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洗不幹淨，那就先扔了！
黃書鬆了一口氣，目送郭力和郭天一眾人離開後，趕忙將這三個佃戶攙扶起來，順便叫手下找來大夫給他們治療。
那三名被打的佃戶由於傷勢嚴重，黃書害怕這三人再被郭力郭天找到泄憤，直接叫屬下將這三名佃戶送至縣令府。
縣令府中。
黃書和妻子趙雲不停歇的照顧這三位佃戶，到晚上，昏迷不醒的三人逐漸蘇醒過來。
他們迷茫的看著房屋的裝飾，雖然比不上達官貴人的屋舍，但也是紅木做的，也是顯貴之人的居所。
下人見這三人蘇醒遍叫來黃書和趙雲。
黃書見他們三人有點迷茫，趕緊解釋道：
“我是剛剛赴任的橘縣的縣令，你們三個被郭力和郭天打得奄奄一息，我就將你們接到我府中安置。”
這三人這才回想起眼前的人是今日白天救下他們的人。
他們心裏很是感激，連忙就要跪下道謝。
“多謝縣令的救命之恩，我們沒齒難忘。”
黃書和趙雲擔心這三人身上的傷口裂開，連忙把他們扶起來。
“你們不必謝我，我本就是縣令，本就是為你們做事的。”
這三個佃戶十分感動，覺得自己遇上了好官，便開始向黃書吐苦水。
“縣令大人，還請你為我們佃戶做主啊！”
黃書連忙詢問其中的緣由：
“今日，郭力和郭天為何將你們三人打傷？”
佃戶們哭訴道：
“郭力和郭天是我們橘縣的惡霸，他們不是人，他們惡貫滿盈。”
“我們每年按每畝三百斤交租，本來維持生活已經很難了，我們家的老娘都餓的瘦骨嶙峋。”
“可是今年橘縣已有半年未下雨，田裏幹旱的很，導致收成不夠，三畝佃田總共才收了八百斤糧食。”
“不僅不夠交租，還倒欠地主一百斤。縣令，你說我們怎麽活？”
“我們也是毫無辦法，隻能逃跑，逃跑是死，不逃更是死。”
說完三名佃戶互相相擁而泣。
黃書聽完也很是心疼，他攥緊了手，心裏不停咒罵郭力和郭天：
“這兩個龜兒子，總有一天我黃書會打倒你們的。”
心裏雖然很憤怒，但是目前這情景，郭天和郭力二人在橘縣的勢力太大。
他黃書小小縣令，初來乍到，收拾他們根本沒有對抗的資本。
黃書感覺十分的無力，他不敢看向佃戶們期待的眼神。
他其實內心也是十分害怕那兩個惡霸的，但是如今佃戶的眼神更張刀一樣能紮傷黃書。
黃書目前暫時沒有什麽辦法能解決這件事，安慰佃戶道：
“如今郭力和郭天二人勢力太過龐大，還沒有什麽好計策對付他們，不過我黃書保證一定會想辦法牽製他們，定然不會讓他們胡作非為。”
“你們三人如今傷勢過重，為避免郭力郭天找你們麻煩，你們在這裏安心養傷吧。”
出了房門，黃書同趙雲說道心中的苦悶：
“夫人可會覺得為夫無用。”
趙雲寬慰黃書：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先與他們我周旋著，終有一天會有時機整治他們的。”
“夫君說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相信這句話。”
黃書攬住趙雲的肩膀，心裏十分舒心。
又想到那兩個惡霸給的五百兩，忽然覺得這錢用在此處倒也不虧心。
“夫人，那五百兩以後我們就用來救濟被他們二人迫害的百姓吧。”
“還請夫人拿著銀兩給這三位佃戶，能讓他們挺過難過。”
趙雲欣然點點頭。
夫人去拿錢救濟那三位佃戶後，黃書內心的焦灼幾乎再壓不住。
他走到桌案前，打開赴任前、宮裏而來宣讀任命製書的官吏同時帶來給他的一個木箱子。
箱子裏裝著《北宋律法》，還有《知州職權概述》。
《概述》於第一頁就告訴他，若赴任後遭致排斥，知州可憑調兵權，調用禁軍武力清洗。
縣令可向知州匯報情況。
其次內容則將“民”擺在了首位，詳細闡述了地方官應如何為百姓謀福。
看啊看的，內心漸漸清晰了起來，雖然來自那兩個惡劣地主的壓力，還是揮之不散的縈繞著。
讓人喘不過氣來。
“知州……”
黃書喃喃著，橘縣尚且如此，自然不難才想到，整個益州怕是更……
自己都不幹淨了，益州知州能幹淨麽？
一個念頭淺淺於心頭揚起，念頭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堅定。
他匆匆收拾了些路上需要吃的幹糧，用布包好背在身上後。
對發妻簡短叮囑了幾句，叫她在縣府好好呆著，最好在他回來之前都別出門，便立刻駕著一駕驢車。
義無反顧的朝東北方向的開封而去。
……
監國幕府內，包小天看著監察禦史們遞來的監察資料。
一大箱子，資料載錄了近二百本。
“大人，科舉選出來的，六成不是好東西。”張清隻知道訴說看到的問題和監察結果，對如何解決卻滿心無力。
他隻是巡視了五個州城，頂多相州還算幹淨。
其他的，各有各的髒。
而宋江本來還熱血沸騰的，一年多折騰下來，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青州換了新知州，跟沒換一樣。
淮州倒是好，還有渭州，但也僅僅隻有淮州和渭州了。
且這兩州也不是沒有問題。
地方大戶盤踞，士族抱團壟占太學監，凡農戶或貧苦出身者，一律阻擋於外。
根本不將朝中政令放在眼裏。
“哎，包兄，光是地方大戶和士族，都難以……”張清緊皺著眉頭：
“若是武力清洗，恐怕整個北宋都要劇烈動**。”
“您是打算如何應對的？”
包小天並沒有直接回應，看看日頭，馬上就是內閣會議時間了。
“你們倆既然回來了，就跟我一起去開會吧。”
“至於如何處置……”
“會上會有結論出。”
……
宣政殿內，三院六部的尚書都在，還有姚平仲、曹勳等人。
從幕府派出監察禦史的，不止包小天。
在座的九位尚書，除了禮部之外，還有姚平仲，都有開設幕府。
他們的幕府上也派出了巡察地方的禦史。
戶部尚書宗穎近來派出的監察官也陸續回來了。
導致他臉上愁眉不展。
“佃戶的問題，實在是太嚴重了，幾乎細致到縣，皆有盤踞土地的大戶！”
“我戶部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了，政令他們又拒不履行，直接動恐怕要引起巨大動**。”
“諸位如何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