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下水道裏的秘密1
下水道裏果然有人！
林子凡哪能放過這次機會，拿著手電筒緊隨其後。
下水係統錯綜複雜，像一個個連在一起的蜘蛛網一樣。
好在林子凡的耳朵靈敏，每次跟丟，都能通過腳步聲辨別他逃走的方向。
又跑過了幾個轉角，林子凡猛的停住了腳步，那個人又消失不見了。
他把耳朵貼在下水道的牆壁上聆聽，沒想到後腦勺卻傳來一聲悶響。
林子凡感覺不到疼痛，隻覺得有什麽濕乎乎的東西，從後腦勺流了出來。
他回頭一看，一個瞎了一隻眼睛的男人，正舉著手電筒。
而他的手電筒上沾滿了紅色的血漬。
男人還揮來第二下的時候，被林子凡抓住了手腕。
“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藏在下水道裏？”
“你不需要知道……你不需要知道……”
男人喃喃自語，掙脫林子凡，朝著身後跑去。
林子凡這才注意到，原來男人跛了一隻腳。
要不是之前有距離的優勢，他也不會追趕男人這麽久。
男人在前麵跑，林子凡在後麵追。
又跑了幾個拐角。男人氣喘籲籲的停住了。
另一隻好的眼睛流出了眼淚，男人祈求道:“我已經變成這樣了，求求你放了我吧！”
在完美世界裏沒有痛苦和哭泣，可林子凡看向男人的額頭，上麵明明有半睜著的第三隻眼睛。
他是這裏的人。
“我是新來的，我沒有任何惡意。我隻是想弄明白，你為什麽要生活在這裏？”
林子凡學著王管家的樣子，臉上露出盡量和煦的笑容。
可那笑容仿佛刺痛了男人一般，他尖叫著，繼續向前跑去。
又過了幾個轉角，眼前的光亮更多的些。
隨著男人尖叫著跑過去，那些光亮又悄無聲息的熄滅了。
這男人鑽進黑暗裏的一刹那，林子凡抓住了他。
“來人了，跑，快跑啊！”
男人對著黑暗大喊。
嘈雜的腳步聲伴著水流的聲音，朝著遠處奔騰而去。
通過腳步聲判斷，至少有十幾個人藏在下水道裏。
林子凡沒有分身之術，隻好拽著抓住的男人往回走。
男人也仿佛認命了，用雙手緊緊的抱住腦袋。
嘴中不停的求饒。
“求求，你不要殺了我，不要殺了我啊！”
為了防止男人逃跑，在離開下水道之前，林子凡還是用隨身攜帶的繩子給他的手捆在了一起。
被林子凡拽到了車上，男人沒壞的一隻眼睛裏寫滿了恍惚和祈求。
回到別墅小屋，林子凡拉上了所有的窗簾，把燈打開，才看清男人的長相。
這是一張受盡滄桑的臉。
臉上有無數條肮髒醜陋的傷疤，像是被蟲子啃食過一樣。
男人壞掉的一隻眼睛垂在臉蛋上，和另一隻眼睛很不對稱。
**在外麵的皮膚都是紅色的斑點，仿佛也被什麽東西腐蝕過一樣。
林子凡解開男人手上的繩子，又給他拿了一瓶飲料。
他料想男人也跑不出去，因為所有的門已經被他反鎖上了。
腦袋後麵黏黏的，無數根頭發粘在了一起。
林子凡拿著濕毛巾輕輕的擦拭，不一會兒的功夫，雪白的毛巾就染成了紅色。
縫上了第三隻眼睛之後，他不會感覺疼，但不代表他不會流血。
林子凡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對著男人詢問道:“這裏不是完美世界嗎？為什麽你們要生活在下水道裏？”
男人顫抖的擰開瓶蓋，小啄了一口，隨即冷哼了一聲。
他的眼裏滿是慌張和絕望。
“曾經的我們都和你一樣，是這完美世界的居民。可誰能想到，有一天會被拋棄呢。”
男人嘴角誇張的向上揚。
一側的嘴角碰到了掛在臉蛋上的眼球上。
“被拋棄？可是王管家說，這裏的人都會長生不死，除非發生了什麽意外。”
“意外，嗬嗬。哪裏有什麽意外……”
男人猛的抬起了頭，眼神中充滿了仇恨。
“所有的意外也不過是他們設定好的，你能相信我本該死於一場車禍嗎？”
男人越說越激動，他用手指向了自己腎髒的位置。
“就是因為這裏，這裏有他們需要的東西。他們讓我意外而死，就是為了得到我身體裏的本該屬於我的東西！”
“你……死了？”
難道這完美世界裏也有鬼魂，還被他林子凡撞見了？
“我是最早被選中的一批，那個時候，醫院裏還沒有那麽精良的設備。那哪裏是下水道，明明是一個個亡靈的墳墓。還好我體內的器官發生了病變，他們隻摘走我的一個腎而已。”
“在我被拋下下水道的那一刻，我以為我死定了，沒想到我竟然活了下來。十幾年裏，我發現了十幾個幸存者，他們都和我一樣頑強的活了下來！”
“你的傷疤……”
林子凡緊皺眉頭，原來在這完美的世界裏，還有這麽肮髒齷齪的地方。
“你知道下水道裏為什麽沒有垃圾嗎？你知道那些泛著黃的水為什麽發出難聞的氣味嗎？那是屍水，被一些化學品腐蝕殆盡的屍體流出的水。”
男人看著林子凡震驚的表情似乎很是得意。
“那是一種具有強腐蝕性的水，我們躲在下水道裏，長年累月的接觸那種水汽，我們的身體也在慢慢的腐蝕。”
男人把後背靠在沙發上，頭向後揚起。
他緊閉眼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把這麽多年的秘密說出來，心裏舒服多了。現在你殺了我吧。在這個世界裏苟活著這麽多年，實在是太可怕了。”
男人等了片刻，並沒有等到生命的完結。
他睜開眼睛，遲疑的看向林子凡。
林子凡的眼神複雜而堅定。
“請問，我可以做些什麽幫助你們嗎？”
“嗬，幫助我們？”
男人冷哼一聲。
“我們已經是被這完美世界拋棄了的不該存在的人，隻能苟活到身體徹底腐爛，消失在那汙水之中。你想幫助我們，除非這個完美世界毀滅了吧。”
林子凡想起失蹤的小嬌，心也不自覺的提到了嗓子眼裏。
他看向男人，猶豫的問道:“那個，在下水道裏，你們看沒看見一個嬌小的姑娘，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
“嬌小的姑娘。”
男人眼中竟然露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表情。
“按照現在的技術，如果失蹤的話，大概隨著那髒水流進大海裏了吧。”
男人站起了身子。
“如果你不打算殺我，你先把我送回去吧。這個世界害了我，我卻不想再害無辜的人。留在這裏，隻會給你招來殺身之禍！”
送走了男人，林子凡躺在**，卻睡不著覺了。
那個可愛又危險的姑娘真的已經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