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知道就好
畢竟，包小天準備詢問管家的話，對方肯定會提前腹誹，想好對策跟應答的話語。
這樣才能在宴會之中表現的滴水不漏。
司文斌碼好了酒菜返回雕花樓。
看到管家還沒過來，臉上不禁浮現出幾分惱怒。
“大人，夜已至深，他不會不來了吧？”
“放心，他會來的。”包小天信心十足。
很快，走廊間傳來一陣時重時輕的腳步聲。
接著，房門從外麵推開。
雕花樓的掉小二帶著一位神色滄然的老頭走了進來。
“大人，這位客官說是來找您的。”
“進來吧。”
包小天招了招手。
那老頭看了一眼包小天身邊的司文斌，神色顯得驚愕。
包小天笑道：“司文斌，你去外麵守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進來。”
“是。”
司文斌退出房間。
老頭恭敬的挪步進來。
他不敢貿然跟包小天說話，而是坐在包小天的對麵。
“稀客啊，我宴請你四次你才過來。”
“還請大人息怒。”老頭惶恐的起身，不安的低頭。
包小天伸手示意：“本大人沒有怪你，隻是有些可憐你。”
包小天一邊說，一邊觀察老頭的神色。
從他第一次接收江大少的命案到現在。
不過兩個晝夜。
這位江大少身邊的心腹管家，就變了很多。
準確的說，他眸子裏的惆悵越來越多。
頭上的白發也越來越多。
整個人給人的氣質，就是明顯的頹廢。
包小天看得出來，老頭在江府的日子並不好過，這幾天應該是度日如年吧。
“不用客氣，現在這裏就我們兩人，我勸你一杯酒。”
包小天舉起酒杯。
老頭忐忑的起身：“老朽惶恐，感謝包大人抬愛，先幹為敬。”
一杯烈酒入喉，老頭的臉色憋的通紅。
沉默片刻，他便說道：“大少爺身亡，府內上下都為少爺忙碌後事，老朽心力交瘁，一時難以脫身，之前的事，還請包大人見諒。”
老頭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苦衷，這才鬥膽抬頭看向包小天。
他的目光渾濁，死氣沉沉。
接著他心懷忐忑的看了看身後的房門，說道：“司司吏四次登門邀請，實屬無奈，懇請包大人跟司司吏解釋一二，望司吏大人贖罪。”
“你多慮了，司文斌不是那種色厲內荏的小人，他不會怪罪你！”
包小天故意加大語氣，反而讓站在門口的司文斌聽的暖洋洋的。
此時，包小天內心冷冽，起身倒酒，繼續露出春風得意的喜愛容：“閣下日夜操勞，適逢近來氣候轉涼，再來一杯吧。”
老人不敢推辭，舉起包小天倒得酒，一飲而盡。
“吃。”
包小天指了指桌子上的飯菜。
老頭低頭享用了起來。
包小天盯著他，直到對方身上的不安洗去不少，這才直奔主題，問道：“既然你能來赴約，說明你已經知道本大人的用意。”
老頭第一時間沒有回應包小天。
而是緊蹙眉梢看著包小天。
他似乎還沒有下定最終的決心，或者還有幾分顧慮。
“包大人，恕老朽無禮，老朽隻想知道，這次宴請真是您私人名義？”
老頭來這麽一句，包小天也是始料未及。
現在包小天也犯了嘀咕。
該怎麽說呢？
要是他真以私人名義，那對方也不會透露案情相關。
要是以官府名義，那對方會懷疑自己的立場。
會覺得自己不會徹查到底，甚至冒著頭頂上烏紗帽不保的風險徹查。
一時間，酒桌上的氣氛變得低沉了許多。
包小天略做沉思，旋即伸手指著天空，說道：“本大人替天行道，秉公執法，查案辦案，隻秉承四個字，明鏡高懸。”
“所以，隻要有冤情，本官就不惜一切代價追查到底。”
“你可以當我是以私人名義請你來的，也可以當做官家的名義。”
“這件事情，勢必會水落石出，到時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人盡皆知。”
“而且，按照我大宋律例，這種人命案一旦坐實為凶殺案，那就會錄入刑名錄內，呈遞聖聽。”
“所以，最終陛下也會知道，我大宋的宗人府更會留下卷宗。”
“隻不過，對於現階段而言，還得我去徹查。”
“現在，懷疑江大少是謀殺的人是我，督辦此案的也是我。”
“有包大人這句話，老朽就放心了。”
老頭忽然眼眶紅潤，朝著包小天拱手抱拳：“包大人名震汴梁，在大宋朝已經是名聲在外，老朽也有所耳聞。”
“以大人您的能耐，督查此案自然沒有問題。”
“可是要督辦的話……”
老頭欲言又止。
包小天眉梢閃爍。
他聽明白了。
這件事，還隱藏著其他的幕後。
“你就直說吧，本府現在已經初步鎖定殺害大少爺的凶手。”
聽到包小天這麽說。
“包大人，老朽鬥膽，敢問大人，您都知曉幾何？”
“既然你想問，那我就告訴你。”
“江大少爺是被謀殺致死的，但凶手不是胡奇。”
“真正的凶手，就是江流，幕後的主使是江忘川。”
“當然，你也有嫌疑。”
“畢竟，你是江府之中，平日裏離江大少最近，也最得他信任的人。”
“除此之外，我還知道今天夜裏，子時之前，江忘川想要畏罪潛逃。”
“他們擔心胡奇難以守口如瓶，從而出賣了他們。”
包小天不慌不忙的將自己所掌握的信息陳述了出來。
他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也沒有刻意隱藏的想法跟意圖。
這讓老頭非常意外。
老頭內心大驚。
他沒想到包小天竟然將案情凶手掌握了十之七八。
可是既然如此，他為何不去抓人？
反而邀請自己前來在這裏浪費時間？
難道隻是要一個鐵證？
需要一個證人？
包小天端起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下一秒他豁然起身，目光灼熱的凝視著老頭。
聲音沙啞的問道：“說吧，如果你真對江大少爺忠心耿耿，那這就是他泉下有知，對你感念的最好時刻。”
“若是錯過子時，讓凶徒畏罪潛逃，那一切變成了虛無。”
包小天瞬間把壓力全部拋給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