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集結
包小天打了一盆井水，先幫金翎擦了一下臉頰，然後想到今天正式任命的文件會下達，他還得回官府一趟。
再說昨晚出了這麽大事，現在民間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也不知道官府還有多少兵力能處理目前的情況。
這些，都得他在場。
離開前，包小天試著叫醒金翎，可她隻是清醒了一會兒，隨即又再次睡著了。
無奈之下，包小天隻能在院子裏喊了幾聲，順便告訴水月自己已經離開了，讓她照顧好金翎。
包小天騎著馬返回城中，街上的行人比昨天少了很多，再加上他此刻**著上半身，不少民眾都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他不自覺的加快了趕馬的速度，趕緊回到了官府。
官府外麵聚集了一大批的人，看到包小天回來了，立馬有人進去通傳給師爺。
沒想到才過了一夜，師爺整個人就變了個樣子，一下子滄桑了許多……
“大人啊，你終於回來了！”
師爺直接跪倒在地，哭喊著，叫嚷著。
包小天原先對此人無感，因為從未有過細微的了解過，可現在看到他如此狼狽的樣子，還是心生愧疚。
“辛苦你了師爺，現在的情況如何？”
“昨晚官府兵士折損一半，今早朝廷派來的特使留下了一封正式任命書，大人，你現在是真正的東京府尹了。”
包小天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看了眼聚集在院子裏的官兵，此刻已經不足三十人。
加上照常巡街的兩個小分隊，官兵總人數也不會超過五十人。
相比於前天的一百多號人，的確折損了大半！
“東京各地抽調了兵馬，下午便會進城，大人，我們接下來，要如何布置？”
“繼續封城，挨家挨戶搜，這一次，把人口調查的卷宗拿來，你和我共同核對，有身份特殊者，直接押進大牢！”
包小天下達了第一道命令，又緊接著說道：“另，傷亡者，親屬補償按最大限度的喪葬費給予支持，從我的俸祿支出。”
師爺眼眶一紅，差點再次跪下。
包小天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回首看向一眾官兵。
“昨夜戰死的兄弟都是英雄，你們不必為此哀傷。本官也會對你們昨晚的表現給予獎賞，接下來，我們要開始反擊了。”
反擊二字，包小天幾乎是咬緊牙關說出來的。
官兵們昂首挺胸，即使底氣不足，也被包小天的一番話感染了。
……
晌午時分，包小天和師爺二人把汴梁所有人口的身份都核查了一遍，有問題的大約五十多戶，都是先前從城外搬遷進來的，有些佃農甚至還是黑戶。
再一一做了篩查之後，便讓剩下的官兵去將他們抓捕回來。
這一招或許並不能引出刺客，卻能從一定程度上穩定軍心，唯一的弊端，官府抓人很容易激起民憤，並且造成城內居民恐慌。
可現在人手不足，包小天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基礎的方式上，找出刺客的藏身之處。
這樣，等下午的增援到了，就能一起聯合行動，在第二次宵禁之前，提高城內的治安。
一切計劃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下午的時候，包小天收到最新消息，第一批趕赴的官兵隻有三十多人，現在已經進城，安排在了城北軍營臨時駐紮點。
第二批也在酉時到達，人數多達一百五十餘人，是東京晉安道所有的儲備力量。
第三批是在辰時剛過進的城，人數也在百餘人左右，這部分都是精兵，是東京邱陽縣的剿匪軍，領兵的叫舒秋星，原西北步軍統帥的長子。
舒秋星直接帶著百餘人的精兵駐紮在官府，配合宵禁時的巡城和守衛官府責任。
包小天大概計算了一下，現在汴梁總兵力在三百左右，其中一百精兵，都是原先剿匪軍的核心主力，剩下的一百八是各地散裝力量，戰力有限。
加上汴梁現在存活下來的有生力量，大概兩百三十餘人。
舒秋星安排好了自己人的食宿，便主動找到了包小天。
“府尹大人，封城之後，刺客都是從城內出動的嗎？”
包小天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況，微微點頭。
“如果就在城內的話，這樣挨家挨戶搜查有些費事費力，而且極難有成效，倒不如直接封鎖街道，讓望樓傳遞刺客的消息，我們現在兵力足夠，這樣的方式應該會有效率一些。”
包小天擺了擺手，解釋道：“主城區的望樓大約有二十餘處，涉及主幹道和分道，有些還是商道，白天從望樓傳遞消息可以顯而易見，可是到了晚上，這些街道商道家家戶戶一滅燈，路上的情況根本看不清楚。”
“如果利用望樓來傳遞信號，很容易誤判，而且，望樓最容易出事。”
在汴梁，除了治安巡邏之外，有一部分的通信兵是站在望樓上的，那裏能看到臨街數十條街上的人流情況，一旦發生騷亂，會利用特製的信號煙作為信號往下一個望樓傳遞。
信號煙分為三種，黃色輕度騷亂，表明當道巡街的官兵有力量遏製住，所以隻是提醒旁邊的望樓這裏不安全。
如果是橙色，則說明混亂已經控製不住，需要隔壁臨街盡快支援。
如果是紅色的信號煙，那就說明刺客數量太多，又或者混亂太大，會隨時威脅到望樓，而望樓也隨時有可能失去傳遞信號的作用。
一般紅色的信號煙發出來，就意味著那附近幾條街失控了，要提高警戒程度，或者是封城行動。
“昨晚宵禁，最先出事的就是望樓，甚至一次信號煙都沒有傳遞出來。”
師爺站在一旁，附和了一聲。
包小天無奈的苦笑了一聲，看向舒秋星。
舒秋星沉思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問道：“府尹大人，我能調動城內所有兵力嗎？”
三百多人已經是不小的數量了，而且這還隻是第三批，晚上或者是明早各地的大部隊就會往這邊集結，到時候兵力會慢慢遞增到幾千人，現在舒秋星忽然要這個統禦兵力的指示，包小天還真有些不太放心。
“我知道你剿匪厲害，可城內巷子居多，和山上的地形不一樣，你有把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