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撥開雲霧

經常光顧能說明什麽問題?

本身魚幼夔就是花魁,她的社交屬性就是如此,需要迎來送往。

沒想到金翎好似猜到了他的想法,冷聲道:“賭坊裏為何會有她的畫像?即使他們之間的關係不一般,也不必特意掛上畫像吧?”

包小天連忙問道:“賭坊裏的都是哪裏人士?”

“不像是中原人士。”

包小天頓時腦袋發脹,似乎聯想到了什麽,可這個念頭很快又一閃而逝,他沒能抓住。

“走,帶人去賭坊!”

衙門裏的人應聲而動,汴梁連續兩起命案,加上大牢裏死的犯罪嫌疑人劉蝶花,一下三樁命案同時碰到了一起!

別說是汴梁了,就算是整個東京,也都沒有出過這麽密集的案子,還都是清一色的命案!

可想而知這些衙役身上的壓力有多大了!

……

包小天帶著人火速趕往賭坊,可是剛到門口,就發現裏麵的東西被砸的稀碎,甚至連瓶瓶罐罐的東西都被丟了出來。

“賭坊的人已經撤走了。”

金翎皺著眉頭說道。

包小天深吸一口氣,忽然想到了花船出事的那晚,秦月也在,並且還是親自看著萬奇上船的。

可他明明知道魚幼夔這個外來人士有問題,還會讓萬奇上船?

想到這裏,包小天立馬調轉馬頭,不顧金翎在背後喊他,直接衝向了秦月的府邸。

秦月並不在府上,他府上下人說,秦月早上出去之後就再也沒回來。

包小天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這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讓他內心一陣心慌。

九年製義務教育的經驗告訴他,這幾天發生的命案都是有所關聯的。

他一邊騎馬往西涼河的方向走,一邊腦海中不斷的梳理著案件細節。

死去的第一個人是劉三喜,死前去過賭坊,而最後也是死在賭桌上的。

賭坊裏沒有這種桌子,唯一有可能存在這種桌子的花船上也沒有,那麽凶手將這張桌子擺在最顯眼的門邊,到底是想要暗示什麽?

是想要暗示劉三喜是個賭徒?

可即使不用他暗示,包小天自己就能查出來,何必多此一舉?

而後劉三喜的小女老房撞牆自盡,死前更是沒有留下什麽線索,而她的確是自殺的,可是死因卻很奇怪,因為她沒有必要在認罪之後選擇自殺。

哪怕當天敲鼓鳴冤的時候拒不認罪,直接撞死在衙門的柱子上,也比去牢裏撞牆好!

難不成她是害怕會突然提審她?然後自己又會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

包小天想到這裏的時候,後背已經濕透了,因為他忽然察覺到,這背後的權貴怕不是那位禮部尚書啊!

要麽是更大的官員,要麽,是一個黨派!

萬奇是今天最後一個死的,而且死在花船上,和女人春宵一刻之後死的。

魚幼夔和這件事有關,而魚幼夔的身份又很複雜,不是中原人士,來自邊塞,有可能是和邊境哪個叛軍有關係,特意派來刺殺朝廷官員的。

這一點明麵上說得通,可要是往細致了想,漏洞百出。

她有如此美貌,要想刺殺朝廷官員,還不如直接進宮……

問題就出在這個地方,如果她真是凶手,那麽她的殺人動機又是什麽?

包小天正思考著,不知不覺便到了西涼河的河道上,被燒毀的花船觸目驚心。

這裏的民眾已經散去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很快會成為飯後談資在坊間流傳。

這條消息始終封鎖不住,至少在萬洪峰來前是沒有辦法控製的。

包小天深吸一口氣,正打算將馬拴在樹上,一低頭,發現地上坐著一個人。

因為他是靠在樹上,所以隻有側半邊的身子,包小天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等他走近之後才注意到,這人原來是秦月。

“你坐在這裏幹什麽?”

秦月聽到包小天的聲音,恍惚中回過神來,滿眼通紅的看著他。

“我們闖禍了。”

我們?

“你說的我們,是指的你跟我,還是你跟萬奇?”包小天連忙問道。

“大約七天前,魚幼夔來汴梁的第一天,和她一起的,還有禮部侍郎之子萬奇。”

他們居然是同一天到達汴梁的?

包小天不敢打斷秦月,隻能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秦月麵色如土,嘴唇也蒼白,說話的時候,甚至嗓音都在顫抖。

他一邊強忍鎮定努力回憶,一邊往下繼續說。

“那天我們接船的時候,魚幼夔是遮住半邊臉的,她是花魁的名號我早有耳聞,所以他們下船的時候,我特意多看了兩眼,那個時候我就覺得魚幼夔很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

“不過後來我們一直沒有接觸,直到六天前,劉三喜死了,而劉蝶花卻找上了萬奇,說是李秀才殺了她的爹爹……”

包小天眉眼一皺,這件事的開端竟然是這樣的!

“當時我還在場,原本想要回避的,可是萬奇卻讓我留下來,並且,讓我聽完整件事的脈絡。”

“李甲喜歡劉蝶花,原本這件事依靠萬奇的能力,可以輕鬆擺平,但這件事牽扯到了命案,李甲弑殺了她的爹爹,這裏麵的緣由,又和萬奇有關!”

“劉蝶花是個趨炎附勢的女人,並非明麵上看起來這麽簡單,她很有心機,利用萬奇喜歡這一點,一直在糾纏他。那天他來的時候,還威脅萬奇,說如果不替的爹爹主持公道,就把他們的事情公之於眾!”

這件事發展到現在,竟然莫名其妙的和包小天的推理吻合了!

可這並不是全部!

“於是萬奇便讓我做狀師,為李甲洗脫嫌疑,可是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了奇怪的一點,那就是魚幼夔的身份,並不是萬奇所了解到的這麽簡單,於是我暗中調查了她。”

秦月是個聰明人,包小天能想到這一點,想必他之前也想到了。

“命案發生的第二天,我果然查到了一點線索,可是劉蝶花卻等不及了,她說李甲在威脅她,要是她敢報官,連她的性命也難保!”

“於是乎,那天下午她選擇報官,也是萬奇暗中授意!”

包小天聽到這裏,忽然搖了搖頭。

“不對,如果要替劉蝶花伸冤,你為什麽會替李甲洗清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