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連山匪打劫都這麽卷麽

“我一行從洪州而來,不知不覺,這隊伍就壯大至十幾萬了!哈哈哈!”宋江感覺自己在做一件大事。

每每提及自己麾下有十幾萬追隨者,他便感到豪邁不已:

“看樣子這州府已經被你搬空了,糧食都散給百姓了?”

宋頑麵對宋江的威風氣場,自己的氣勢也越來越消散,他惶惶不安的點點頭。

“做的好!好!”

宋江再次重重拍打他的肩膀,以示欣賞的豪邁。

不過:

“你這樣做,隻能幫他們一時。”

“若想讓他們能長久生活安定,還是讓他們辛苦辛苦,向江北遷居最好。”

“從衡州先行向南抵達潭州,再向東南抵達嶽州,最後渡江,到達江北的黃州。”

“這路子,咱們一路南下而來,已經打通了。”

“但臨安朝廷的鎮壓,不知何時會抵達,路子也不是能長久通達的。”

“事不宜遲,你既然決心為百姓做些一舉,不如做的徹底些。”

“到達黃州後,你們自有人接應。”

宋頑愣愣的聽著,聽完之後,心裏還是沒底。

於他而言,天底下都一樣的天昏地暗,遷居又如何。

官老爺依舊是官老爺,欺負貧民的兵老爺,依舊會以欺辱貧民為樂。

“這位老哥,你還愣著呐?”

“黃州可不是誰都能去的!去了之後,不僅好酒好肉不在話下!”

“州府還會幫忙給蓋房子!還有田地按戶均分給你們!”

“去晚了就隻能得個工籍了,農籍才有田分!”

“還分田?真的假的?要錢麽?”

宋頑回想多年前,衡州多少貧苦百姓,因天災人禍及疾病而沒錢度過難關,將自家的田賣給了自己換錢。

自己實在不忍心讓同鄉們因失田而流離失所,盡量多的給些買地錢。

後頭還收留他們繼續種原本屬於他們的地。

收成之後,分他三成就行。

眼看著官府的搜刮將他的家底兒刮了個幹淨,再無法行散財之舉。

甚至有的人家因為沒有取暖的柴火,他都掏不出銅錢來買些炭火去幫襯一把。

最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同鄉,於寒冬之夜,一覺不起。

他心裏積壓了太多痛苦,民間疾苦,每日每夜都曆曆在目。

不知這天,何時才能換青天。

“嗚嗚……”

宋頑因著心頭沉重,又因眼前之人不是來殺自己的。

甚至還對自己這般友好客氣,他緊繃的神經一鬆下來,就隻剩嗚嗚痛哭。

哭的聞者無不感到心酸。

“別哭了,老哥,快去辦正事吧,江北黃州正在執行安民令。”

“凡遷居黃州者,每人三千錢安置金,是每人哦,不是每戶。”

“你們此番分到的糧食和錢財,估計也夠你們長途跋涉了。”

“我們在衡州隻瞧見了個空城,實在無法再劫富濟貧,接濟你們的差旅費。”

宋江等人對宋頑好一通安撫,給他講解了好一通黃州的情況。

直到他終於心裏有底了,並點頭應下了差事。

宋江便將提前準備好的傳單交給他,讓他來履行鼓勵遷居的事兒。

在鎮壓的禁軍來到之前,盡量所有人都盡快離開衡州。

當日入夜後,宋江率領數千弟兄,就在城郊臨時紮營過夜。

看著遠處一支支火把燃著光亮,猶如螞蟻搬家般,漸漸向北消失在眼簾。

宋江尋思著,自己都有十幾萬義軍了。

不如……

大幹一場?

雖然不知道南宋這邊的具體情況,但他這大幹一場的念頭。

不僅按壓不住,反而日漸膨脹。

“至少嚇唬嚇唬趙構這狗賊也好。”

宋江摸著自己的絡腮胡,喃喃著,思索著。

“老大,衡州境內一千多個聚居村落,都決定集體遷居了!”

“咱們的隊伍又要少一千多人了,不如留下些精壯的補充配額?”

思索間,宋江看好的老弟鄭勇匆匆而來,匯報遷居的情況。

每個聚居村都要派一個領隊帶路去黃州,免得半路迷路或者走錯方向。

無人領路的話,他們連過境的隱藏渡口在哪兒都找不到。

一千多個聚居村,就是要派出一千多個領隊的。

“宋老大在嗎?我是宋頑!我想跟宋老大聊聊!”

還沒回應鄭勇一聲,營帳外的遠處,忽然又傳來說話的嘈雜聲。

宋江坐起身來,主動走了出去。

他瞧見宋頑不是一個人過來的,宋頑身後,還跟著一百多號看起來異常精瘦的男子。

麵孔從稚嫩到枯槁皆有,甚至還有不少是十二三歲的黃毛小子。

“宋老大!”宋頑瞧見宋江出來了,他趕忙叫喊道:

“讓咱們跟著你一起起事吧!雖然人不多,也就一百多號人!但個個都是血性的漢子!”

“揍死那些狗官時,咱這一百多號人,可是眼皮子都沒眨一下的!”

“哈哈哈!”宋江哈哈大笑,旋即便爽快道:

“你們都敢自願加入了,我宋江哪有拒收的道理?”

“歡迎加入!”

……

入夜的臨安城,越來越靜謐。

倒是皇宮內,夜夜笙歌,嬉笑聲不斷。

一匹狂奔的策馬,猶如劃破黑夜長空般匆匆疾馳入城。

在戍衛宮門的宿衛耳旁耳語一聲後,宿衛頓時臉色大變,匆匆跑入宮內匯報情況。

“報——”

“陛下!大事不妙!”

“斥候來報稱!衡州、洪州、嶽州、信州、泉州等地!有大規模謀反叛賊起事!”

“形勢洶湧!已對浙江道南部呈包圍之勢!”

宿衛的大喊傳報,讓富麗堂皇的豪華大殿內,瞬間鴉雀無聲。

身側纏繞著妖嬈樂籍的趙構。

一手端著玉盞酒杯,另一隻手攬在身旁樂籍的雪頸處。

眼神直愣愣的看著宿衛,卻也不說話。

殿內其餘沉湎酒宴笙歌的群臣,亦是如此。

就在宿衛疑惑、他收到的回應,不應是這樣的靜謐時。

“噗呲”一聲,一抹熱流溫熱,比疼痛更快的在頸間傳來。

宿衛瞪大眼睛垂眸,看見自己的喉嚨竟然鮮血噴湧。

他不可置信的回頭望向身後側。

“大膽,竟敢在陛下麵前胡言亂語!意圖製造恐慌!”

“該死!”

宿衛最後聽到的聲音,出自梁師成。

話音是讓他死不瞑目的、顛倒黑白的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