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來者不善

第010章 來者不善

說完欲晚的手在衣服底下忍不住的顫抖,她還是不忍心欺騙,侯敦聽罷也是惋惜道,“欲晚,你是一個好姑娘,一定會有更好的人來愛你,你也不必自責,要是心裏覺得難受,我隨時都在。”

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欲晚還是假裝用手擦了擦眼角,侯敦見此趕緊說道,“欲晚,你不要傷心,若是你不嫌棄,今後有不開心的地方,我侯敦一直都會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

看到侯敦著急的表情,欲晚綻開一個笑容,開玩笑道,“這可是你說的,以後可不要嫌我隻會悲秋傷懷,盡為了些姑娘家子的小情緒麻煩你,讓你覺得我囉嗦。”

侯敦趕緊說道,“怎麽會呢,你有事找我,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看著侯敦信誓旦旦的樣子,再想起阿蠻哥的話,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欲晚和侯敦兩人正聊的開心時,卻突然從旁邊傳來一陣似曾相識的聲音,“我當這是誰呢,這不是近日大名鼎鼎的宋府千金嗎?”

欲晚和侯敦看向旁邊,謝含煙,還有身邊站著的一名長相頗為俊逸的男子,她今日穿一身桃粉色長裙加刺繡短衫,跟欲晚身上的顏色可真有一點匹配。

她不理會侯敦眼中的詫異,繼續說道,“昨日還忙著收禮,今日就選好了對象,還是侯郡公府上的侯敦,宋欲晩你可真是會選人啊。”

欲晚本無意理會她,卻不想謝含煙竟然這般的牙尖嘴利,侯敦先欲晚一步答道,“謝小姐,如果不嫌棄,就坐下和我們一起聊聊吧,現在外麵日頭也大,亭裏也好遮涼。”

欲晚看侯敦說話的神情,知道他們之前應該是認識的,也對,謝禦史中丞與候安都官居高位,平常兩家少不了有一些來往,兒女間應該也是見過麵的。

欲晚看向謝含煙旁邊的男子,想必就是新晉太史大夫孔韋,模樣倒是不賴,但就是有一絲邪氣,看著謝含煙與她爭吵,也不加勸諫,隻是在一旁觀看,不知在想些什麽。

欲晚收回目光,附和侯敦,語氣溫順,“荷花新冒尖,荷葉也正開的繁盛,這個季節看看新鮮的事物總是會讓人心情愉悅,兩位若是賞臉,便一塊坐下欣賞這滿湖的綠意,剛才我和侯公子還說能聞到荷葉的清香呢。”

謝含煙眉毛輕佻,譏笑道,“人家王侯貴族都在欣賞姹紫嫣紅的花朵,可不想宋小姐這般的別具一格,偏偏喜歡這些陪襯。”

侯敦對欲晚溫柔一笑,看向謝含煙,“金銀布帛,各有所愛,偶爾換換心情也有利於修身養性,而且荷葉性味苦澀,有清暑利濕、升發清陽、涼血止血等功效,入夏了天氣燥熱,謝小姐要是需要我便讓下人準備些荷葉茶送到府上去,清涼解暑,正適合現下喝。”

侯敦,這是在拐著彎的罵人,欲晚暗自好笑,但也默不作聲,謝含煙聽完嘴角有些不自然,這時身旁的男子環住她的肩膀,露出得體的笑容對亭子裏的兩人說道,“那就有勞侯公子費心了,兩位慢聊,我們還要去別的地方,就不多待了,改日有機會一定再請兩位相聚,告辭。”

說罷環著一旁麵色不自然的謝含煙離開,她走時還不忘回侯敦一句,“侯敦,宋欲晚才應該多喝點清熱降火的茶,好好調養調養,不然那臉怕是好不了了。”

然後一臉驕傲的離開。

果然是狂妄任性,欲晚心裏冷笑,也隻能說她是生的好,一出生便是謝府名門,隻是謝家風儒謙遜的做派後人卻是一點也沒繼承到,實在是悲哀。

侯敦見他們走後,一臉不解的問欲晚,“欲晚,你和謝含煙可是有過節?她今日和往日倒是有些不同。”

欲晚有些不解,他說的這個不同是什麽意思?難道她平時不是這般風揚跋扈的嗎?

欲晚冷笑回,“隻不過是為了一個男子罷了。”

侯敦接著問道,“男子?你說的可是她身旁站的那個男子?你可認識?”

欲晚搖了搖頭,“不認識,但是或許能夠猜到一二,前段時日,聽說她和劉刺史的女兒為了一個新晉太史大夫爭嚷起來,昨日又跑到我的府上來詢問了一番。”

侯敦點頭,“可是,這和你有什麽關係?”

欲晚笑了笑,慢慢的解釋道,“你可知一個女子為了一個男子能夠這番,肯定是喜歡這個男子,才會因為他的小舉動吃醋,可我覺得謝含煙所托非人,要是你們有來往,不妨勸勸她。”

侯敦一臉迷茫的望著我,滿是不解,“此話怎麽說?我看那個男子長得還算可以,剛才那番話說的也是大方有理,不像是作怪之人。”

欲晚喝了喝茶,微笑著,“不提他們罷,我跟你講講最近遇到的有趣之事。”

欲晚扯開話題,侯敦那裏知道這些,他這個內心簡單的人,對待男女之事也不甚明了,這個孔韋新上任便能惹出這些事端,絕非等閑之輩,欲晚覺得謝含煙不是一個癡傻之人,隻不過是被這個男人暫時給迷住而已,先是為了他和劉刺史的女兒交惡,後又來府裏找她麻煩,若是這個人真隻對她一個人好,為何還三番五次招惹別家姑娘?

