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雨夜
舒秋星的為人包小天並不清楚，表麵確實是有大將之風，領兵作戰的能力也僅限於剿匪一役。
而他親爹確實是有豐功偉績傍身，卻因為朝堂之爭站錯了隊，兵馬大元帥的位置也沒有保住。
聽聞包小天的發問，舒秋星眼神堅定的點了點頭。
“當然，我手下最多時，步兵有兩千餘人。”
“好，那你暫代領兵之責，過了今晚再說。”
舒秋星眼神火熱了一些，甚至反應還有一些激動。
包小天發布了公告，將城裏駐紮的兵力都交由舒秋星打理，隨後又先讓他們把金翎帶回來。
此時已經過了申時，天空忽然卷起了烏雲，烏泱泱的朝著汴梁上空席卷而來。
要變天了……
過了大約兩個時辰，整個汴梁籠罩在了烏雲之下，沒了太陽，天色徹底暗了下來。
好在大雨之前，金翎被送了回來。
她的傷勢已經緩和了不少，意識也恢複了清醒，有了一天一夜的休息，整個人的氣色都好了一些。
不過回來的隻有金翎，卻沒見到金翎。
而金翎對於昨晚的事情也記憶模糊，特別是中毒之後，意識一陣清醒一陣模糊，包小天問了她好幾個問題都回答不出來。
想著今晚指不定又是一場大戰，包小天便讓人把後堂清理了出來，作為臨時的醫療部。
金翎也被安排在了此處。
大雨滂沱，舒秋星任命的其中一個隊長從西城傳回消息，沒有找到秦月，可在早上的時候，有人見過他出現在西城。
可一天了，西城再沒有多餘的消息了。
難不成，秦月是出城了？
不，按照秦月的性格，他會先躲起來，然後等局勢平穩之後才會出現。
可一點消息都沒有，包小天心裏難免著急。
辰時，大雨傾瀉而至，嘩啦啦的雨聲吵著金翎沒法休息。
她半躺在**，讓人找來包小天。
“我想起萬侍郎他們躲在了何處，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城外了。”
城外？
包小天聽到這句話，心裏頓時放心了一些。
“他撤出去了倒也好，能省去我的後顧之憂。”
金翎沒說什麽，心裏麵不知道在想什麽。
外麵雷聲轟隆，包小天沒話找話。
“為什麽你的身手這麽好，我記得，仵作不需要習武吧？”
這個問題顯然是有些突兀的，金翎看在包小天昨晚救了她的麵子上，並沒有生氣。
隻是淡淡的回道：“仵作之前，我還做過別的。”
她說的很隱晦，包小天知道再問下去就不禮貌了，隻能尷尬的跳過了這個問題。
“今晚下雨，望樓的作用恐怕發揮不出來，我們的三百多士兵還不知道要如何對付那些刺客。”
聽到這話，金翎皺緊了眉頭，幹咳一聲問道：“咳咳，白天的時候有什麽進展嗎？”
“抓了不少人，不過他們隻是黑戶，沒有近一年的人口登記，也沒有賦稅的記錄，所以我抓他們，其實效用不大，隻是為了警告那些刺客而已。”
“刺客大概分為好幾波勢力，他們不是同根，我今天問了幾個早上抓的人，他們有些是商人，隻是說最近確實是有邊關的人和他們的商隊一起混進城裏，但再多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說到這裏，包小天無奈的歎了口氣。
“有邊關的通牒嗎？”金翎忽然問道。
包小天搖了搖頭：“就算有，也可以仿造，再者說，既然是和商隊一起混進來的，商隊有通牒就行了。”
“昨晚刺客的數量不少於百人，而且是突然襲擊。若不是萬侍郎的親衛足夠強悍，昨晚一戰，那些刺客幾乎可以做到悄無聲息的將所有官員斬於黑夜。”
包小天連忙問道：“你身上的箭傷是怎麽來的？”
“抓那名弓箭手，被伏擊了，兩箭差點要了我的命，好不容易躲開了致命一擊，差點死在找你的路上。”
金翎破天荒的露出了一個苦笑。
“我出來找你的時候，萬侍郎給了我三名親衛，到達醫館時，他們都為了我戰死了。”
包小天心裏也有種說不出來的痛，昨晚是自己太大意了，沒意識到城裏潛伏了這麽多的刺客。
“你的傷怎麽樣？”
“能下地行走，但是用不了力。”
金翎淡淡的說了一句，又皺著眉頭回道：“你不用陪我了，注意望樓的消息吧，今晚是雨夜，刺客應該還會出手。”
“他們很著急，迫切的希望你死，又或者是萬侍郎死，想必是為了讓朝廷陷入恐慌，但無論是什麽，這都不再是警告這麽簡單了。”
“再這樣消耗下去，我擔心會有更多的勢力威脅汴梁百姓的安全，而且今晚如果我們輸了，那些刺客甚至就可以直接屠城了。”
聽到屠城兩個字，包小天心裏也開始害怕了。
他以前隻是從小說裏，或者是電視裏看過或聽過這種說辭，沒想到現在距離自己這麽近。
身臨其境的感覺很美妙，腎上腺素不斷飆升，大腦也比平時要轉的快。
“你好好休息，這裏有我呢。”
包小天給金翎倒了一杯水，不再多說什麽，獨自一人走到了院子裏。
負責巡邏的官兵已經換了兩批了，舒秋星應該還在帶著人把所有的望樓當做臨時據點，以街道為單位，觀察著宵禁之後每家每戶的動態情況。
稍早前他下達了一道命令，入夜之後，但凡敢上街者，都當刺客誅殺。
還在晌午時，師爺便貼出了一份全城通告，為捉拿刺客全城警戒，也希望民眾能夠最大限度上的配合。
包小天看著雨勢不減，思緒越發的雜亂，隻想著今晚能夠有所收獲。
大約亥時，東街望樓終於傳來了信號，是黃色信號煙。
可黃色信號煙甚至都還沒有燃燒完，另一邊就燒起了橙色的信號煙。
緊接著，城內連成一片的望樓都在燒著橙色的信號煙，從南到北的上空，黃色煙霧和橙色煙霧夾雜在一起，形成一道特殊的靚麗景觀。
這條街的望樓沒有任何動靜，包小天披蓑戴笠爬了上去，從信號兵的手裏接過望筒，看向四處不斷往上空蔓延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