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官府奉命洗劫?天理何在!

但是他們二人覺得周越講話和和氣氣的,心裏覺得此人說的是真的。

可又不敢抱多大的希望。

老劉回想到前一日艱險的畫麵,他們絕對不能回去,回應道:

“官老爺,我們不想回去,就想留在黃州!”

周越十分高興,笑著說:

“可以的,你們可以去黃州州府入籍,而且每戶能領到均田五畝,還可以領到三千錢安置金。”

老劉和劉陳氏喜出望外,連忙道謝:

“多謝官爺!”

周越擺了擺手,表示:

“別謝我,謝朝廷吧!”

不過周越也好奇這兩人是發生了什麽,竟然願意放棄故土,定居人生地不熟的黃州,於是問道:

“你們二人為何不願意回去荊楚之地,可是發生了何事?”

忽然老劉的肚子咕嚕咕嚕的響了起來,周邊的官兵都被逗笑。

周越讓一個官兵去端來擺著五片鹹肉的精米飯給他們。

周越看了看那隻破敗的漁船,知道這二人的生活定然艱苦,安撫道:

“如果二位餓了就可以來我們軍營吃飯。”

“如果沒有地方住也可以在軍營附屬安置區暫時落腳。”

老劉和劉陳氏心裏十分的感激他,不停地磕頭道謝。

周越連忙扶起他們,領著兩人前往軍營,先讓他們吃飽了,再送他們去州府入籍。

早前黃州軍府已經收到了朝中政令,政令要求黃州駐軍戍守在長江邊上。

若有南邊而來的流民,應收盡收,以安置令的規定安置他們。

所謂的安置令,就是給他們入黃州籍,跟隨府吏去認領均給他們的五畝田。

三千錢安置金可以讓他們自己在田邊蓋一處屋舍下榻,並活到收成時。

老劉夫妻跟著周越去了趟州府,一本夾著兩頁紙的戶口本到手後,又有一名府吏帶著他們去了稍微偏遠些的地帶。

一處荒置的農田的四邊,用麻繩拉直圈起,不多不少,圈內是五畝地。

直到地契、田契,還有三吊銅錢明晃晃的拿在手裏,府吏好像很隨意般辦完事就離開了。

兩夫妻這才回過神來,就像在做夢一樣。

“後麵的荒山裏有樹木可以伐,你們用這些錢去坊街買些農具工具來,伐些木材來,在田邊蓋個屋子暫時住著吧。”

“告辭。”

周越和氣的說完就轉身要走。

不知為何,劉陳氏忽然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她一把抓住了周越:

“那個、將軍……”

“小的有認識的同鄉……可以……”

不等她說完,周越就明白了她想說什麽,於是微笑著說道:

“隻要他們自己有辦法過來,待遇是一樣的。”

“我們駐軍禁止越江南下,所以……”

劉陳氏是放心不下主顧,畢竟她親眼看到了主顧竟然就這麽被殺了。

那刺激實在是揮之不去,恐怕一生都要蒙上這樣的陰影。

更放不下心的,是主顧還有家室妻兒。

……

天剛剛蒙蒙亮,老劉夫妻的主顧沈三就打開了自家鋪子的大門。

他絲毫沒察覺到災難正在降臨。

他打著哈欠拉過一張椅子,坐在鋪子麵前。

鋪子裏擺滿了大大小小、種類各異、琳琅滿目的魚幹。

它們按照種類、大小分類擺好裝在麻袋裏。

滿滿當當擺了整個鋪子,隻留下可容一人通過的通道直通店鋪外。

鋪子的上方掛著數十條大魚幹,賣相很好。

令人垂涎欲滴。

沈三是個以販賣魚幹為生的商人,每天早晨準時打開鋪子營業。

等村裏的漁民把新鮮的魚送來。

漁民把活蹦亂跳的魚交給沈三,沈三買下後便由店裏的夥計送到自己的晾曬場。

那裏有沈三雇傭的幾個工人,專門負責把新鮮的魚幹。

洗淨,開膛破肚除去內髒,用細鹽塗抹魚全身,然後給魚按摩讓鹽充分吸收,最後串起來晾曬在架子上。

全部工序做下來雖然費勁,但值得。

沈三鋪子上的魚幹比別人的吃起來更入味,也更筋道。

所以沈三鋪子的魚幹生意是這條街最好的,給漁民的魚價也最高,漁民都喜歡往他鋪子裏送魚。

沈三坐在鋪子前麵,往外麵望去,大街上空****的,還未有行人,隻有沿街的幾個鋪子打開了門。

還早著,沈三就倚著身旁的一袋子魚幹打起了盹兒。

“噠噠噠”

他眯起眼睛沒過多久,就聽見了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

送魚的來了!

沈三急忙張開眼睛。

但映入眼簾的不是送魚的漁民,而是著官服的官兵,他們大約十來人,一過來就不由分說扛走店鋪裏的魚幹。

“官老爺?這是要什麽?小民犯什麽錯了?”沈三做了半輩子魚幹生意也沒遇上這等場麵,腿肚子直發抖,差點站不穩。

“你的魚幹鋪子被官府征用了!”

為首的官兵大一邊指揮官兵搬魚幹,一邊大聲說。

“官老爺,這可使不得,小人一家老小全指著這些魚幹過活,求官老爺手下留情啊!”沈三一聽就嚇得朝官兵下跪。

這是他打拚半輩子的成果,要是沒了,一家老小的生計怎麽半?!

這是他的命根啊,絕對不能被搶走。

“官爺看上你的魚幹,是你的福氣!”

“閃一邊去,不然抓你進去吃牢飯!”

“蒼天化日之下,官府公然打劫百姓財產,還有沒有王法了!我要去告發你們!”

官兵絲毫不為所動,繼續搬著沈三鋪子裏的魚幹。

沈三阻止不了,急著直跺腳破口大罵。

“官兵當街打劫跟土匪有什麽區別?”

“你們就是一幫強盜!強盜!”

“老東西,話這麽多。死去吧!”

為首的官兵見沈三越來越激動,阻礙了搬運工作,不由分說,朝沈三脖子就是一刀。

手起刀落,沈三還想繼續說些什麽,但他說不出來。眼睛睜得老大,直挺挺地往後倒下去,很快就沒氣了,鮮血從他的脖子上汨汨冒出來,迅速染紅了地板。

“呸!晦氣!”殺害沈三的官兵把刀往沈三沈身上擦,擦完還衝沈三屍身吐了口口水。

隨即和其他官兵揚長而去。

官兵搬空了沈三鋪子裏的所有魚幹。

什麽都沒留下,鋪子裏隻剩下沈三的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