詳細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