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四請三辭
短暫的交鋒。
包小天的手腕與城府，已經使江忘川跟江流感到不安。
也讓司文斌這樣的酷吏頗為敬服。
此刻，金翎目光疑惑的看著包小天，嗓音發顫道：“大人，您如何見的江大少的死是個預謀？”
或許覺得自己詢問的問題有些弱智，金翎急忙解釋道：“卑職的意思是現在證據去哪找？”
“有些案件，證據就在局中，隻要抓到局中人，讓他坦白交代即可。”
“這……恐怕有些難。”
金翎無法理解。
這豈不是等著凶手老實交代？
可能嗎？
“司文斌。”
“包大人有何吩咐？”
包小天說道：“你且去傳個話。”
“嗯？”
包小天招了招手，刻意壓低語氣，說道：“你去給江家的管家傳話。”
“跟他說，本大人要以私人名義請他吃酒。”
“倘若他會赴約，你就去雕花樓訂桌酒菜。”
言及於此，包小天掏了五兩銀子遞給司文斌。
“夠了吧？”
“大人，五兩已經很多了，您已經很抬舉那管家了。”
司文斌語氣誠然。
“現在案情並沒有清明，還是不要流露主觀印象的好。”
“大人教誨的是。”
“去吧。”包小天擺了擺手。
司文斌轉身。
包小天又喊道：“對了，還有一事。”
“大人請明示。”
“你詢問結果就通知我，中間不要有任何延誤。”
“是。”
司文斌走後，包小天便回了住所。
按照江忘川跟江流的計劃。
那兩個家夥是打算跑路的。
所以留給包小天的時間並不多。
司文斌這一去用了半個時辰。
很快，他就獨自返回包小天的住所。
“大人，江家的那個管家不來，他說江大少的喪事未過，府內事務繁多，所以抽不出空來，他讓卑職代他向您請罪。”
司文斌一臉慚愧。
包小天已經想到會是這種結局。
哂然笑道：“沒關係，不過這番話是管家說的還是江忘川說的？”
司文斌當即答道：“傳話的人是管家，但是給他吩咐的人就是江忘川。” “好！”
包小天定了定神，壓製著心中的興奮勁。
凶手已經浮出水麵，就剩下釣魚的最後一擊了。
如今，包小天參考江忘川給江流的談話。
已經確定那兩人跟江大少的死有脫不開的關係。
如今他們要跑路。
因此擔心府裏的管家走路風聲，所以拒絕管家出府。
念及於此，包小天拍了拍司文斌的肩膀，笑道：“辛苦了，回開封府之後，我會為你記上一功。”
司文斌大喜：“卑職多謝老爺，但是卑職慚愧，這是老爺安排的差事，卑職不會居功自傲。”
雖說來回奔波查探案情，確實很疲累。
可是能夠得到包大人的重用跟提攜，那是多少胥吏夢寐以求的事情？
就在司文斌打算守夜的時候，包小天說道：“你現在繼續去江府。”
“要快！”
“最好一刻鍾之內去一趟。”
“啊？”
看著司文斌狐疑的臉色，包小天說道：“跟之前一樣，還是去宴請管家，就說我在雕花樓設宴等他。”
司文斌一怔，心中浮現出諸多不解。
卻還是急忙去辦這份差事。
這一次不到半個時辰，司文斌就折返了回來。
“大人，他不來。”
“這次有沒有江忘川吩咐？”
“好像沒有，卑職剛剛表明來意，管家就回絕了。”
“哦。”包小天略作沉思。
片刻後，繼續對司文斌說道：“你再去一趟，就說今晚本大人要請他吃酒，就在雕花樓。”
司文斌臉色尷尬。
足足在包小天麵前呆愣了半晌。
他實在想不通包小天此舉到底是為了什麽？
事實上在包小天看來。
他就是要通過不斷的邀約來判斷江忘川的確切出逃路線。
畢竟，當地的出入路徑，包小天已經安排丁三守住了。
江忘川要走，必然還有接應他的人。
很快，司文斌垂頭喪氣的返了回來。
看到他這份神色，包小天毫無沮喪，反而有股越挫越勇的興奮勁。
他催促道：“司文斌，你再去一次，這次他回來的。”
“啊？”
“大人，卑職已經請了他三次。”
“事不過三，你此番必能立功。”
“那卑職再去。”
半個時辰後，司文斌興致高漲的進入住所。
“包大人，您真是神機妙算，料事如神啊。”
“他同意了。”
“卑職請了他四次，他倒是好大的架子。”司文斌興奮之中糅雜著罵罵咧咧的餘怒。
其實包小天很清楚，這事對方肯定不會隨便的出來。
畢竟，江大少之前作為江家的頂梁柱。
他身死的事，管家多少會知道點內幕。
但是考慮到江府的臉麵，他會三緘其口。
但是話說回來，他這些年一直伺候江大少，沒有忠心怎麽在江府立足？
如今他的舊主死的冤屈，他豈能安心？
既然對江大少心懷愧疚。
勢必也想揪出幕後凶手。
這一切，都因為包小天在江府察覺到管家的異樣。
所以，四次邀請，就是要讓對方知道自己要為江大少主持公道的決心。
在管家看來！
司文斌四次親自邀請，他豈能不知道名動汴梁城，屢破大案秘案的包大人想要幹啥？
這段時日，他也清楚自家大少爺遭人迫害。
因此，他的想法也就變得極為重要。
之所以最終下決定答應，也是聽說江忘川要出遠門了。
而且府裏的人正在整理家當。
似乎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這些顧慮，促成了包小天對案情的推斷。
雕花樓距離江府不到三裏地。
夜色下的雕花樓，笙歌燕舞，顯得一派祥和。
三樓的天字號包廂，包小天兀自喝著茶水。
負責他安全的司文斌拿著銀兩去叫酒菜。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包小天卻一點也不著急。
他在京兆府做事多時，整天打交道最多的人就是罪犯。
俗話說個人有個人的類別。
跟罪犯或者嫌疑犯這類人打交道。
就得摸清楚他們的心理脈絡。
自己這位查案的大人要是在關鍵時刻顯得非常猴急，那隻會讓自己陷入被動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