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媳婦沒了

說著說著,許峰笑容僵住。

他不是給了姚大頭的妻子二兩銀子嗎?

許峰心髒一陣抽搐,倒退三步,身形一個不穩,差點跌坐在地,幸得徐天瀾反應快,急忙將其扶住。

“兄弟,我,我的二兩銀子,沒了...”

許峰捂著臉,無比的痛苦。

這若是被周瑩拿去,購置些吃食,給孩子截幾尺布料,也就罷了。

卻沒想,竟然被姚大頭賭輸了去。

“許哥,撐住,咱在掙!”徐天瀾哭笑不得的安慰,心裏也有些感慨。

“走,快半夜了,要哭也得回家哭去。”

許峰步履踉蹌,和徐天瀾回到了衙門。

“許哥...”

徐天瀾剛要安慰,許峰直接擺擺手,自顧回到廂房,埋頭大哭起來。

“這...”

徐天瀾麵露苦笑,也不知如何是好,索性繼續練起了刀法。

“八荒歸葬刀第二層,風雲悠。”

...

翌日清晨。

許峰和徐天瀾坐在石桌上,啃著幹糧餅。

原本許峰眼就大,經過昨晚的鬼哭狼嚎,現在腫的跟牛眼似的了。

“兄弟,你知道嗎,二兩銀子,能在村裏娶個媳婦了!”

“為兄的一個媳婦沒了!”

許峰說著說著,又是一陣傷心。

“哥,我知道,不就是媳婦嗎,咱在掙!”

徐天瀾語氣嚴肅,好生一頓安慰。

“說的輕鬆,你都有倆媳婦了。”許峰此刻委屈的,就跟小怨婦似的。

徐天瀾哭笑不得,正要說話,卻不想一位小吏闖進後院。

“不好了,許大人,又有屍體出現了!和昨兒一模一樣,都是被刨開了肚子!”

許峰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麵色嚴肅。

“走。”

兩人急忙趕往縣衙,昨晚巡查到了半夜,卻不想還是有人被遺腹鬼害了!

到了縣衙,許峰和徐天瀾看著地上屍體,和之前的漢子相差無幾,模樣淒慘至極。

不過他們都是一愣。

“又是男的?”

徐天瀾皺眉,這和以往案例的情況,並不相同。

原本以為,第一具屍體,是被誤殺,現在看來,不是那麽回事了。

“是姚大頭。”

許峰話語沉重,道出了屍體的身份。

“什麽?”徐天瀾一呆。

怪不得昨晚姚大頭沒去賭坊,原來是被暗害了!

“這一次屍體是在哪發現的?”

“是在他家不遠處。”

“通知家屬了嗎?”

“姚大頭的媳婦知道了,然後昏迷不醒,被我們送到醫館去了。”

聽到這,許峰和徐天瀾都是一臉的凝重。

兩人邁步走出縣衙,許峰沉聲道:

“昨日我與白琳對賬,那漢子是在夜晚賭坊賭輸之後,回到聚香樓,卻不想清晨時候卻成為了屍體。”

“而姚大頭的狀況,和那人差不多。”

徐天瀾點點頭。

“看他們被害時間,大約都是在午夜之前,正巧與我們巡查之地錯過。”

一般妖物害人,都是在亥時左右,子時之前。過了子時,萬物開始複蘇,陽氣至盛,普通妖物害人就沒那麽容易了。

“兄弟,你怎麽看?”

許峰看向徐天瀾。

“這兩人的共同性,有賭,是男人,會不會和這兩件事有關?”徐天瀾說出自己的見解。

不過目前的線索,還不是那麽多。

“嗯,還有一個共同點。昨日白琳跟我說過,那漢子也有家世,論情況,和姚大頭差不多。說句不好聽的話,這倆人算是半個男人,都是好賭成性不顧家。”

徐天瀾捏了捏眉心,輕聲道:

“許哥,縣裏的這種人,多不多?”

