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掙紮
第六章 掙紮
被歸碧拎在手裏，方澤羽不是不能反抗，而是不願掙紮，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向歸碧動手，虐炎太過霸道，若是掙紮中失手傷到歸碧，方澤羽絕對不能原諒自己。
“大師兄，放開我。”耳邊狂風呼嘯，一如當年初見之時，歸碧帶著他破空的情景曆曆在目，方澤羽輕聲道：“我不走，我犯了錯，師傅懲罰我是理所應當，但今日若是我走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一言不發，依舊奔行，雖然不知方澤羽到底犯下了何等過錯，竟然牽扯到了五位首座出手緝拿，但歸碧依舊不管，此刻不論是奉師傅無塵子之命，還是出於本心，他都不能坐視不管，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眼下，幫住方澤羽逃離聚王山，才是首要重任。
無形中，往日作風回到了歸碧身上，葬王窟幾年清苦生活沒有消磨掉他的銳氣，修為見長的同時，他依然還是當初那個能為一眾師弟遮風避雨，付出一切的歸碧，哪怕麵對的是修為遠超自己的同門師伯，哪怕可能隻是一瞬間自己就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可是歸碧毅然決然，絲毫不悔。
葬王窟邊緣，濃鬱的陰氣海洋盡頭，歸碧悄然止住身形，拎著方澤羽的手猛力一甩，將手中小師弟如同破布一般丟出，轉身背對，沉重的背影如同大山，令方澤羽不敢冒犯。
這裏，是歸碧活動範圍的極限，戴罪之身，決不能逾越雷池一步，他是王師派的弟子，絕不會因為自己做出有辱師門的事情。
“走吧，保住性命，來日再說。”低低囑咐一聲，歸碧沒有回頭。
“大師兄。”張嘴語言，時至此刻，方澤羽依舊沒有弄懂，為什麽一切會變成這樣，自己究竟犯下了何種不可饒恕的過錯？值得掌門如此對待，四位首座出手擒拿，嗬嗬，真是看得起我。
莫非，是因為我手中的熾滅？
“滾！”大吼一聲，雄渾真元透體而出，將歸碧包裹在其中，鋒芒畢露，多日不見，歸碧的修為大有長進，或許是因為方澤羽留下的炎魂燈長年累月伴隨焚蒼，沾染了上位強者的氣息，參悟炎魂燈的歸碧多有感觸，此刻的歸碧儼然已經踏在五重頂峰，威勢迫人。
三年時間，從跨入五重到五重巔峰，縱觀王師派先賢，繆繆無幾，歸碧的資質可見一斑，稱之為傳奇亦不為過。
“束手就擒，我必不會為難小輩。”破空之聲炸響，天邊黑點一閃一爍，聲音傳入歸碧和方澤羽耳中的時候，煉塵子已經佇立在半空，俯視著下方氣機爆閃的歸碧和滿臉愕然的方澤羽，臉上表情古怪。
“我讓你走，聽見沒有！”君心劍從眉心飛出，這柄跟隨歸碧多年的寶劍隨著歸碧修為的增長也是璀璨不少，隻是此刻在煉塵子威嚴氣勢下有些萎靡，盤旋在歸碧身側，不時輕鳴。
“怎麽，你要擋我？”視線第一次從方澤羽的身上轉移，終於注意到了歸碧的存在，煉塵子一愕，旋即好笑的道：“你憑什麽？”
“你又敢跟我動手？”譏笑一聲，煉塵子輕蔑的掃了一眼蓄勢待發的歸碧，滿心不屑。
五重的修為，螻蟻一般的存在，不過是信手撚滅的渣滓，在他麵前，又有什麽資格說話。
“我乃蒼鬆弟子，隻認師傅，不識他人！”煉塵子有意施壓，渾身如墜千斤，歸碧咬牙硬撐，滿臉漲紅，八重的威壓，他承受不起。
“以下犯上，你可知罪？”怒哼一聲，真元流轉，背後法.輪閃現，煉塵子顯然動了真怒，一名後輩弟子竟然敢如此不將他放在眼裏，實在難以忍受，鏗然到：“你可知，此間我就是出手殺了你，你師父也無話可說。”
汗水打濕了後背，隻是簡單的幾句對話，歸碧已經心力憔悴，修為的差距達到天壤之別，在煉塵子麵前，他太過渺小，無力掙紮。
“走！”渾身開始顫抖，歸碧放棄了爭辯，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待方澤羽轉身的那一刻，就施展王道碎魂，強行提升的修為也許依舊不堪一擊，但他依然必須這麽做。
生為男兒，當豪邁，當不屈！不懼一死，隻求問心無愧！隻願死得其所！
牙關緊咬，歸碧的苦苦堅持落在方澤羽眼裏，熟知歸碧性格的他又能如何選擇？繼續等下去，換回來的隻能是歸碧的崩潰，威壓之下呆的越久，對歸碧的傷害越大。
轉身，腳步抬起還沒來得及落下，冷冷的聲音已經在耳邊響起：“你走一步，我就折斷他一隻手，雙手盡廢，就是兩條腿，接下來，就是肋骨，讓我想想，有多少根肋骨呢?”
逆血一瞬間衝上腦袋，煉塵子的話在方澤羽腦中炸開，旋即化作無邊怒火，幾欲焚身。
“走！”臉上潮紅一現，體內真元暴動，試圖撕扯神魂，幾位師弟的現狀在腦中一一回顯，但歸碧依舊選擇了他們走過的老路。
因為，他已經沒得選擇。
“雕蟲小技。”隨手一揮，一道勁風將歸碧抽飛，凝結的真元被轟然擊散，在煉塵子麵前，原來歸碧就連拚命都沒有機會。
這是境界的鴻溝，修為的碾壓，一切盡在掌控，沒有奇跡，沒有絲毫掙紮的可能。
噗。
心血狂噴，真元暴走逆流，體內經脈如同千刀萬剮一般疼痛，歸碧錚錚鐵漢都難以承受，單膝跪地，雙手按在地麵，十指深**進地表，抵禦著難以想象的痛楚。
“看見了麽，這等痛苦，可是你帶給他的。”半空中的煉塵子張嘴，聲音卻在身後響起，方澤羽一回頭，煉塵子赫然已經站在身後。
猛然回頭，空中的殘影才緩緩消散，冷汗順著後背滑落，第一次，方澤羽的心頭浮現出絕望。
若論修為，莫說熾滅，焚蒼也可不談，方澤羽見過的強者，洛龜魔月之流已經穩穩壓在煉塵子之上，隻是他們都不曾如同此刻的煉塵子，帶給方澤羽**裸的惡意！
稍作動彈，就是生不如死！掙紮，隻是妄想。
原來一直是我坐井觀天，這世間的強者，隨便一個也能碾壓於我，枉我以為頂級強者不過如此，今日才知自己如此蠢笨，死原來不是最恐怖的，生不如死，何其可怖！
我的存在，竟然隻是被人任意愚弄的笑話，可悲，我還是太弱了。
PS：我寫的 真的很爛嗎 為嘛 這麽慘淡