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做官當然有任務指標

王家主帶著人在州府內外找了好一通,這才從桌子底下把瑟瑟發抖的知州大人找到。

知州顯然還從沒打劫的血腥場麵中回神過來。整個人不停在發抖,眼神恐懼萬分。

家主哭著把自家被土匪血劫一空的悲慘遭遇向知州大人哭訴,並請求知州出兵剿匪,追回慘重的損失。

知州大人渾身顫抖,受到的驚嚇久久難以平定:

“瞎、瞎、瞎了眼的東西,沒看、看見,知州府也被、搶、搶了嗎!”

……

“哈哈哈!”

“比起早前的掙詔安錢,這錢‘掙’的更痛快!”

某座荒山的山腳處,宋江和張清哈哈大笑著喝著搶來的美酒和肉。

跟隨他們而來的上百號人,都是在南陽時,晁蓋親自給他們挑選的可信任之人。

奉命來洪州劫富濟貧,初時還有些顧慮和擔憂,隱隱感到刺激。

直至一夜之間將王姓大戶家洗劫一通,上百號人一夜都沒能將王家的家產全部搬完。

山腳堆滿了金銀財寶,還有規模更浩大的糧產。

二人內心的顧慮和擔憂,早已轉為憤怒。

“這些為富不仁的東西,家中金山銀山,周圍百姓卻連飯都吃不飽!”

“喝!”

宋江氣怒中大喝一聲,“嘭”的一下將酒碗摔碎在地。

張清也有氣怒,但看他這麽氣,自己反倒平靜了些。

他轉頭看向隨行的同僚們,同僚們正在提筆嘩嘩書寫著傳單。

眼看著“傳單”寫的差不多了,再看天色行將蒙蒙亮,他對宋江開腔說道:

“走吧老宋,事兒還沒辦完呢。”

天亮前的一個多時辰裏,宋江和張清指揮著百餘隨行,將搶來的糧食和金銀財寶,均分成一萬份。

連夜將均分好的錢糧,悄無聲息的擺到附近村莊的農戶家門口。

除了錢糧之外,還夾著一張字條。

其實村裏的人都沒有睡,做農活的百姓,通常在天蒙蒙亮之前,就遵循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規律早早蘇醒了。

各家各戶早早醒來的百姓們,一邊活動活動因種地而酸痛的渾身上下,一邊醒神準備起床。

但沒活動多久,他們就察覺到了門外有雜亂但輕微的腳步聲。

初時,他們還以為村裏又要遭難了。

但不知過了多久後,外頭的動靜漸漸偃息,稍微膽子大一些的田壯便瑟瑟縮縮的打開門。

本是想探看一通外頭的動靜,卻意外瞧見自家門口,竟然擺著兩個裝滿糧食的麻袋?

還有一個小布包?

為家中缺糧愁苦已久的田壯,看到糧袋的第一反應就是興奮,血氣都激動的衝上頭頂。

拆開一看,裏頭果然是糧食不說,竟然還都是他們根本吃不起的白花花的精米!

再打開那個小布包,入目的赫然是刺眼的金光銀光。

田壯的呼吸都快要停了,他趕忙將錢糧都拖進自家,做賊般探看一圈外頭,便將家門死死關上。

隨後晃醒還在熟睡的憔悴媳婦兒。

“媳婦兒!咱們發財了!”

“定是老天爺終於知曉咱們農戶的辛苦!夜裏派了天神下凡!給咱們送來了這麽多米!”

“還有金子!”

田張氏睡眼惺忪,直至金燦燦的金子擺在麵前時,她這才驚訝的瞪大雙眼。

“咚咚咚!”

突然之間傳來的敲門聲,把田壯和田張氏嚇了一大跳。

“大壯?在家嗎?”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是相熟的同鄉同輩的遠親田旺:

“鬧鬼了這是,剛才咱起床出門,家門口竟然擺著兩麻袋的大米,要命了要命了。”

“這東西肯定不幹淨!要是處理不好,咱們怕是小命都不保!”

這話音的提醒,讓田壯瞬間清醒了些。

是哦……天上哪裏可能掉大餅,不知哪兒來的錢糧,要是就這麽私吞了。

恐怕吃不了也要兜著走。

他趕忙開門放田旺進來,誰知田旺不是一個人過來的,還有其他田氏親族。

“大壯,咱們田家就你讀過兩天書,你快瞧瞧這紙上寫了啥?”

田壯懵懵的這才想起那張字條,他趕忙將字條抽出來擺在麵前——

“黃州義匪經,劫富濟貧民,鑒洪州無道,黃州可安居。”

“啊?啥意思?”一位同輩疑惑又慌張:

“義匪?也就是說……咱們家門口的東西,都是山、山匪、打劫來分給咱們的?”

“這咱要是留了,等官府和那些大戶追查過來,咱們還想活?!”

“留個全屍都難!”

錢糧帶來的驚喜並沒有持續多久,恐慌就在整個村子裏蔓延。

眾人嘰嘰喳喳不知所措,可一想自己的日子確實本來就過不下去了。

早前他們還能因著靠近長江而圈水灘捕魚。

結果官府二話不說就將坊街洗劫了一通,收他們漁獲的商戶死的死、跑的跑。

連他們的漁獲都被搶了個幹淨。

逼不得已,隻能在村裏開荒謀生,本來就吃不飽飯,不知道哪天就要被餓死。

忽然出現的錢糧,留下可以讓自己一家老小活下去。

可留下又肯定會被官府追查過來。

村裏人惶恐不安了大半天,嘰嘰喳喳議論了半天。

終於有膽小的人逼不得已,率先攜家帶眷,還帶上了好不容易獲得的錢糧,冒險信一回那字條上的話。

乘著現編的竹筏往北邊逃跑。

短短幾日,恐慌便使一個個村落變成無人村,整個洪州的百姓幾乎都跑了個幹淨。

變成一座清寂的空城。

……

黃州知州府外,陳東和歐陽澈滿懷壯誌,背著行囊來到此地。

懷裏小心保存著包小天簽發的任命文書。

站定於知州府外,定睛看了好一會兒知州府的牌匾,這才踏著堅定的腳步入內報到。

“在下陳東,乃是內閣新任命的司戶曹總管,兼永安縣縣令。”

“在下歐陽澈,京畿國子監監直,受朝中直派而來。”

務公院內,梁慶路正在批閱一份份各處遞來的事牒,忽然就來了兩個年輕人。

初來乍到,便嘹亮著嗓門兒自報家門。

“司戶?”梁慶路眯著眼,他來黃州赴任時,並沒有帶多少人過來,司戶總管還是他在地方任命的。

屬於官外的吏編。

看樣子朝中是要連吏編也要統管了。

挺好,本來就人手不足,內閣派下來的,應該都是能幹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