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當肥料不錯
不一會兒，郭靖壯碩的身影騰上了半空，背上背著蒙田。
火鳳凰隻需十幾個呼吸的路程，郭靖飛了足足兩個時辰才摸到邊。
看著依稀有印象的山林穀地，蒙田拍拍郭靖的肩膀，低聲道：
“快點，衝進去。”
郭靖早就累得不行，但還是咬牙照做，速度一下提升好幾倍。
“呼！”
一陣熾烈熱風吹起，緊接著就是巨浪般的火焰卷來。
但發現是蒙田和郭靖闖了進來，火焰又迅速熄滅，一切恢複平靜。
進入鳳凰巢，蒙田不由自主冷哼了一聲。
此時的鳳凰巢，不但烈焰梧桐成了碎渣，連那些從靈寶閣搬來的巨大靈植，也成了滿地木屑。
火鳳凰正臥在這些碎屑上，滿目悲傷地看著自己的巢穴。
蒙田跳下郭靖的脊背，來到火鳳凰麵前，輕聲問道：
“這是多強大的敵人啊？讓你都不願驚動玄天宗。是怕傷亡太大嗎？”
火鳳凰不會說話，它隻能輕輕點頭。
蒙田從地上抓起一把碎屑，上麵的靈性早就消失，隨手一捏就成了粉末。
“看來你能把他們趕走，已經筋疲力盡了，竟然連一株寶樹都沒保住。別擔心，我這就複活他們。”
火鳳凰急忙咬住蒙田的手，示意他不要這麽做。
然後站起身，露出了身下那顆發芽的梧桐果。
蒙田明白火鳳凰的意思，笑著拍了拍它華麗的赤羽。
“等它慢慢長大，不知要到什麽時候了。別擔心，我早有準備。”
說著，蒙田放下竹筐抽出梧桐枝，轉頭對郭靖說道：
“幫忙！把這些雜草灑遍鳳凰巢，均勻一點。竹筐也捏碎灑下，越碎越好。”
郭靖一直在邊上傾聽，越來越覺得蒙田神秘。聽到蒙田的安排，他忙抱起竹筐，在鳳凰巢內來回急奔。
蒙田撫摸著火鳳凰有些黯淡的翎羽，將目光投向了遠方，
“他們還沒走，在等你慢慢衰弱，不如把他們留下，當肥料還是很不錯的。玄天宗真的不怎麽樣啊！你都和敵人打成這樣了，他們居然都沒有發覺。”
火鳳凰歪頭看著蒙田，輕輕搖了搖頭，似乎在說這不關玄天宗的事。
“蒙師兄，我弄好了！”
郭靖大步跑了回來，隆隆的腳步聲，在安靜的鳳凰巢顯得格外響亮。
蒙田微微一笑，雙手泛出了碧翠的光芒。
光芒所及之處，活著的草木更加生機盎然，而死去的那些巨大靈植，又重新從地下鑽出，向著天空瘋狂攀升。
無數綠草細竹，也奮力舒張莖葉，密密麻麻布滿了鳳凰巢。
火鳳凰啾啾鳴幾聲，奮力振翅高飛，給身下狂長的靈植讓出空間。
燃燒著熊熊焰火的烈焰梧桐，再次傲立於鳳凰巢，而且還是兩棵！
郭靖目瞪口呆，望著蒙田的背影，隻覺得眼前站著的是個天神。
嗡！
天地好像微微顫動了一下，蒙田極目遠望，一片黑影在夜色中劃空而至，眨眼撲到了鳳凰巢邊緣。
“鳳凰？”
蒙田稍稍驚訝了一下，扭頭去看火鳳凰。
他本以為來者是魔門修士。
火鳳凰也看到了對方，它發出尖銳的叫聲，似乎在用言語驅離。
但對方毫不搭理，雙翅用力扇動，大片的冰淩憑空乍現，向著火鳳凰飛刺而來。
“冰鳳凰？”
蒙田低呼，引來了冰鳳凰憤恨的目光。
它尖喙大張，成百上千的冰槍破空疾飛，目標直指蒙田。
郭靖嚇壞了，搶到蒙田身前，想要用自己的身體為蒙田擋下攻擊。
不過不用他犧牲，火鳳凰的利爪一擺，就將所有冰槍捏碎，而後長鳴著衝向冰鳳凰。
兩者糾纏著越打越遠，迅疾的速度讓蒙田還不及細看，就消失在了視野中。
蒙田有點納悶，火鳳凰占著主場之利不用，幹嘛非要避開自己戰鬥。
驚魂未定的郭靖，回頭顫顫發問，
“蒙師兄，咱們要跟上去嗎？”
“不用，咱倆那可憐的速度根本追不上。就在這裏等著吧。”
郭靖低頭訥訥道：
“是我境界太低了，耽誤蒙師兄你做事。”
蒙田哈哈大笑，拍著郭靖的肩膀說道：
“說什麽呢，論境界低微，誰能比我更低？我隻是有些特殊本領而已，連天賦都算不上。”
說完，蒙田單腳輕輕踏地，神農訣滾滾發動。
他和郭靖身周的草木再次瘋長，眨眼就形成了一座密不透風的草廬。
“蒙師兄，你幹什麽？”郭靖眼前驟然漆黑，屏心靜氣低聲驚問。
“還有敵人，而且不少！快輪到你上場了！”
“我？”
郭靖不禁微微一顫。
剛才為蒙田擋槍，那是下意識的一股勇氣。
現在要和敵人作戰，對方還不是一個人，郭靖不緊張才怪。
“別怕！你的本事天下無雙，又那麽有趣，要不我怎麽會帶你來呢？”
郭靖在黑暗中看不到蒙田的表情，不然一定會為他邪魅的笑容而驚恐。
