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前奏
第十七章 前奏
群魔齊聚，盛況空前，沉淪千年的魔道再度重獲見天日，無論是隱匿窮山惡水間多年的老怪物，還是新近崛起的魔道新秀，所有視線盡皆投向今日即將冉冉升起的璀璨新星，魔道未來的領袖，方澤羽！
焚蒼！一身霸道所向無敵，在他麾下，昔日的魔道何其威武，力壓正道，四方臣服，魔道大旗所致，莫敢不從。往日的輝煌，真的能在此人手裏重現？
略顯稚嫩的剛毅臉龐，一襲紫袍的方澤羽目不斜視，昂首立於天地，無視覬覦不纏於身，麵對來自四麵八方的質疑眼神，不屑一顧。
肩扛魔道，領袖王師，是他從未想過的羈絆，並非沒有野心，而是誌不在此，強者所求，無外乎立於天地不受支配，什麽號令四方，在方澤羽看來，不外如是。
神劍熾滅抗在肩膀上，對於即將到手的殊榮方澤羽心中沒有一絲欣喜，甚至連一點激蕩的情緒都不曾泛起，反而沉悶無比，視線所及，無塵子緊皺的眉間，那一抹掙紮，令方澤羽不安。
到底，因為什麽，師傅對我傳承王師衣缽如此抵觸？
“霸道，是強。”仙塵子還沒有開口，青木老怪已然張嘴，略微掃視了一眼站在王師七聖身後的方澤羽，麵無表情，聲音裏卻帶著不屑：“但他，太弱。”
仙塵子召開傳承大典可謂破釜沉舟，來自正道的壓力與日俱增，四方征戰，他已有些力不從心，便是魔道，隱隱間也開始壓製不住強者的反噬，沒有絕強的力量，他隻能退而求其次，尋求外力的幫助，今日，隻要這批付出的魔道修者願意站在他的麾下，便可扭轉大局！
“我若出手，一念之間，可叫他灰飛煙滅，如此人物？”搖著頭，難掩蔑視的姿態，青木老怪厲喝：“不配領袖魔道！”黑光泛濫，強壓彌漫，青木老怪的衣袍無風自動，高高鼓起，不屑的意味，毫不掩飾。
“正是，這小子隻是機緣不錯，得到焚蒼至尊的霸道，若論修為，算不得什麽。”
“青木至尊才是我魔道頂梁！”
“不錯，我看，還是讓青木至尊統領魔道。”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附和之聲，青木老怪在正魔兩道聲名顯著，一身修為深不可測，作為僅存的昔日四聖，倒也有領袖魔道的資格。
若是強者，怎需他人庇佑？此刻站在王師七聖身後的方澤羽，令眾人有些失望，此刻他們需要的，是如同焚蒼那般能夠衝在最前，帶領他們所向無敵的強者，而非這般身居強大功法，卻未能成長起來的潛在強者。
畢竟，修行的歲月，太過漫長，連自保的力量都沒有，所謂未來的天下無敵，隻是個笑話，能夠被人任意碾殺的方澤羽，確實沒有能夠號令他們的實力。
麵對開始沸騰的魔道人群，仙塵子麵色不變，淡漠了掃視著人群，陰冷的目光帶著冰寒的意味，掃視所過，眾人恢複平靜，九重的王道，可不是說著玩的，舉手投足間，盡顯強者威嚴。
今日的一切變故，仙塵子早已料到，若是沒有應對的方法，他也不會昭告天下，或者說，就是用強，拚上王師派所有家底，方澤羽，也一定要按照他的意願，登頂那無上的輝煌！
“若是他有家師的修為，那要你們，有什麽用？”冷冷的一句話甩出，帶著徹骨的寒意席卷全場，眾人沉默。
“你們，有誰與那正道不沾血仇？不帶大恨？”淡淡質問，仙塵子繼續道：“若是連報仇這等大事都要假手於人，那麽你們千年掙紮，不斷苦修，又有何意義？”
死一般的寂靜，仙塵子短短的一句話包含多少，眾人心知，有人捫心自問，若是苦修一世，到頭來仇人被人先殺了，那麽，自己又真的會痛快？
不！不能親手手刃血仇，將是我一生遺憾！
“無稽之談，若是正道殺來，我魔道缺乏強者，憑什麽自保？報仇？等你有命活下來，再談不遲。”王師七聖連成一片，與自己的氣勢分庭割據，絲毫不落下風，青木老怪心中一驚，暗道：焚蒼的徒弟，果真不可小覷。
“今日，乃我王師派掌門傳承大典，外人不得插手，若是不聽....”低沉回複，仙塵子沒有將話說明，但言語之中的威脅意味不言而喻，直視著青木老怪，嘴唇輕動，不為人察覺的言語，傳入青木老怪耳中：“若是我將洛龜前輩請出，你說，你帶來的這群烏合之眾，能夠逃走多少？”
怒意勃發，臉上羞紅之色瞬間湧出，握著青杖的手指節發白，青木老怪沒有反駁，隻是反問：“那麽，我若是一心斬殺你那所謂的霸道傳人，將你王師派崛起的希望斷絕，你說，你是否，又能擋得住我？”
“哈哈哈哈！那就試一試，若不能站在九霄之上俯瞰蒼生，我寧願魔道在我手裏永墮九幽，絕難翻身！”瘋狂嗤笑，仙塵子眼裏全是堅毅，大吼：“你若是阻攔於我，那麽，今日就是魔道最後的聖典，從今過後，世間再無魔道的存在！”
玉石俱焚，原來仙塵子最大的依仗，竟是兩敗俱傷？
他不信，存活兩千餘年的青木老怪，能撇下經營一生的詭仙門與他兩敗俱傷，然後在正道反撲的狂潮裏徹底湮滅，成為詭仙門永生永世的罪人。
可如此一來，一向以王師派為先的仙塵子，不也一樣？
不！絕不一樣！千年前的浩劫，王師派元氣大傷，雖然典籍保存完好，焚蒼七位弟子也全數存活，可以說筋骨未傷，可宗門長老盡數隨著焚蒼隕落，王師派的損傷的不是筋骨，而是命脈！
比起詭仙門，王師派更加不如，此刻的王師派，已經是一頭窮途末路的猛虎，若是不能激起最後的血性殺出一條生路，下場定然慘不堪言，無非就是被正道猛龍吞噬，或者被魔道群狼分食。若說以前隱忍的王師派沒有退路，此刻在仙塵子的一意孤行之下，王師派已經走上了一條絕路，身後，就是無盡深淵，往前，卻是無邊黑暗，隻能被推著往前，掙紮出一條生路。
一切，隻因方澤羽，所有，都由方澤羽！
窮盡一切所能，讓霸道的輝煌重鑄王師派王耀，是仙塵子能夠看得見的唯一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