昨日她未曾見到他,他卻派人給欲晚也送來禮物,此舉不知是隨大流之舉,還是另有目的,若是送便好了,怎的前腳剛走,就惹來了謝含煙來府裏,若不是故意為之,欲晚實在猜不出還有別的什麽原因,但他究竟有何目的,欲晚也不甚明了,隻不過要多加防範此人罷了。

傍晚欲晚回到府上,一看自家小姐回來丫頭小芸便跑來告訴她郎主夫人正找她。

欲晚吩咐喜鵲下去給她備好洗澡水,便同小芸一起去大廳。

進屋之前欲晚便把遮在臉上的紗巾給摘了,給兩老請過安後便在一旁坐下。

“爹,娘,我今日是和侯府的侯敦賞荷花去了。”剛一坐下欲晚便先開口道。

宋父的臉上先是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皺眉問我,“你可是對他有意?”

宋母表情也似乎有些擔憂,“候安都現在風頭正盛,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可是為人卻任意囂張,不把其他人官員放在眼裏,此般下去,肯定不會有好結果。”

看著他們二老擔憂的神情,欲晚便安慰道,“你們不用擔心,女兒自有分寸,侯家人現在在建康是如何的作為我也有所了解,欲晚是肯定不會和他家有過多的聯係,但侯敦為人親和,我和他也隻是有著共同愛好的好朋友,不會有進一步的發展,這點爹,娘放心。”

宋父沉重的點點頭,“你一向有自己的主見,爹也尊重你,但是你現在還小,看待事物肯定有不足的一麵,先前我反對你和秦亦的婚事,也不是沒有原因,秦亦為人是好,是個不錯的結婚人選,可是她對你的心,旁觀者清,爹娘看在眼裏,以為他來向你提親也想和你好好過,卻不想。。哎,欲晚,這次你以這個方式招納良婿,我是希望你能慎重的考慮。”

欲晚點頭,“爹的擔心我理解,之前,是欲晚不懂事,這次,我一定聽從爹娘的建議。”

宋母繼續說道,“這幾天來府上送禮的人很多,我和你爹也正在對比中,你也抽時間看看,別成天就往外麵跑,你那花間閣我看生意也還不錯,就少花點功夫,這段時間好好在家看看給你送禮的男子,有的也好登門拜訪,不要失了禮儀。”

欲晚一一聽在耳裏,回道,“成親一事還不著急,五月五遊湖之前欲晚會好好對比,這次一定會好好了解一個人,不會再隨性妄為了。”

宋父宋母欣慰的點頭,宋父又開口道,“要論知根知底,我看衛黎是個不錯的人選,你們也自小認識,感情也好,衛黎這孩子自小就對你不錯,如今他也深得皇上的賞識,來日必成大器,你跟他在一起,不會吃虧。”

欲晚想了想剛去鎮江的衛黎,不知道他在遠方聽到她爹如此誇他,會不會正在打噴嚏,欲晚笑笑點頭,“爹的話我會好好考慮。”

宋母在一旁說道,“你今天也出門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欲晚起身告辭,“爹娘也好好休息,為了我的事你們也辛苦了。”

欲晚回房時喜鵲已經準備好了洗澡水。

喜鵲在一旁為欲晚沐浴,欲晚躺在木盆裏,閉上眼睛對喜鵲說道,“喜鵲,我明日不出門,待會我擬一封信,你明天送去韓將軍府。”

喜鵲邊服侍邊問道,“主子,郎主夫人跟你說了些什麽啊?怎麽明日不出門了呢。”

離五月五不剩幾天了,雖然欲晚內心有自己的打算,但是送禮的人那麽多,正如爹娘所說,有的人家她得一一擬信函道謝,重要的還要派管家送去薄禮。

“你明早把送禮人的信息給我送到書房,我好生整理整理,離泛舟不遠了。”

喜鵲恍然大悟,“哦,是這樣,我以為郎主禁了主子的足呢,害我擔心的。那主子想好要一同泛舟的人了嗎?”

欲晚沒有說話,喜鵲又開始自顧自的嘮叨起來,“送禮的人那麽多,主子肯定不能都認識,雖說大戶人家的公子主子肯定知道一二,但是總不熟悉,所以我覺得還是選侯公子好了,他和主子也認識很久了,府上也顯赫,是最佳的人選呢。”

欲晚掙開眼睛,回道,“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就是期盼著我能和侯敦泛舟,這樣你便可以和阿振光明正大的同湖遊玩了是吧?你那點小心思,以為主子我猜不到嗎?”

喜鵲語氣不如先前歡快,回我道,“主子不愧是主子,隻是我不知道阿振對我是何意思,我覺得他應該還是對我有意的吧,但是我又不確定。”

“傻丫頭,你懂什麽呀,先不急,以後你們多的是機會。”

自古女子都希望自己能嫁個良人,自此琴瑟和鳴,舉案齊眉,相伴一生,可是事實卻不如想象般美好,開的濃烈的花總是謝的最早。司馬相如的鳳求凰說的多好啊,還不是朝三暮四,喜新厭舊;漢文帝和班婕妤開始是多麽的恩愛,有了飛燕合德後不也是寧願醉死溫柔鄉,那裏還記得曾經的人生若隻若初見。

欲晚不求來日與他能有多深刻感人的海誓山盟,不求他能夠為她遮風避雨,免去這世間的紛擾,隻求能夠相濡以沫,互相扶持,與細微處見真情。

隻是,她三哥走後,心無他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