許峰回憶起來,雙手環胸,沉聲道:

“這種人哪裏都有,不過咱們縣的話,如果將地域範圍鎖定在聚鳳樓那裏的地方,還真有一個和他們相差無幾的人。

而且,這兩人都是在聚鳳樓附近遇害,可以確定遺腹鬼就是出自聚鳳樓。那麽這最後一個目標,你想怎麽做?”

徐天瀾放下手,輕聲道:

“誘餌。”

“英雄所見略同。”許峰嘿嘿一笑。

兩人即刻趕往醫館,慰問了一番周瑩。

周瑩麵色發白,眼眶紅腫,見到許峰和徐天瀾時,泫然欲泣。

“兩位大人,小女子雖然沒了依靠,如今也算是超脫了,他不在,小女子自己也能活的下去。”

許峰跟她大眼瞪小眼,都是紅著眼睛,且原因都是出自同一個人。

“這樣吧,你去縣裏的紡織局,就說是我讓去的,找個討生的活計。至於孩子,送到書院,趙老先生自然會賣我一個薄麵。”

許峰說完,周瑩下了床鋪,噗通跪在地上。

“多謝許大人,多謝許大人!今後我兒成了氣候,定然要好好報答許大人!”

“這些,都是後話了。”

許峰搖搖頭,扶起周瑩。

兄弟二人並肩走出醫館,開始了下一步的計劃。

...

很快,又到半夜。

聚鳳樓不遠,隔著兩條街的瓦屋裏,傳來了叮了當啷的動靜。

“你,你再去賭,我就死給你看!”

“臭娘們,給老子滾!”

然後,就聽到了噗通一聲,以及桌椅碗碟被打翻的聲音。

其中,更有孩子的啼哭聲。

“哭,再哭跟你娘一塊滾!”

嘭!

響聲傳來,大門被人踹開,走出一位中年漢子,個子不高,身形偏瘦,相貌卻是有一種書生氣。

“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徐天瀾輕語,麵色冷淡。

“嘿,許爺我看著嚇人,實際不也是一位響當當的,風流才子?”許峰嘿嘿一笑,滿臉橫肉顫動,隻不過笑容也是有些嚇人的。

徐天瀾心裏哭笑不得,隻是點頭,裝作認同的樣子。

許峰看他表情,心中甚是滿意,這才道:

“這人名叫仇一壽,至於是不是那種貨色,方才你也見識了。”

“的確見識了。”

徐天瀾握著腰刀,若不是這仇一壽是誘餌,定然是要一頓胖揍。

“距離差不多了,走!”

許峰和徐天瀾隱入了暗中。

前方不遠處,仇一壽走路劃著圈,吊兒郎當,口裏還哼唧著帶有顏色的曲子。

可走著走著,仇一壽感覺後脖頸子一涼,縮了縮脖子。

“哪吹來的風?這還沒立秋,怎麽就涼了?”

他打了個激靈,口中斯哈作響,身軀抖動。

可這,自然也不能阻擋他去賭坊的腳步。

突兀,他感覺腳後跟被什麽拌住,心髒一緊,急忙低下頭看去,卻是什麽都沒發現。

“誰?哪個孫子戲耍老子?”

仇一壽感覺四周死一般的寂靜,可環視四周,什麽都沒發現。

“錯覺?”

仇一壽撓撓頭,壓著心中的悸動,再次邁步,卻又是怎麽也抬不起腳。

“什麽玩意!”

仇一壽頭皮發緊,再低頭,卻是瞳孔一縮。

是有一個東西拽他的腳脖子,死死握住。

不過狗兒般大,卻雙眸漆黑,帶著獠牙,指甲狹長。其發絲黏黏糊糊,嘴角血跡斑駁,一條尾巴似的東西拖拽在地。

不過,這尾巴卻不是連著尾椎,而是肚臍。

“啊!”

仇一壽的淒慘嘶吼響起,在月光下,他的臉已經被嚇到扭曲。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