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怪人

繪理這個舉動讓所有人都看傻了,猜不透她為何要帶那怪人一起下來,可是說也奇怪,當繪理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時,怪人稍微退後幾步,那股凶狠想把人撕碎的戾氣突然消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順著繪理的動作,兩人同時跳進了坑洞裏。

由於趙梧和阿科知道怪人發起狠來有多恐怖,立刻跳離他們身旁,雙眼直盯著怪人看,可是他現在靜得像隻貓,到底怪人現在是被繪理那張俏臉迷倒還是怎樣,一點也不敢大意。

炮仔剛才被蜮蟲團團包圍,大難不死,笑咪咪地靠到繪理身邊說道:“剛才多虧你男友搭救,差點就不明不白死在那件玉衣裏頭,就算不悶死也會變成瘋子。”說完就示好拍怪人的肩膀一下,怎知炮仔這個動作還沒做完,那怪人頓時又瘋了,往炮仔臉上就是一抓,在他那張留著絡腮胡的臉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炮仔嚇得滾到一邊,嚷著:“繪理你管管他行不行!他是想救我還是要殺我?”

繪理怒氣衝衝地回瞪炮仔一眼,說道:“你說什麽鬼話!他不是我男友。”

“好,不是男友不是男友,可是他隻聽你的話,難道是你兒子不成?”炮仔捂著血痕,疼得半邊臉都皺成一團。

“繪理,這個人不久之前才要殺我和阿科,雖然他也救過炮仔,可是這樣把他帶下來,太不保險了,你的用意是什麽?”趙梧說道。

她見對方幾個人滿臉疑問,明白若不回答,很難繼續往下走,隻好長歎一聲說:“他不是什麽壞人,他是我父親。”

眾人一聽她這樣說,無不張大嘴,說不出話來,而趙梧看著那怪人,披頭散發,臉色青綠,再加上慘白的眼睛,這分明不像個正常人,但繪理的表情很真切,於是又對繪理問了更進一步的問題,想知道她父親怎麽會在這裏?而且又怎麽搞成這副德性?

這時繪理搖頭,表示不願意再談,說保證她父親不會胡亂傷害他們,若他們可以不隨便激怒他的話,趙梧聽得冷汗直冒,心想這跟帶著一顆定時炸彈有什麽分別,但若這個人真是繪理的父親,說什麽也不好扔下他不管,隻好摸摸鼻子,提醒自己與他保持安全距離。

趙梧把錢叔背在後頭,他依然緊閉著眼,無論我喚他幾次,一點反應也沒有,不過人找回來就好,心裏一塊大石總算放下,可是曉萍現在還不見人影,實在很難開心起來,隻能鼓舞自己,最後一定可以發現她。

眾人繼續朝前方走,底下是一塊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堆得整片都是,而他們現在的位置,大概是碑林的正下方,這裏是個自然形成的岩洞,深處傳來水流的聲音,越朝裏頭走,水聲越大。他們幾位身上的水瓶早就見底,尤其是炮仔,他整路喝水喝得勤,一聽見流水聲,走得比誰都快,花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手電筒照射到一處地方,閃動晃動的白光,立刻明白那是水流,大夥開心地往前跑去。

趙梧把錢叔輕放在岸邊,就見到炮仔整個人開心地跳入水中,半個身子浸在水裏,心想他真的渴瘋了,也不管水質適不適合,就大口大口猛灌。

趙梧看了眼水流,水量挺豐沛的,應該是條隱藏在山裏深處的地下河,水質還算安全,於是也學起炮仔,整個人浸到水裏,把全身的傷口清洗一遍,精神頓時振奮起來,冰涼的河水一掃旅途的疲憊。

清洗一番後,喂幾口水給錢叔,趙梧摸摸他的額頭,沒有發燒,可是卻一直不醒人事,不懂這是怎麽回事,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趙梧趁這個機會,告訴其他人在棧道上見到的景象,他們幾個聽完,紛紛搖頭驚歎,這才明白“碑中有碑”是這個意思,炮仔直呼幸運,要是沒那些蜮蟲幫忙撞裂地板,還真的不知該怎麽下來,而現在陰符字碑就離眾人不遠了,大家休息過後,立刻又起身往前探索,不想耽擱一分一秒。

順著地下河,朝上遊的方向一直走,忽然見到一處向上爬升的緩坡,地下河的水就是從坡頂流泄而下,發出嘩啦啦的湍急聲響,他們小心地爬上,忽然間,一幕驚人的畫麵出現在大家麵前。

眼前是一個大型岩洞,雖然沒深淵那麽龐大,但也夠空曠了,中間是一座圓形的大水潭,宛如是一座地底湖泊,湖水散發幽藍的顏色,非常漂亮,他們剛好就位在湖泊的邊緣,水流順著緩坡而下,看來這裏就是地下河的源頭。

最令人感到驚奇的是,湖泊中央,有個物體漂在湖麵上,用手電筒一照,立刻發現這是一具長方形的石棺,上頭似乎刻著某種圖案,但距離太遠,看得不是很清楚。

趙梧興奮地對他們說:“陰符字碑就藏在石棺內對吧?”

沒人回答,大家都看得發愣,趙梧想也不想,立刻踩著湖水,就想往石棺靠近,怎知卻被踏到一個軟軟的東西,腳一滑,跟著背上的錢叔一同摔進了湖水中,還好小時候在溪邊玩久了,趙梧這個人不怕水,馬上張開雙眼,打算先把錢叔撈起來再說,就在這個時候,卻被見到一幕畢生難忘的恐怖畫麵。

水底有張死白的人臉,臉已經浮腫,還沒有腐爛完全,它半開著雙眼,眼珠子裏混濁一片,臉部周圍都是他自己的頭發,隨著我引起的水流波動,趙梧在水中嚇得“哇”一聲,湖水直嗆入口鼻,腦袋疼到快炸開來,這時炮仔從後方一把將他拉出水麵,阿科也快速撈起錢叔,幾乎就是同一時間,趙梧見到湖水底部,似乎不隻一張死人臉。

他們把趙梧扶到湖岸邊,他立刻大口大口地嘔吐,炮仔也看見湖裏的死人堆,想到不久前才在地下河痛快地喝水洗澡,臉色慘白到跟死人差不多了,但他這人愛麵子,強忍住惡心,沒像趙梧般吐得這麽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