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拚鬥
第七章 拚鬥
“放開他，我不走了”低沉的語調帶著失落，方澤羽突然有些感悟，也許這樣的結果，跟他所求的，相差不遠，但又有著天壤之別，本質的偏差，實在無可奈何。
本心不想走，但絕不是這般屈辱的臣服於煉塵子的手段之下，而是心甘情願的留下來麵對一切。
當實力不濟，不能踐踏在命運之上，那就隻能忍受命運無情的蹂躪。
從未有過的明悟讓方澤羽清醒，對力量的渴求達到了無法猜度的程度。
總有一天，我會踩在你的頭頂，將一切能夠限製我的存在徹底粉碎！望著苦苦掙紮的歸碧，方澤羽心中暗暗發誓。無論是誰，都不能阻擋我強大的腳步。力量，這世間決定一切的，歸根結底隻能是力量。
“這就對了。”淡然一笑，帶著如釋重負和譏諷，又似乎有幾分欣慰和安撫，詭雜的表情令煉塵子的臉帶著怪異，眼睛裏滿是複雜，道：“世事如棋，你我都是棋子，便是眼下我比你強，依舊掌控在他人手裏，少了你這顆重要的棋子，這盤棋，還真不好下。”
“怨恨吧，痛苦才是你前進的動力，今日我帶給你的屈辱，你銘記一世吧。”冰冷的聲音在方澤羽心間一字一句，深深烙印下不可磨滅的印記，煉塵子的話直接簡潔，卻蘊含著無從反駁的真理：“我倒是期待著，有朝一日，你能踩在我的身上，趾高氣昂的對我發號施令。”
絲毫不加掩飾，這番話中的輕蔑與嘲諷意味相當濃烈，即便成長至今飽受苦難的方澤羽，也不由一瞬間窒息。心靈扭曲，煉塵子身上黑暗腐朽的氣息，侵蝕了方澤羽澄澈的心。
原來，當實力達到碾壓的程度，就可以肆意欺淩麽？
“我的弟子，何時輪到你來指手畫腳？”瞳孔驟縮，沉浸在煉塵子疾風中的方澤羽一動不動，呆立在風中，半跪在地上的歸碧身上確實忽然一鬆，加注在身上的壓力驟然褪去，滿是汗水的頭顱偏轉之際，熟悉的身影，已經站在身邊。
“師傅，徒兒無能。”咬牙垂首，歸碧沒有起身，一向不曾讓無塵子失望的他，第一次無顏相對。
勁風中，歸碧那顆隱藏的很好的孤傲之心支離破碎，再也無法保持一向的冷靜，眼眶微紅，不知所措。
“若是你能出手反抗，那麽王道，也就不配被人稱作魔道至尊法典。”從歸碧身邊走過，無塵子沒有過多表示，在王師派年輕一輩中再無敵手的歸碧，終究還是太過順風順水，受些挫折，對他以後的道路，有益無害，一句話丟下，盯著站在方澤羽身後的煉塵子，眼中卻是爆出殺機！
“現在的你，打不過我。”無塵子身後，一條長長的血痕觸目驚心，鮮豔無比，被空塵子撕破的後腰，傷口不曾愈合，失去太多鮮血，即便修為強到王道八重頂峰，無塵子依舊難以掩飾臉上的蒼白。
“你們下的弟子難道不曾跟你說過，我蒼鬆一脈，全是瘋子？”嗤笑，持劍右手青光大閃，大有率先發難的趨勢，無塵子問道：“既然徒兒全都是瘋子，那我這個做師傅的，又豈能正常？”
“一定要打？”皺著眉頭，煉塵子清冷無比，全然沒有麵臨大敵的樣子，或許是自傲，或許是不相信千年之交會向他狠下辣手，除卻背後法.輪不斷盤旋，絲毫沒有祭出法寶的意思。
“讓開！”不再爭辯，本就不善多言，無塵子嗬斥道：“這麽多年了，你的性子，沒有半點改變，依舊這般冷血，這般固執。”
搖了搖頭，麵對無塵子的喝斥，煉塵子沒有半分退縮，不住搖頭的同時，也在低聲反駁：“方澤羽的重要性，你亦知曉，是我冷血，還是你無情？放走一個方澤羽，須我多少王師派弟子用命來填？需多少魔道英傑用命去拚？”
話裏有話，隻言片語解開了冰山一角，方澤羽的身上，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
話不投機，無塵子不再開口，袖袍一揮，將站在煉塵子身前的方澤羽大力抽飛，遠遠落在地上，右手抬起的同時，無數劍氣已經噴發出去，朝著煉塵子擊去。
幼年相識，焚蒼門下七位入室弟子，相知相識，修的一樣是王道，進境也是相差不遠，唯獨性格，天差地遠。
仙塵子老成持重，墨守宗門規矩，一生都在為了振興王師派而努力；空塵子看似冷酷，但最重同門情誼；逸塵子作為焚蒼門下唯一的女弟子，向來被眾位師兄弟捧在手心，不偏不倚，除了隨著年歲增長多了幾分威嚴，依舊是跟在他們身後的小師妹；煆塵子一門心思撲在法寶鍛造之上，門內大小事務一幹不太過問；馭塵子性子隨和，多數時候充當和事老。
總的開闊，師兄弟七人，唯獨煉塵子和自己，是個另類。
煉塵子，心堅如冰，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屬於人該有的情感，他的存在，是為王師，他的一切，是為王師，為了王師，他可以付出一切。王師的榮辱，永遠排在第一，王師的興衰，當在最前。
若是必要，王師派需要他斬殺仙塵子，不帶任何猶豫，煉塵子會頃刻間拔劍相向。
而自己？怪人一個。到現在，無塵子都沒看懂自己到底應該歸類於哪一種人。
既然如此，誰也說服不了誰，誰也不會給對方留有餘地，那就用魔道法則，不，是修真界的法則來解決吧。
修為至上，強者為尊！
“少了你無塵，對王師派而言是個不小的損失，也罷，今日就留你性命，等掌門回來定奪。”一顆火紅寶珠從嘴裏吐出，三色火焰交織其上，絞碎一片劍光，轟然擊向無塵子，無塵子的劍訣，在煉塵子麵前似乎不堪一擊。
“疾！”雙指化劍，虛空一點，破碎的劍光消散那刻，青冥劍閃出身形，劍尖擊在煉塵子寶珠之上，未曾發出清脆交擊之聲，兩柄法寶黏在了一起，。
青色與赤紅交織在一起，一麵青盾頂在無塵子身前，將之牢牢護在其後。
紫青紅三色火焰不斷變換，寶珠旋轉間無數火苗撲出，吞噬著大片青光，場麵頓時陷入膠著。
這二人，竟直接舍棄了招式的比拚，直接拚鬥真元。
修者爭鬥中最凶險，最直接的判定，高下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