幾百人悉悉索索摸進鳳凰巢，每個人手中都提著鉤爪似的武器。
“嘢？火鳳凰跑了？”
一個響亮的聲音傳進草廬。
“應該是怕我們再和冰鳳凰聯手，上次交手它不就吃了大虧？”
另一個聲音應和道。
“這可不好辦了，冰鳳凰也受了傷，它倆勢均力敵，誰知道會打成什麽結果。”
“什麽結果都對我們有利！冰鳳凰這蠢貨，察覺到這裏有異變，就丟下我們衝了過來。最好的結果就是它戰死，火鳳凰重傷，然後我們拖著兩隻死鳳凰回去領功。”
“哈哈哈！”
得意的笑聲響成一片。
“說來也怪，火鳳凰有那麽大的本事嗎？一天就讓鳳凰巢恢複原樣，生機還暴漲數倍。”
最開始那個聲音發出疑惑。
“也好！兩隻鳳凰都不在，咱們趕緊把這些寶貝放倒收起來。上一仗光顧著打了，白白糟蹋了這些好東西。”
“嗯，你們趕緊動起來！把這些寶樹都給我砍倒，分切收好！”
侵入鳳凰巢的敵人，竟然自顧自開始瓜分戰利品。
“呼~”
一陣山風吹過，所有草木都發出沙沙聲。
入侵者雜亂的聲音立刻平息，都以為是某隻鳳凰回來了。
等了片刻，見再沒有新的動靜，入侵者中的首領，又發出了命令。
“娘的，嚇老子一跳！繼續！”
“繼~續~什~麽？”
悠長如鬼魅的聲音，突然響起在鳳凰巢內。
但這聲音像是從每一株草木中發出，讓人辨不清真正的發聲方位。
“誰！”
入侵者們大驚，紛紛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嚓！”
一個入侵者踩斷了根草莖，碧綠的草液汩汩冒出，塗在了他的鞋子上。
“啊！”
這人突然發出驚天慘叫，丟掉手裏的鉤爪，抱著右腳躺地亂滾。
他抓在腳麵上的雙手，和右腿一起，在同伴驚恐的目光中漸漸消融！
“誰？出來！暗中偷襲不算好漢！”
首領大聲叫喊，想要將暗中的敵人激出。
“這是我的地盤，你們不請自來。魔門賊人還要跟我講好漢孬漢？”
鳳凰巢又響起風吹密林的摩擦聲，大片竹葉從空中漂**落下。
根本不知道同伴如何受傷的入侵者，完全沒有避開竹葉的意思。
他們隻當這是脆弱的竹葉，被山風吹下枝頭。
“你們知道嗎？我曾碰到過一群魔門邪徒。他們也是躲在山林裏密謀，然後啊……我撒了一把毒草，把他們全送去見祖先了。”
“毒草？”
入侵者們大感不妙，看著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綠草，可進來的時候沒有任何異樣啊？
“啊！”
又是一聲慘叫響起。
當第一片竹葉落在某人身上時，細長的葉片好似鋒利的手術刀，輕易切入了他的肌體。
鮮血噴湧而出。
“啊！”
“啊！”
“啊！”
接二連三的慘叫交織成片，所有魔徒都掛上了輕重不一的傷，渾身上下鮮血淋漓。
情急之下縱身躲閃，但看似柔嫩無害的綠草，踩斷任何一顆，都會灑出大量漿液。
潑在身上不但帶起鑽心的疼痛，還讓肌體迅速消融。
一名魔徒跌入了深密的草叢，驚叫一聲躥上上天空，但他頭頂全是密不透風的竹葉，等衝過去的時候，一副光禿禿的骨架懸在空中手舞足蹈。
接著，又在滿身草液的銷蝕下，力竭墜落。
但他居然沒死，就剩一副骷髏架子，仍哀嚎著在地上亂爬，
魔徒們驚恐萬狀，忙不迭各展手段擊毀草皮竹林。
但讓他們絕望的是，擊毀的草木越多，新生的草木就更多百倍！
蒙田早就將這些草木催發出種子，細小的草種樹種，落在哪裏都是飛速生長，甚至落在人身上同樣迅速生根。
無論何種法術，哪怕是直接將草木燒成灰，凍成塵，隻要它們還有丁點痕跡遺留在這個世界，就能興旺複生，將魔徒們折磨得痛不欲生。
魔徒們再也扛不住，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敵人。
他們紛紛大叫著向鳳凰巢外逃去。
片刻試探，蒙田已經確認，這些魔徒都是炮灰級別，和被他埋在藥田下的一樣。
他在草廬中淡笑發問，
“喂！這裏是玄天宗腹地，你們這些魔徒怎麽混進來的？這麽低的境界，火鳳凰又怎麽可能傷在你們手裏？”
“想從我們口中打探消息，你妄想！”
魔徒首領見無路可逃，大吼一聲，身上開始泛出黑氣。
其他魔徒見狀，也開始發力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